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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子说明了肢解需要用到的工具,主也和理惠子便出去采买。购买工具的费用,采取向松永借款的形式,由静美写了借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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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当然不能让孩子们知道。他们被带到小仓北区的一个旅馆,由恭子负责照看。但是,小彩很快又被叫了回去。因为小彩目睹了誉的死亡现场,所以松永追问主也和理惠子“怎么跟小彩解释呢”。最后,松永让他们自己拿出了结论——“告诉小彩肢解的事,让她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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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永对小彩说:“小彩!你以前去神社的时候,向神社的神灵们祈求说‘让爷爷去死’,所以他现在真的就死掉了哟!就是因为小彩的错,你爷爷才死的!”在纯子的记忆中,那件事发生在他们还在久留米的时候,那时的他们过着平静的生活。有一次在外面吃饭,小彩的爷爷没有兑现让小彩吃中华冷面的承诺。小彩生了爷爷的气,就在神社许下那样的一个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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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永竟然利用了孩子的这种幼稚言行,在年仅十岁的小彩心中植入罪恶感,并拿它当借口,让小彩协助完成肢解操作。纯子说:“松永非常善于从每个家庭成员那里获取各种素材,然后把它们记在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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肢解的任务分配全部是由松永决定的,任务的内容则具体到每一个细小的环节。他们把誉的尸体搬进浴室,准备动手。这时,松永拿着一瓶清酒出现了。他让除小彩以外的四个人都喝了酒,然后自己又回到和室,不再出来了。放血、切割、炖煮、搅碎、装瓶,最后扔进了大海,或者从公共厕所的下水道冲走。他们五个人默默忙活了十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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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接到了寻找金牙的指示,所以都拼命地搜寻,甚至连脏器内部都一一检查。后来,居然在肺里找到了金牙,便向松永作了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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誉的尸体肢解工作,在平成九年(一九九七)的年底结束了。平成十年(一九九八),监禁生活又照常拉开了帷幕。一直以来,通电都集中在誉的身上,可是他现在已经去世了。松永把下一个目标转移到静美的身上。通电的场所还是在厨房。除了对肢体和脸部的电击之外,最令纯子印象深刻的,是对阴部的电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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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子说:“在对阴部通电的时候,她仰卧在厨房的地面上,保持着膝盖弯曲的状态。有时候,妹妹也要在母亲的旁边,摆着相同的姿势躺在那里。松永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端插进妈妈或妹妹下体的电线,一边说着什么一边通电。恭子就像松永的助手一样,站在靠近妈妈或妹妹脑袋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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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过连续半个月的密集虐待之后,静美开始发出类似于“啊”“呜”之类的奇怪声音。松永说“静美的脑子不正常了”。由于担心这种怪声会传到外面,他命令把静美从厨房移到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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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美毫无抵抗,起居都在浴室里。不过,她开始拒绝吃东西,也拒绝喝水。即便把水或食物放到她的嘴边,她也不张嘴,也不再对谈话作出任何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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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奇怪的声音依旧如故,松永也越来越烦躁。他开始拿出强硬的态度,说:“如果让外面的人听到这种声音,他们可能会打一一零报警。那样的话,就会给我和恭子带来麻烦,我不能把她留在这儿。”终于,在一月二十日那天,在松永的指示下,大家讨论起对静美的处置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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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永对站在厨房里的纯子他们说道:“如果就这样放任不管的话,情况就会越来越糟。一旦事态的发展无法控制的话,那要怎么办?实际上,是你们肢解了誉的尸体。如果有人报了警,倒霉的就是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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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在松永说话的时候,还是能听得到静美发出的“啊”“呜”的奇怪叫声。纯子顿时感觉到了一阵焦躁,心想:“的确是这样。如果外面的人听见了妈妈的怪声,说不定就会报警。所以,必须要避免给作为局外人的松永和恭子增添麻烦,必须让妈妈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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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子他们绞尽脑汁地想来想去,最后向松永提议说,或者租一间公寓,把静美带过去,或者干脆把她送进精神病院,等等。但是,松永却说:“如果把静美带出去,她要是说一些多余的话,那怎么办?如果被警察知道了,有麻烦的是你们啊!”“不管是租房还是送进精神病院,都是要花钱的。你们还欠着我几千万呢!你们上哪儿去弄那么多的钱?”就这样,松永拒绝了纯子他们的所有提议,扔下一句话:“给你们一个小时的时间,赶紧拿个主意出来!”然后就走进了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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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四个人也越来越着急,虽然他们提出了方案,但似乎哪个都说服不了松永。在这期间里,松永时不时地探出头来,对低头致歉、求他再稍等片刻的纯子他们威胁道:“你们还有×分钟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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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规定的时间到了。松永从和室里走出来,突然低声说:“我可以借钱给你们。”然后立刻返回了和室。那一瞬间,纯子他们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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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子在法庭上讲述了当时的心境。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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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我完全不明白松永的真正意图。但是,当他说出‘我可以借钱给你们’这句话时,我猛地意识到他的意思或许是在说杀了妈妈。我想,既然他否决了租房和送往精神病院的方案,那么他说要借给我们的钱,就应该不是用来带母亲在外面住的。还有,当爸爸被肢解时,他也说过‘我借钱给你们’这句话,后来我写了一张购买肢解工具费用的欠条,因此我只能认为他的话和上次是一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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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长时间的静默,终于被纯子打破了。她低声说道:“他的意思,是让我们杀了她?”不知是理惠子还是主也,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地答道:“很可能是那样。”然后,大家又一次地闭口不言,低垂着头,被包裹在深深的静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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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子回忆道:“我不想杀死我妈妈。我觉得那简直是无比荒唐、难以想象的。虽然说存在着可能暴露我们犯罪行为的危险性,但并不会因此就想把她杀掉。妈妈的确恨我,因为我和松永的关系,她自己也被卷了进来。但是,即使她恨我,我也从来都不恨她。可我也实在想不出一个足以说服松永的好办法。当时,谁也没能说出‘杀了妈妈吧’这句话。时间一点一点地逼近了。我在心里想:‘为了说服松永,倒不如我暂时先说杀了妈妈,然后再争取时间去想办法。’那个时候,我认为松永不会马上就杀她。以我的观察来看,妈妈的情况并不是很糟糕,说不定会康复,所以我打算拖延时间。我觉得主也和妹妹也抱有同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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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商谈命令之后,过了大约两个小时。纯子去叫松永,告诉他说:“我想,只好杀了妈妈。”松永的脸上浮现出了满意的表情,他回答说:“你们想那么做,那就去做吧。”那一瞬间,纯子确信了:“从一开始,他就想让我们杀了妈妈,所以才让我们讨论,诱导我们拿出他所期待的那个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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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此为止,情况还是在纯子的意料之中的。但是,事态的发展马上就让她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太天真了。松永对着呆呆地站在厨房里的纯子等人说:“既然说要动手,那就快点动手吧!”主也急忙回答说:“说不定会好起来,还是再观察一段时间吧。”松永马上驳斥道:“要是局面失控了,那怎么办。现在没暴露,还好办。如果等到暴露了,再想杀可就难了。”纯子丝毫无法反驳,终于从嘴里说出了一句:“明白了。”主也和理惠子也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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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在那一瞬间,基于刑法而言,事件迅速进入一个新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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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清志和誉的死亡,纯子否认自己怀有杀害他们的意图,说自己“没打算杀死他们”。纯子的辩护律师也主张“杀害清志、誉的指控不成立”。但是,在静美的案件中,纯子全盘承认自己是怀着明确的杀人意图杀害了静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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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在纯子回答说“明白了”之后,松永马上就再三地追问道:“那么,怎么杀?”他的目的,就是要用这种强势的逼问施加强大的心理压力,防止他们犹豫不决。果然不出所料,他们迫于松永的压力,开始思索杀人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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