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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认我给纯子通过电,但不像纯子证词中说的那么残酷。对纯子来说,我就是严父一般的存在。这样做是为了让她遵守各类注意事项而略加惩戒,绝对不是虐待。纯子自己也是同意的。首先,我对纯子做家务的方式很不满意。最令我惊讶的是吃饭的时候,她竟然会把臭了的食物摆上餐桌,给孩子们吃。冰箱里的食物是由纯子负责管理的,但里面有好多东西都发霉了,而且还塞进去了很多已经臭了的食物。女人在购物前应该确认冰箱里的东西,像我妈妈和前妻那样,但纯子从来没有这样做。她会买下乱七八糟各种东西,把它们放到冰箱里。里面甚至还放了好多变黑了的绿叶蔬菜。我简直怀疑‘她是不是天生就跟冰箱命相不合啊’。也提醒过她好几十次,为此也给她通过电。但都没有得到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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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类口供不胜枚举。每一个都引得大家笑作一团,法庭俨然成了一个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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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无论松永如何喋喋不休地否认对纯子实施通电虐待,纯子还是在法庭上公开展示了作为物证的已经粘连在一起的右脚小趾和第四趾,以及烂掉一块肉的大脚趾。对于纯子展示的物证,松永如何作答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那时,他很少见地用含糊的措辞回答道:“关于大脚趾的损伤,我承认是通电导致的,但脚趾粘连并不是通电造成的,原因我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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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松永对这一系列事件供述的要点。我们从纯子汤布院逃亡的故事开始叙述,以便读者能充分体会到松永编故事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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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成九年(一九九七)三月左右,我们的生活已经入不敷出了。于是,我对纯子说:‘这一次,你一定要去赚钱了。’想让她从绪方家拿到钱。说完这话的第二个月,纯子就把她的二儿子留在静美的父母家,然后不知道逃到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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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纯子丢下二儿子并消失无踪的做法,感到非常愤怒。作为一个母亲,她竟然如此不负责任。我给静美打了电话,才知道纯子去了汤布院。我马上请誉、静美和理惠子过来,找他们商量。我把纯子肢解清志尸体的事告诉了他们,并问他们:‘你们能允许纯子独自生活吗?那她不是又要去犯什么罪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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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誉和静美似乎是想,‘如果松永失去了对纯子的控制,她可能会引起更多的麻烦。但如果让纯子在松永的管理之下,那就可以放心地让她过逃亡生活了’。理惠子似乎很生气,她说:‘我代替姐姐成为绪方家的继承人,一直以来过着平静的生活,为什么要把这样麻烦的问题带给我们?’我想这就是他们三个人合作,计划把纯子带回来的原因。誉一家人都信任我,他们似乎认为‘这个男人虽然会做几件坏事,却是一个有节制的人,即便做坏事也是有限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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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永承认,是他让誉一家告诉纯子说自己自杀了,并在纯子回来之后集体动用私刑,把她弄了个半死。但是,他声称,誉一家后来往返于小仓和久留米之间的事,并非出于胁迫,而是他们主动做的。即使在公寓里,他们也是在非常和谐的氛围中讨论纯子的未来,并且在一起喝酒,相处得很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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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纯子在门司站逃跑一事,松永承认是恭子联系了他。然后,他去了小仓站把纯子带了回来。但是,对于后来的惩罚,他语气坚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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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誉和静美在当天就赶了过来,一边发着牢骚,一边狠狠揍了纯子一顿。纯子被誉殴打之后,吐了血,并最终晕倒。怎么说呢,像是为了逃避挨打而演的一出戏。我只是在看着,并没有参与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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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句话说,誉和静美才是施暴者,而他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旁观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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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收取钱财的经过,他强调说,这件事是誉一家完全同意的,而且是非常顺利圆满地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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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汤布院和门司站那两件事之后,我彻底厌倦了纯子。我一再拜托誉一家,说:‘我已经没办法再照顾她了,请你们把她带回久留米吧。’但是,他们反复地拒绝说:‘虽然是很对不起您,但我们不能把她带回去。我答应了××先生(给理惠子和主也做媒的绪方家一方的人),我不会让纯子留在家里。’我告诉他们说,带着纯子一起逃跑是很费脑子的,也要花费很多钱。誉当即表示理解:‘我明白,我们会出钱的。’正因如此,我们才讨论了由我继续照顾纯子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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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们一致决定,由誉一家替纯子负担孩子们的生活费。还有,为了能让纯子逃亡到诉讼失效的那一天,他们要为我的智慧和技巧支付相应的费用。誉一家担心纯子是个‘不定时炸弹’,他们别无选择,只能依靠我,帮助她从警察的通缉中逃脱,也防止她鲁莽行事。为此,他们不得不给我提供金钱。誉从农协借了三千万日元,以现金形式交给我,作为‘逃亡护送技术费’。我从来没有勒索过他,是誉他们心甘情愿要我‘照顾好纯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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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进一步地声称,誉一家之所以激烈抗议绪方的亲戚们,来到小仓居住,而不再返回久留米,并不是因为自己的指示和诱导,全部是誉一家自发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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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绪方家的亲属会议上,当被问及‘是否给了松永三千万日元’时,据说静美拼命为我辩护,说‘松永不是一个坏人’。但是,他的弟弟们为了财产不被夺走,以亲弟弟的名义给本家的田地设置了临时登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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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誉一家对于那些亲戚只想着保护自己财产的行为,感到非常愤慨。他们提出了强烈抗议,但临时登记还是没能被撤销。我绝对没有煽动他们去抗议,是他们主动提出了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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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成九年(一九九七)十一月,是通缉犯搜查强化月。搜查人员拜访了绪方家,并询问了刚好在家的静美。因此,誉他们就不再返回久留米,开始住在M公寓里。他们对自己的亲戚很失望,说:‘想和他们断绝关系。不愿在老家生活了。’这种情绪似乎非常地强烈。他们各自都主动辞去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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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每晚都喝酒,一起讨论如何筹钱等问题。我给了他们很多建议,所以誉一家对我非常钦佩,也越来越依赖我。于是,我们在十二月十五日起草了一份协议书,内容是:‘我们一家把大女儿纯子交给松永太,直到刑事案件的诉讼时效到期。为此,我保证全家团结一致,援助纯子和松永太的逃亡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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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誉和静美一直希望我能和纯子结婚。作为逃亡所需费用,已经收到的三千万是不够用的,需要追加三千万作为以后七八年的‘逃亡护送技术费’。但誉跟我说:‘如果你和纯子结婚,你们就是夫妻了,也就不用付护送费了。’也就是说,他们想要通过结婚来逃避支付更多的钱。我想:‘真是个小气鬼啊,就像漫画里的一休和尚,真让人佩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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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自从汤布院的事情发生以来,我就不相信纯子了。考虑到即使我们结了婚,我也无法保证纯子的行为,我起草了一份题为‘纯子行为连带保证书’的文件,请誉一家签字。他们立刻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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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补充的是,这份供述中出现的松永和绪方家之间的数份文件仍然存在,是在房屋搜查时被查收的,并被法院采纳作为证据。根据纯子的证词,誉是在被通电的情况下,被迫起草这些文件的。但是,松永声称这些文件都是在讨论并征求双方同意后起草的。事实上,这些文件中大多都有类似“在轻松的氛围中起草的”这样一句话。但是,特意那样强调的话,反而显得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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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绪方一家六口被杀害一事,让我们总结一下松永的供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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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当被问及是否承认他们相继死亡的事实时,松永承认了。但他同时坚称:“事实上,他们的死亡跟我没有关系。”他同样承认了尸体被肢解的事实,但他斩钉截铁地说:“在肢解誉的过程中,我虽然扮演了导演的角色,但在肢解其他五人的过程中,我根本就没有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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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绪方一家六口的死亡,他给人们呈现了这样一个故事:“绪方家的人互不和睦,彼此憎恨,把对方当作障碍,最终演变为互相残杀。”据他所说,他们中的罪魁祸首是纯子和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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