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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33325 服务往往被视为非物质的。正如露西•金贝儿(Lucy Kimbell)所说,与产品不同,服务通常被视为无形的,这与物理对象的物质有形性相反。一般认为,它们没有真正的物理形态,而是“分布在空间和时间内”[15]。它们被看作是尼古拉•莫雷利(Nicola Morelli)所谓的“无形功能”的集合,服务于特定的目的。[16]因此,服务具有本质上分布式的实体特性,这种实体有助于促进某些目标的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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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33327 作为金贝儿所述的“服务设计转向”[17]的一部分,PSS的发展可以看作是一个过程,据此服务而不是物质造物正成为消费的实体;因此,可以把服务理解为设计、制造和营销过程的主体,而塑造物理产品仅仅是这个更大范围活动的一部分。可以说,近年来这种转向得到了加强。新的通信和交互技术使得我们购买和使用的东西的物质性下降,这些技术的兴起将使得生活方式进一步网络化。在这种情况下,制造、销售和使用所处的更广泛的社会文化背景的改变,意味着正在创建新的产品模式。这些形式似乎不那么有型,因为与它们所吸收的物质产品—被简单认定为这样或那样的单个造物—相比,它们更多地分布在时间和空间里。因此,提供服务似乎是供应去物质化的理想方式,因为达到预期目的所需的物质资源的减少,即使它们使得商业获利更加丰厚,也明显具有使这些过程更加生态可持续的潜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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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33329 从其整体地位来看,服务从使用的角度可以理解为一种形式或类型的产品。服务是采购者所购买的—顾客在追求某种目的时支出后所收到的。因此,该服务可以视为用户消费的产品;该服务可以作为“产品”范畴的一部分。然而,如果认为这样的情景毫无疑问意味着服务成为产品的全部,那是一个误区。所改变的是,该产品已不再被完全映射到物理对象上,而是在时间和空间上的分布。在这个过程中,它已经流入日常生活实践之中。在这种模型中,产品—制造、销售和消费的对象—可以视为被啮合到它所处的结构之中。结果,它依旧是一个产品;然而,它已经改变了它的特质。该产品作为一个实体已经包括所创建的物理造物、所提供的服务以及其中二者消费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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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33331 虽然这样的产品被分布到它们所处的机器之中,它们并不是如莫雷利所声称的“只存在于时间之中的过程”[18]。作为产品,它们的物质性可能下降了,但它们确实是与物理组件一道存在于空间的实体。[19]它们的存在和运作所需的物质条件并没有蒸发,甚至在许多情况下并没有下降。相反,普及性产品已经开发出来,它们的部件已经作为过程编入消费结构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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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33333 这些变化代表了设计状况的转向。在此不仅需要设计师能够拿出造物生产流程,而且需要使造物成型的能力(珍妮特的超耐用的纺织品或费萨尔的回收系统可能是工程问题)。但更棘手的问题就是,产品已经分布到人的生活行为之中,那究竟该如何设计呢?这样,这里的命题就是,答案取决于为什么(即为什么目的)进行这样的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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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33335 设计师也因此既成为给所谓的施事/产品界面提供形式的人,又是供应系统的一部分。随着企业越来越重视设计实践,设计师越来越多地参与到项目的战略规划阶段和市场潜力分析。他们还更密切参与到产品的消费者反馈研究之中。[20]在此过程中,所实现的不只是生产物质产品,而是创造它的使用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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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33340 设计问题(第二辑) [:1700031682]
1700033341 设计问题(第二辑) 4. 穿戴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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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33343 显然,与设计单独的一双袜子相比,大型袜子系统的规划和实施的问题更大。由于在生产者和消费者之间必须建立密切的关系,这样的任务必然涉及到更详细地了解使用特性。可以通过研究消费实践(当下所谓的“以用户为中心的设计”),提升制造、销售和使用对象的感知价值,这一观念的形成已经导致了设计的感知特性和设计师角色的根本转变。[21]结果是,设计作为一种实践的范围已经被重新配置,从塑造造物转变到形成用户体验。[22]因此,越来越期望设计师具有理解消费者行为及其认知过程的综合能力。为便于这种理解,已经以设计研究之名形成了一系列的方法,从定性的民族志访谈和文化调查,到更多地对特定界面和产品体验的临床和行为分析。[23]如尤尔卡•阿尔姆奎斯特(Julka Almquist)和朱丽亚•拉普敦(Julia Lupton)所云,这类研究旨在揭示使用的特性,已经使设计研究重新定位,从对物的研究转向对人的研究。[24]设计的感知对象—所要设计的对象—不再是孤立的物质造物,而是造物使用的实际状况。这意味着,从某种程度上说,使用的设计不可避免地涉及人的主体性本身的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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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33345 想象“用户”的方式至关重要,因为任何系统的性质,也就是其特性,首先取决于它的本体图式—取决于被视为作为其一部分而存在的实体。这样的结构是根据系统的特定目标或目的而建立的。[25]例如,在世界上的任意区域中,如果能够获取袜子消费的正确数据,就可以对这样的使用进行规划:可以观察能源输入和供应效率;可以对用户的行为进行编码,建构算法规则,对这些实践建模并将消费者的活动具体化。这样,具备必要的基础设施的组织就可以给特定人群的人提供袜子。这样做最有效的方法,可能不是珍妮特的高度个性化的系统,也不是费萨尔的个性化喷涂式设置,而是使用集中式网格或网络设施。在此,每个建筑物或街区可能有一个袜站,消费者每天早晨会排队申请自己的袜子。在这样的情景下,不可避免地需要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个人选择,例如,我们不难想象,大家都穿灰色袜子可能是最节省资源的解决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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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33347 这样标准化供应的模式几乎可以肯定,比允许个性化消费的形式更加合理化利用资源。奥克萨娜•蒙特(Oksana Mont)认为,对于这种致力于最佳效率的系统方法,而且长远来看是可持续的,需要采用完全功能主义的方法,据此生产商成为“功能提供商”,而且形成了她所谓的“以功能为基础的社会”[26]。在此视角下,作为产品销售给消费者的是功能本身,而不是实现功能的方法。因此,生产商可以提供热水服务,而不是销售消费者可以用来烧水的能源、天然气或电力;或者可以提供功能—如穿着袜子暖暖和和的脚,而不是简单地卖袜子;并且在这种情况下,蒙特主张,“技术可以被认为是纯粹提供功能的方式。”[27]这样的做法的问题在于,没有一种技术或材料装置能成为某种理想的不变功能—从其嵌入的日常生活形式中提取的—的“纯粹的”供应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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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33349 技术是生活的机器;[28]技术是形成社会行为的物质基础。技术总是依靠行为而运行,因为我们的生活周遭建构我们的生活方式。正如产品的非物质化并不是其内在的去物质化,而是将其分配到机器,传递机制的品质是由系统的认识论和本体论可能性形成的,同时传递机制的品质也有助于形成系统的认识论和本体论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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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33351 无论是单单一双袜子,还是复杂一体化的城市袜子供应系统,都是技术的表现形式;它们各自都是向用户提供能够实现特定功能的机制。在这些不同类型供应中,系统的目标是由其设想的目的论终点—其终极因或最终目的—决定的,该终点又形成各部分的相关性。在最终结果的供应预期中各部分的交互方式形成系统的特征。不过,因为使用是服务系统范式中系统的一部分,每种机制都不是简单地迎合不同的主体人,而是产生不同的主体人。因此,产品设计师成为人群设计师—这是让我们极其不安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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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33357 设计问题(第二辑) 5. 系统存在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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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33359 鉴于我们目前的技术发展状况,如上所述的大型袜子供应系统是可以实现的,但是对那些真正生活于其中的人来说,那会意味着什么?由于PSS范式的兴起,这便成为设计人员必须考虑的问题。这是因为它代表了一种转变:从设计主要是涉及广泛的唯物主义问题的实践(即事物的形式特性和功能作为过程中的物质元素),到设计必须在集约的动态系统中运行的转变,因为系统整体的功能特性,即包括最终效果在内的整个过程,已经成为设计的对象,即需要解决的基本问题。因此,如果将产品理解为分布于个体物理造物之外,就是将设计看作成一种实践。这种实践与更广泛的结构体系的概念化过程有关。产品运行于该结构之中,并在此过程中固化了该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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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33361 在系统范式中,设计可以被看作是动机,因为它所关注的不仅是事物运行的动态和动力,还有目的—系统存在的原因。作为一种实践,设计实质上是涉及识别需要做的,拿出实现这一目标的方法,以及预期结果的性质—无论预期结果是制造一个喷嘴,还是策划一个特定群体。所以,问题设定是隐含在设计工作之中的,它关注确定需求、亚里士多德所谓的第一因、这一过程的行动始点与目的论终点或终极因之间的关系。[29]设计师如何行事具化这些位置,则是一个伦理问题,因为它不仅关系到发现和解决问题,而且关系到对它们的定义。这种定义决定了有效反应、解决方案的物质属性和结果可能呈现的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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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33363 技术能力不能设置可能性的限度,因为运行设备的结构已经表达了某种特定的世界观。消费者及其需求的研究不能确定标准,因为这些行为人的施受事关系是在过程中建构的。相反,一系列的价值观必须(也将会)用来定义所设计的问题反馈。正如阿兰•费德里(Alain Findeli)已经观察到的,在设计中一个解决方案不可能是绝对的正确或错误,只可能是大体合适。[30]因此,找出系统“存在的原因”是对最终结果的性质做出伦理上的判断。在确定要解决的问题时,设计师必须解决的是这一干预的效果问题,不是预期的结果是什么,而是这一设计具有什么样的行为潜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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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33369 设计问题(第二辑) 6. 内部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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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33371 在整个消费资本主义的历史中,所传递的信息一直都是:购物是一种愉快而又充实的活动,而且许多人种学和社会研究都详细研究过人们如何将购物作为一个积极和建设性的体验。货比三家,狂扫便宜货,选择何时何地以何种方式和为什么去逛街,都属于谈判活动的范畴,但确实给了主体构成施事者的机会。[31]现在看来,购物是“无聊的”。因此,该系统甚至会为你完成这个任务,同时承诺简化你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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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033373 然而,随着消费变得更加依赖数字化。我们用来获得我们所需要的系统已经变得更加分散,更加复杂,更加难以理解。其结果是,行为人在一定程度上将施受事关系有效地包给了所依赖的结构。在20世纪90年代末,尼古拉斯•尼葛洛庞帝(Nicholas Negroponte)曾畅谈“数码代理”如何会脱颖而出,成为人机交互的主要形式。他将其比拟为旅行社或房地产经纪人,他们将自己的学科知识与给用户建模并评估其需求的能力相结合。[32]这种方法已经不仅仅是可能了,它现在俨然已经成为消费系统体验的内在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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