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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3166 而且,赫尔曼博士也谈到了结局——“他们一定会走向死亡”。就清志而言,这个结局同样不可避免。在他的身上,没有出现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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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3168 清志死于平成八年(一九九六)二月二十六日。关于当时的情形,恭子的证词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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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3170 “一直以来,我在放学路上,都要通过公共电话告诉他们‘我现在回家’。那天,绪方告诉我说:‘你爸爸又大便失禁了。你快点回来清理掉。’于是,我就急匆匆地赶了回去,发现爸爸盘腿坐在洗澡间里淋浴的位置,上半身向前倾斜歪倒,额头贴在地面上。那个时候,爸爸的脖子很细很瘦,血管和喉结都凸露出来,肚子也瘪瘪的。感觉上,他的腿也只剩下了膝盖和骨头。虽然眼睛里有光,但仿佛毫无气力,脸也格外地消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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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3172 “洗澡处附近散落着软软的粪便。我一个人开始打扫,绪方则一直在监视着我和爸爸。我把粪便装进垃圾袋,然后收拾铺在地上的杂志,再用淋浴喷头冲洗地面和墙壁。我打扫的时候,爸爸一直在洗澡间里。我在收拾杂志的时候,曾让他把屁股稍微抬起一点。除此之外,他一直保持着同样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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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3174 “突然,爸爸发出类似于打鼾的‘呼呼’的声音。当时,我正在冲洗墙壁和地面,被那个声音吓了一跳。我朝他看过去,发现他还是相同的姿势,看起来整个人都软瘫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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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3176 “松永进了洗澡间,看到爸爸的样子,对绪方说:‘应该是因为你没给他吃饭吧。’然后,他们把爸爸从浴室里弄出去,让他仰卧在厨房的地上。突然,松永说要给他通电。绪方就把爸爸的衬衫脱了下来,在他的左胸和后背各夹上一个夹子。然后开始通电,前后大概电击了十次。刚通电的一瞬间,爸爸似乎抽搐了一下,然后就再也没动弹了,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那一刻,我想:‘爸爸是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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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3178 关于清志的死亡,纯子的证词有几点和恭子有所不同,但大体上是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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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3180 清志死后,松永指责恭子道:‘是你在打扫卫生的时候,打到了你爸爸的头。所以他就死了。’还让恭子写了一份“相关事实的说明”,主要内容是“我打了爸爸的头,爸爸的头撞到墙上,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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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3182 松永还对恭子提起清志身上的大量咬痕,威胁着说:“如果现在送医院的话,可能还来得及。但是,他的身上不是有咬痕嘛!警察一定会调查的,那样你就会被抓起来。”恭子被这些话吓住了,坚信“一旦被发现,自己一定会被警察逮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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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3184 然后,三个人喝了酒。恭子也被命令喝酒。接着,松永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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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3186 “只能把他弄成碎块扔掉。你们把他肢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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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3188 当天晚上,他们就开始了肢解作业。他们把防水布挂在厨房的天花板上,设置成一个隔离区间,又在浴室窗户上贴好黑色塑料布,然后两个人分别抱着清志的两肋和双脚,把尸体拖到了浴室,平放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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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3190 松永说:“先放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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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3192 松永教她们放血的方法:切开颈部和手腕的血管,再把淋浴喷头开到最大水流,顺着血流淌的方向持续冲洗。教完之后,松永命令道:“你们切开血管吧。”绪方先来,在尸体的脖子上割了一刀,然后把尖菜刀递给了恭子。恭子攥着刀柄,呆呆地站在那里。纯子按照松永的指示,抓着恭子的手,一起握住刀柄,一边引导着恭子,一边移动刀子,在尸体的脖子和手腕上切出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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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3194 放血结束之后,就是用菜刀和锯子切断肢体。纯子回忆道:“我虽然是外行,但还是小心翼翼地完成了肢解操作。松永指示我‘要仔细观察死因是什么’,其实我自己也很想知道清志的死因。我不想让别人认为,他是因为我们的原因才死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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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3196 她们从腹部取出内脏,从头部取出脑浆,仔细地观察。但是,那样也是不可能弄清死亡原因的。最后,她们放弃了对死亡原因的调查,只是尽可能地把尸体切割成更小块,有时还会根据情况把部分肢体切成碎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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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3198 在杀人案中,肢解尸体的情况为数不少,但犯人顶多是将肢解后的尸体埋在森林里或者沉进大海。松永在这一方面的处理方式却非同寻常。首先,他下令把肢解后的部分分批放进锅里煮。而且要煮很长时间,将肉片和内脏煮到很软的程度,再用搅拌机绞烂,绞成液体形态。然后,分装进几个塑料瓶,拿到公园的公共厕所里放水冲走。碾成粉末状的骨头和牙齿,则与味噌酱混合在一起,做成团子糕点的形状和大小,分别装进十几个曲奇罐。然后,带着去大分县的竹田津港,乘上渡船,趁着夜深的时候,把味噌酱团子分散着扔进大海。肢解用的菜刀和锯子被扔到河里,浴室和厨房被彻底地打扫干净,清志的衣服也用碎纸机切碎后作为垃圾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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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3200 最后完成所有的肢解操作,已经是清志死后的一个月左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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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3202 此外,我想指出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实。实际上,在肢解尸体的过程中,纯子正怀着松永的第二个孩子,而且怀胎足月,临近预产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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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3204 当检察官讯问纯子肢解结束的日期时,她立即回答道:“是平成八年(一九九六)三月二十一日。”之所以记得清楚准确,是因为在肢解作业刚刚完成后,她就开始了阵痛,于是立即乘出租车赶往大分县内的妇产医院,并在当晚的半夜零点左右生下次子(次子出生时健康状况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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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3206 纯子竟然在有孕在身的情况下,忠实地遵从松永的指示,进行诸如施虐、肢解尸体这样极其异常的作业。那么,纯子究竟处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状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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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3208 要解开这一谜题,首先应该注意这样一个情况:事实上,纯子本人也是被通电的对象。而且,动手给纯子通电的不仅仅是松永。清志、恭子,甚至是她尚且年幼的长子,都会在松永的辅助之下给她通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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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3210 此外,纯子一直处于松永的监视之下。例如,她在外出购物的时候,必须要频繁地用手机联系松永,细致报告行踪。当她出了公寓的时候,要说“刚刚出了门”;当她到了超市或便利店的门前,要说“已经到了,现在进去”;在店内时,要说“买点什么好呢”;出店时,要说“刚刚出了门”……如果稍稍延迟了联系,就会在回家后受到电击惩罚。另外,松永会不定时地给她打电话。如果她没接电话,就会在回家后被电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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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3212 这种频繁的联络义务和不定时的突击检查,在纯子的意识中植下一种恐惧心理——“即使自己人在外面,也一直处于松永的监视之中”。她说:“不能考虑在外出期间去卫生间。如果实在憋不住的话,就要打电话问‘现在可以去吗’,得到许可之后才能去。”即使在外面,也是和在家一样,都没有上厕所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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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3214 在给清志通电的时候,纯子也被这种恐惧感所缠缚着。有的时候,松永在指示通电部位和次数之后,会去睡觉或者外出,但纯子从来也没有违背指示私自作出改变。因为松永随时可能突然出现,进行突击检查。如果被发现私自减轻电击,自己就会受到惩罚。根据多年的经验,纯子已经清楚知道这样一个原则:如果她漏听了松永的指示,就会遭到更为严厉的惩罚;如果遵从指示,则往往会受到表扬,而不会危及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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