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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4494 据松永所说,不久之后,纯子突然告诉他,说自己杀了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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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4496 他说:“平成十年(一九九八)五月十七日下午六点半左右,为了收拾肢解主也尸体之后的残局,纯子带着优贵和小彩从V公寓搬去了M公寓。但在大约两个小时后,纯子打电话给我说:‘优贵在和小彩泡澡的时候,在浴缸里淹死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啊。’我吓了一跳,问她有没有做人工呼吸,她回答说:‘不行了,不行了,已经死了。’我让她把优贵的尸体放在洗澡间里,然后赶紧回来。过后,我问纯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坦白地说:‘之前我说谎了,是我和小彩把他勒死了。’我惊呆了,愤愤地说:‘你干了件多么可怕的事啊!’纯子哭了起来,说:‘我看优贵实在是太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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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4498 松永说,他接下来是这样考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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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4500 “我心想,这要是被恭子知道了,那就麻烦了。誉是意外死亡,主也是病死的,静美和理惠子是被主也勒死的。所以,就算是恭子告诉了别人,那也不能算是纯子的罪。但是,这次的主犯毫无疑问是纯子,而且她是带着主观杀人意图的,要是被恭子知道了,告诉了别人,那可就麻烦了。我自己什么都没参与,倒不会有什么麻烦。但纯子是我孩子们的母亲,要是她进了监狱,孩子们就会无依无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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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4502 “纯子也不想被恭子抓住把柄,就求我给她出主意。我告诉她‘我可以给你出主意,但我不想让自己变成坏人,最终还是由你来决定’。我刚说完,她就表示听懂了我的意思,说‘我知道,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于是,我提出了‘设置模拟杀害现场’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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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4504 “也就是说,像清志那次一样,让恭子误认为自己参与了杀人行动,让她感到内疚。我想,这样一来,恭子就不会把事情告诉任何人了,因此我策划了一场伪装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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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4506 “这个计划是让小彩去勒优贵尸体的脖子,然后中途去把正在睡觉的恭子叫起来,说‘你也来帮忙’,命令她去摁住优贵的脚。之所以让小彩勒优贵的脖子,是因为我觉得即使恭子告诉别人,谁也不会相信明明有大人在场,怎么会让一个孩子来杀人呢。恭子睡醒之后有一个习惯,就是会发呆,大概会有个四十分钟吧。如果刚睡醒就叫她按腿的话,应该不会发现优贵已经死了的事实。就这样,伪装工作按照剧本的设计成功实施了,恭子对自己参与杀害优贵一事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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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4508 松永在供词中巧妙地运用了纯子和恭子证词中的不同之处。对于勒住优贵脖子的执行人,纯子说是“我和小彩”,恭子说是“小彩一个人”,而他则根据两者的说法编了这样一个故事,甚至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说到底他给恭子下达指示只不过是一场表演而已,让她按住尸体的腿并不等于就是下达杀人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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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4510 关于杀害小彩一事,松永说是纯子突然告诉他的。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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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4512 “优贵的尸体肢解差不多一周就结束了,现在只剩下小彩一人。六月七日下午六点半左右,纯子说‘我们过去打扫一下卫生’,就带着小彩去了M公寓。M公寓里只有恭子一人。大约两小时之后,纯子和恭子回来了。我没看到小彩,于是问她:‘小彩怎么了?’恭子低着头沉默不语,纯子也沉默了片刻,然后坦白道:‘本来没想杀小彩,可最后还是和恭子把她给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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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4514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便吃惊地追问经过。纯子不停地找着借口,说什么:‘本来没想杀的。但我对小彩生了气,一怒之下勒了她的脖子,结果真就给勒死了。’至于说纯子具体是为什么生气,我忘了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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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4516 “一开始,纯子是想用绳子勒住小彩的脖子来虐待她的,但她将绳子与小彩的下颌平齐,从脖子后面沿着下颌线向上拉,这样就把她给勒死了。我拿纯子作试验,向她展示了相同的勒人方式,严厉地说:‘这和上吊是一样的,人的颈动脉和呼吸道会被堵住。一不小心就会闹出人命的呀。’纯子听到后非常地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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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4518 对于小彩的死因,纯子和恭子的证词完全不同。纯子说小彩是被电线勒死的,而恭子说小彩是被绑着躺在地上,然后被通电致死的。本料想松永会利用这些差异,编织出一个精致的故事情节,但不知为什么,松永最终编造的故事却很潦草,只是说“纯子在虐待小彩时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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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4520 同样,他也谈到了被害人的利用价值,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习惯。他说:“优贵和小彩并不是累赘。我想和他们一直生活在一起,保持密切的联系。因为他们是‘金蛋’,是非常珍贵的‘摇钱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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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4522 “优贵是绪方家五十年来第一个出生的男孩,是重要的继承人。我想一定要好好珍惜。我听说他的奶奶很疼爱他,所以考虑在抚养他一段时间之后,就把他送回主也的父母家,然后就可以借着这几年的抚养费等各种名义,向他们要四百万到一千万左右的钱。而且,优贵对纯子的罪行一无所知,所以我不担心他会告诉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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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4524 “小彩是很重要的。她努力地帮我打扫卫生,做饭。而且,经过我的管教,她非常明白什么话不能说,所以我也不担心小彩会跟其他人说什么。她很漂亮,很聪明,也很能干,所以我想让她今后从事那种古典的风俗业,也就是舞伎。我考虑着五年后,把她交给京都的艺伎养成机构,让她接受严格的训练,如此一来,她就会在这个行业出类拔萃。如果小彩成为一流的艺伎,那么肯定会给我带来数以千万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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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4526 最后的所谓舞伎的那段话,会不会是松永想发挥他特有的服务精神,试图让无聊的旁听者们发笑呢?事实上,松永在看到他的故事受到大家欢迎的时候,整个人显得格外愉悦,说得也越来越起劲。这样的被告,可真是前所未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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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4528 但是,应该指出的是,每次笑声平息之后,总会听到旁听席上的各个地方都有叹息的声音。大笑过后,旁听者们突然冷静下来,被拉回到了现实中:“这个‘快活的男人’的本来面目,不正是那个用穷凶极恶的手段夺走七条生命的暴徒吗?”自己居然被那种人逗笑了,是多么荒谬、多么残忍的一件事啊。一想到这儿,旁听席上便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叹息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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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4530 最后,当法官问松永对绪方一家的感受时,他板着脸坚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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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4532 “我表示哀悼,但我也觉得很麻烦,因为他们是在我住的地方被杀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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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4534 以上是对松永版本事件经过的简要记录,由松永供述,并有利于松永。他的有些故事,听起来带着一种奇异的真实感。但纯子明确地表示,松永很擅长通过夸大琐碎的事件,或者把不同时期的事件拼凑起来,编造对自己有利的故事。事实上,松永的证词充满了各种矛盾,在审判过程中来回更改证词的情况也并不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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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4536 对于欺诈、虐待、极度混乱的性关系等反社会行为的指控,松永都毫不犹豫地承认了。甚至对于诉讼时效已过的毁坏和遗弃尸体案件,他也承认了七宗之中的两宗。但另一方面,他绝不承认杀人。也就是说,松永的故事是为了逃避连环杀人的罪名而勉强编造的。他非常清楚,承认了杀人就不能免除死刑,所以才用尽一切办法避免承认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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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14538 另外,在松永的故事中,绪方家的人被描绘成轻易就会犯罪的穷凶极恶的人。但我们不能忘记,在遇到松永之前,他们都是老老实实地生活在九州偏远地区的普通人。至少在松永给纯子打电话,让她看高中毕业纪念册之前,他们从未卷进任何与犯罪相关的纠纷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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