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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31860 以下举例说明这三种类型的推理。演绎推理是由两个或多个前提得出一个结论。例如,基于“人总是难免一死”(p →q),以及“苏格拉底是人”这两个前提(p),可以推断出“苏格拉底难免一死”(q)。这种类型的推理主要用于数学和逻辑。归纳推理是通过一系列的观察推断出一般性结论。例如,我们观察到“铜被加热后会膨胀”(p1→q1),“钢被加热后会膨胀”(p2→q2),等等。那么就可以得出“金属被加热后会膨胀”的结论(p→q)。这种类型的推理主要用于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溯因推理是根据当前所处的具体情况作为问题的出发点(p),同时迭代构想接近和设定该情况的途径(p→q)以及问题的可能解决方案(q)。这种类型的推理在设计中经常用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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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31862 同样,多斯特(Dorst)最近认为,溯因推理是设计思维的“核心”。[13]多斯特将演绎理解为从了解“是什么”和“怎么样”到“结果”的过程(例如,知道恒星的运动轨迹,就可以推断星星的位置),归纳的过程是从了解“是什么”和“结果”到可能的选项“怎么样”(例如,如果知道恒星及其位置,就可以归纳出恒星可能的运行机理)。他提出了两种溯因推理的形式。溯因推理1(封闭性问题解决):根据给定的期望“结果”和给定的运行机理(“怎么样”),形成一个对象(“是什么”);溯因推理2(开放性问题解决):根据一个期望的结果,形成一个对象(“是什么”)和一个运行机理(“怎么样”)。后者与设计思维和设定的概念相关。设定是迭代制定框架(即组合结果和运行机理)以及制定可行的解决方案,从而在设计过程中创造性地在“结果”、“怎么样”和“是什么”之间转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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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31864 因此,设计思维是一个迭代过程,问题和可能的解决方案是被同时探索、制订和评估的:“设计过程不仅包括解决问题,也包括发现问题”,从而使“问题设定和解决方案制定共同展开。”[14]设计思维是用来解决“棘手问题”的,即在项目的开始,并不能明确界定使用的“事实”,并且无法选择一个“最佳”的解决方案的问题。[15]现实世界中有很多问题都是“棘手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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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31866 协同设计是不同的人参与设计思维的过程。在下面的章节中,笔者认为可以把协同设计理解并组合为合作设计思维过程,或者借鉴实用主义哲学家约翰•杜威的思想,协同设计是共同探究和构思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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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31872 设计问题(第二辑) 3. 杜威的实用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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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31874 本研究的第二步是转而讨论实用主义哲学。实用主义哲学出现在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的美国,代表人物有威廉•詹姆斯、C. S. 皮尔斯和约翰•杜威。实用主义主要专注于人的实践和体验,而不是抽象的理论。在本节中,笔者着重于杜威(1859—1952)的文字,因为他的思想非常切合技术、工程及设计,并已成功运用于这些领域。[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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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31876 很多设计领域的人都熟悉杜威有关经验和美学的理念。[17]杜威的理念也出现在舍恩(Schön)的反思性实践概念中,舍恩借以讨论专家将实践和反思相联系的方式。[18]另外,使用杜威的理念来讨论协同设计,使“理论研究”与“实践”相关联,并可以将“理论研究”应用于“实践”,这与杜威的目标是一致的。[19]在杜威看来,哲学是开发工具的一种方法,人们可以用它来应付现实世界中的各种问题,他致力于“哲学的复苏”,使哲学“不再是处理哲学家的问题的工具,而是成为哲学家处理人们所遇到的问题的方法”。[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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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31878 杜威的实用主义有两大主题:一方面,它着重于人的具体实践、个人经历和实践知识的作用;另一方面,它旨在促进合作、增强能力、改善现状。[21]这两大主题将在以下章节中简要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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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31880 3.1 实践、体验和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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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31882 杜威区分了“粗略的、宏观的、原始的事物”的直接经验(即作为“最小化的偶然反思的结果”的体验)和对“精细的、派生的、反思对象”的间接经验(即“持续、规范的反思探究后产生的”体验)。[22]此外,杜威提倡“实证方法”,反复实践(直接经验)与反思(间接经验),从而获得实践知识,一种来源于实践并可以运用于实践的知识。[23]另外,杜威认为,知识应该是“特定的”或“或有的”,这有别于传统哲学或主流科学。传统哲学和主流科学通常认为,知识是“普遍的”或“必要的”。[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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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31884 杜威认为,“思维和行动都只是同一过程的两个名称,即尽我们最大所能穿行于宇宙的过程,而宇宙充满偶然性”;“知识是活动的副产品:人在世上做事,做事又让人学到东西,如果人觉得该东西有用,就会把它带到下一个活动之中”。[25]斯坦伯斯和范•德•卢格特(van der Lugt)等人也根据设计体验,就知识的产生表达过类似的观点。[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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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31886 3.2 沟通、合作和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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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31888 杜威相信,“某一时刻存在的具体状况,无论好坏,都可以得到改善。”[27]他强调将人的沟通和合作的能力作为共同带来积极变革的方式:“语言的核心不是‘表达’既定的事物,更不是表达既定的思想。语言的核心是沟通,是在有合作伙伴的活动之中建立合作关系,其中每个合作伙伴的活动都会受到伙伴关系的影响。”[28]这种参与式的沟通、合作和变革不同于传统哲学或主流科学的“旁观者知识概念”,这种概念是指对外在的现实和稳定的事态的描述。[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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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31890 杜威所倡导的是这样一种过程:人们可以通过一起反思自己的实践和体验来进行交流和合作,可以提高和改善自身或他人的境遇。这种“改良动机”[30]可以在帕帕克(Papanek)和马格林(Margolin)的作品中找到,在本刊近期的本斯(Bonsiepe)、董(Dong)、纽斯马(Nieusma)和欧斯特拉肯(Oosterlaken)的文章中也能找到。[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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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31892 杜威视知识为工具,认为知识应该关注于探索不同的未来,增进交流与合作,促进积极的变革。这些关键主题也是协同设计讨论的主题,这一点使得杜威的理念与协同设计研究特别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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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31894 通过杜威的探究概念,实践、经验、知识、沟通、合作和变革等主题紧密交织在一起。[32]杜威倡导组织共同探究的过程,在此人们共同探索、讨论并界定问题,同时共同探讨、制定和评估可能的解决方案。通俗地讲,他设想的探究过程始于充满疑问的情境,通过富有成效地结合实践和思考,再到决议:“探究是不确定的情境有管理地向……统一的整体的转变”。[33]在这样一个探究过程中,其目的不是为了形成普遍知识来表述外在的现实,而是使人们能够一起共同探讨、尝试、学习,并使变革朝着预期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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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31900 设计问题(第二辑) 4. 伦理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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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31902 本研究的第三步是转向伦理。基于杜威的实用主义哲学,笔者认为协同设计有其固有的伦理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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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31904 道德经验是杜威的出发点,他的主要目标是使人具有应对道德问题的能力:“对于杜威来说,社会政治哲学,而非形而上学或认识论,才是第一哲学。”[34]杜威认为人们在日常生活中从来离不开伦理,特别是当互相交流的时候。每当人们思考和感受的时候、深思和行动的时候、沟通和合作的时候、制定计划和决策的时候,人们都有道德经验并需要应对各种道德问题。[35]对于杜威,“无论是大事还是小事,道德问题都渗透在很多体验之中,需要不断地思考,不断地做出行为抉择。”[36]杜威认为日常生活,无论是小问题或是重大问题本质上都是伦理问题。此外,杜威认为深思熟虑是一个社会过程,“不仅是因为我们要为别人考虑,并且和别人的谈话为我们提供了反思的手段。”[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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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31906 同样,当人们投入到协同设计过程中,那么他们就涉及到伦理,置身于具有伦理属性的过程之中。例如,当协同设计的参与者分享他们的个人体验时,当他们与别人产生共鸣时,当他们讨论目前的形势或有问题的形势时,当他们设想可能的或预期的形势时,当他们制定和评估可能的解决方案时,当他们作出决策并带来变化时,这些伦理问题就会显现出来。我们可以把协同设计理解为一种“道德探究”:“行动受挫后的反思,即干预分析和富有想象的深思”,其间深思可以“通过对话、可视化、想象运动反应以及他人对行为事件的反应而继续下去”。[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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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31908 同样,戴文(Devon)和范•德•波尔(Van de Poel)认为,设计本质上是一种社会活动和典型的伦理过程—“伦理不是设计的附属物,而是设计的有机组成部分”—并主张用道德想象力突出设计过程中的伦理属性。[39]劳埃德(Lloyd)同时认为,设计和伦理是类似的,因为它们都是展望和显现可能性、进行可能性评估并从中进行选择。[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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