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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员工的校友中,有一名男子签署了被褥购买合同,但又迟迟不愿付款。于是,松永领着好几个员工去了那名男子的家中。然而,对那名男子破口大骂的都是那几个员工,松永本人却始终保持着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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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松永在突然之间,精神亢奋地站起身来,大声叫道:“你的身后有一个鬼魂,正在吸走你的运气!”紧接着,又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一串黑色佛珠,闭上眼睛,紧锁着眉头,一边对天叩拜,一边念咒似的在嘴里嘟嘟囔囔,说着“轮回”“转生”之类的词。那名男子浑身颤抖,一脸惶恐地说:“我真的是被鬼魂附身了吗?”松永便重重地点了点头,开始询问他的烦恼:“你最近有没有觉察到什么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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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男子就说自己没有工作。于是,松永说:“那么,你可以来我们公司工作。”然后就把他强行带回公司,关进大楼后面的一个木屋里。那个屋子其实就相当于是个“章鱼罐”,专门用来监禁被“生擒活捉”的员工。接下来的两年里,该男子被迫在那个“章鱼罐”里过着凄惨的生活,同时还要不断去推销昂贵的被褥套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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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松永在经营World期间,至少巧取豪夺地赚了一亿八千万日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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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赚钱齐头并进的是,松永一直倾注心血于和女人的交往。据其本人的供述,即使是在和纯子刚刚开始交往的时候,他也有十个左右的情人。松永的想法是,广泛撒网,到处勾引,只要其中有几个女性上钩就可以。纯子的一位同事就曾被松永搭讪过。以下笔录即来自这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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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子从幼儿园辞职后,我接到了松永打来的电话。他说:“我已经和纯子分手了,想和你谈谈工作的事。”他的语气倒是非常温柔,但我一想到他实际上是刚和纯子分手就盘算着拿我来当替换品,就有点生气,于是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和这种人交往。他自己说,他是在东京的娱乐圈工作的。我觉得他确实很出色,所以也没觉察出他是在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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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套路是先搭讪,然后如果觉得那个女人对自己有一点感兴趣,就会不择手段地勾引她。以下证词同样来自World公司一位前员工(《读卖新闻》,二〇〇二年九月二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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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深夜,松永敲着床头叫醒了World的员工们,然后非常突兀地向大家宣布:“喂!我们要成立一个乐队啦。你们会不会演奏乐器?如果不会的话,那么现在就要开始努力训练!”然后,他花几百万日元购买了专业的乐器和音响设备,把办公室改造成录音棚,并开始对松永乐队搞起了严苛的突击训练。松永是主唱,但不管是什么样的旋律,他都会唱成尖叫似的高调。乐队中有人提醒他“走调了”,他马上就涨红了脸,开始对那个人拳打脚踢,并高声喊着:“你们,都跟着我唱!”惊得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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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场公演是在特训开始后的一个月左右,正值圣诞前夜。演出是在一个能容纳一千人左右的大音乐厅举行的,但在赠送完门票之后也只是来了五十个人左右。演奏者中的有些人,最终也没能学会演奏,只是装模作样地比划着,但他们因为害怕松永,所以只好装作一副如痴如醉的样子。松永本人穿着一身绣了金线的暗红色西装,站在台上放声高歌,还在一曲终了之后煞有介事地向观众挥手致意,高声喊着:“这是最棒的圣诞夜!”他将炽热的目光投向了一名年轻女子——那是松永当时正疯狂迷恋着的对象。松永在得知她喜欢音乐之后,便施展出花言巧语的本事,吹嘘说“我现在就在玩乐队”。因此,他必须要把谎言变成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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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前文中引用的纯子的证词,她也被邀请观看这场音乐会,松永怀有身孕的妻子也去了现场。那个时候,纯子刚刚和松永发生肉体关系,并爱上了松永,所以当她看到松永怀着孕的妻子时,受到了深深的刺激。在场的其他情人可能也会产生同样的感受吧。然而,当松永把目光投向新欢,恐怕是已经完全不在意其他情人到底会作何感想了吧。这些女人被松永玩弄于股掌之间,又惨遭伤害,却还是死心塌地地追随着他,任由自己变成了松永的后宫玩物。而且,这些女子也和纯子一样,随着关系逐步加深,遭受了暴力。松永的妻子A女士自然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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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成四年(一九九二),A女士和松永离婚之后,一个人带着儿子离开福冈县,躲了起来,过着安静的生活。她对我说:“直到现在,松永的那张脸都时不时地会出现在我的梦中。有的时候是一张温柔的脸,有的时候是一张恐怖的脸。他的眼神和脸色总是说变就变……”据她说,和松永一起生活的十年,简直是坠入地狱一般的日子,充满了残酷的暴力,还要忍耐他不知其数的出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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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我比松永年龄大一些。刚认识的时候,他是高中生,我已经步入社会了。我下班后是坐公交车回家的,他每天都会在车站等着我。起初的时候,我以为那就是一个年少的男孩,在一时兴起之下做出了有些可爱又有些幼稚的行为。但他那样日复一日地,也着实让我心里挺开心的。有一天,他一脸悲伤地对我说:‘我进了一个黑社会组织,现在要去刺杀另一个组织的成员,以后可能都见不到你了。’突然听到这样的话,觉得以后都不可能再相见,我顿时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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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A女士完全陷入了松永的话术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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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交往之后,松永就给她描绘出各种各样的梦想。A女士回忆道:“总之就是自信满满的,而且尽是说些了不起的大事,让人心怀梦想。”经过三年的交往,她在昭和五十七年(一九八二)接受了松永的求婚,并在第二年生下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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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两个人谈恋爱的时候,松永的暴力就已经开始了。因为一丁点儿的小事,她就会被打,被踢,被揪住头发拖来拽去。最开始的时候,松永每次施暴之后,还会说“以后绝对不会再打你了”之类的话。但是,他的态度逐渐发生了变化。每当A女士被打受伤,松永都会派World的员工去买药回来,但他本人却非常地冷漠,甚至有时还会在她正哭着的时候,就当着她的面给别的情人打电话。她也不是没有想过逃跑,但一想到带着年幼的孩子逃跑,想到那些难以想象的巨大困难,就每一次都踌躇不前了,最终形成这样一种心理状态:“宁愿自己忍受这一切,也不愿孩子被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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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永甚至毫不在乎地对妻子讲自己的外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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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我知道,他口中提到的女人都和他有那种关系。每天晚上,我们一家三口都是一起泡澡,然后他就去情人那儿,直到早上才回来。他会告诉我说‘要去某某的公寓’,然后就离开了。他甚至向我炫耀说,自己对经营轻食酒吧的母女两个都下了手,而且那一对母女都迷恋着自己。他还给我看了一封那个女儿写给他的信,信里说:‘你是我妈妈真心爱着的人,所以我决定放弃。’起初,我还恳求他别再去和别的女人见面。但是,渐渐地,我就变得麻木了,那种痛苦的感觉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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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A女士说,她也知道绪方纯子的存在。事实上,她曾经和纯子在同一所公立小学上学,还是很要好的玩伴。后来因为A女士迁居别处,两个人才渐渐地没有了来往。当松永频繁提到“住在久留米市安武町的绪方纯子”时,她就知道“那个纯子已经成了自己丈夫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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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子在出院后不久,就成了World公司的一名职员,住进公司的事务所。公司事务所共有三楼,A女士住一楼。但松永禁止A女士上楼,所以她也不知道纯子住在那里。有时,她会在大楼门口遇到纯子,但没有意识到那个人就是纯子,只以为是个新职员。纯子称呼她为“少夫人”,总是彬彬有礼地向她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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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有一天,她听到金融机构的负责人说:“那件事还是得问办事员绪方女士啊。”她吃了一大惊。因为这个名字和自己被告知的不一样,她便问了松永,这才知道绪方纯子就住在事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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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女士说,她还目击了纯子被施暴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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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我听到上面响起砰砰的声音,就知道是松永又动了手,就会感到非常害怕。这种手段叫‘踵落’(8),就是让人跪坐着,然后突然用力地把脚后跟砸在跪坐者的大腿上。不久后,若是我在门口遇到员工或纯子,就会看见他们走路摇摇晃晃,像要摔倒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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