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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血之原野上损毁的德军滑翔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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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费弗-维尔登布鲁赫再次请求突围，说如果不突围，守军几天内就会被全歼，再也无法起到牵制红军的作用。即使现在，他也只敢试着对上级进行温和的“敲诈”。他宣称，除非于次日获准突围，守军将全军覆灭。希特勒再次拒绝了他。对希特勒来讲，布达佩斯守军多坚守几天显然比突围更为有利。因为突围就算成功了，也只能救出几千名丢盔弃甲而且急需住院治疗的残兵败将而已。[160]自1月初德军最高统帅部注销了布达佩斯守军的番号，他们关注的就仅仅是如何从注定要毁灭的守军身上榨取最大好处。事实上，希特勒已经决定把他最后一支能打的部队，党卫军第6装甲集团军从阿登调往匈牙利，以夺回主动权。匈牙利首都怎么样，他就不管了。因此守军的坚持只是能帮助希特勒赢得一些时间而已。更可怕的是，此时红军坦克离柏林已经只有60公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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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6日，布达佩斯南站附近和海吉约尔约路附近发生了极为惨烈的战斗，红军大量使用火焰喷射器。内梅特沃尔吉的箭十字党战斗群约20人被俘，在内梅特沃尔吉公墓附近被处决。[161]党卫军第8骑兵师从东南和西北面发动的反击被红军的强大兵力阻住。从小施瓦布山进攻的红军占领了基拉伊哈戈街的军医院，从西面和南面进攻的红军则将德军逐出了内梅特沃尔吉公墓。党卫军第9山地军绝望地发报：“我军损失过重，敌人的装备具有压倒性优势。我军无法在地形复杂的城市中阻住敌军，即使防御很小的街道都需要整营兵力。除了一个正在展开的炮兵防御阵地外，我军所有阵地都被攻陷了。”[162]在鹰山，贝伦德战斗群弹尽粮绝，放弃了战斗。战斗极为激烈，有个分队原有38人，投降时只有7个人还活着。[163]同日，红军炮兵开始轰击盖勒特山与城堡山之间防线上的守军炮兵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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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7日，红军步兵和坦克突破了布达佩斯南站的北部和西部。在更南面，他们抵达根伯什·久洛路，在激烈战斗中有些房屋多次易手。大理石街的一个32人的志愿者分队到晚上已有30人伤亡。在维拉尼路和博奇考伊路，守军成功击退红军的大多数进攻。一个有着连级兵力的德军战斗群从鹰山一路杀回德军防线。一群红军和为苏联作战的匈牙利志愿者试图从邮局宫向凯克高尔约街进攻，被德军的凶猛火力挫败了。[164]福考西莱特公墓的最后一个德军机枪火力点也被消灭了。[1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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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德军试图夺回布达佩斯南站，但只夺回了车站的西半部分。一群德军成功守住了克里斯蒂娜大道和瓦洛什马约尔街交叉口的一座建筑，并用他们最后的一辆可动坦克挫败了红军从邮局宫向城堡区进攻的企图。在北面的战线，惨烈战斗持续了一整天，红军坦克在火焰喷射器支援下取得突破，但未能穿透玛格丽特大道上的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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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8日，红军从内梅特沃尔吉公墓打到与南部铁路线平行的奥沃尔街。红军从鹰山发起的攻击则推进到小盖勒特山。一支匈军夺回了邮局宫的大部。夜间，匈军第102乘骑化学武器营一个很小的排在马约尔·诺伯特少尉率领下，救出了被困在克里斯蒂娜大道和瓦洛什马约尔街交叉口一座楼房上层的一支德军分队。匈军快速冲过血之原野草地，冲进楼房，把所有还能跑的德军都带回了阿提拉路。当天，德国空军最后一次用降落伞空投了4吨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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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卫军第9山地军将战线拉回到血之原野的东缘，撤出了布达佩斯南站大部分区域。此时城堡地下室内的临时野战医院挤满了伤员，状况极为糟糕。尽管不断有伤员死亡，地下室还是挤得水泄不通。这一次是南方集团军群指挥官向希特勒请求突围。再次遭拒绝后，党卫军第9山地军开始把剩余兵力全部集中在城堡区。[1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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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军第10步兵师最后一任指挥官莱霍茨基·拉约什上校在该师作战日志写下了最后一条，是典型的官样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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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军长和第13装甲师师长（施米德胡贝少将）作了如下的口头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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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军人荣誉的名义，我请求与德军军部达成一致，采取措施以终止战斗，因为此时粮弹两缺，部队给养极不充分（仅有马肉，缺少面包），战斗力急剧下降，随时都可能发生叛变投敌、逃兵或抢劫等恶性事件。甚至可能发生哗变。……平民的苦难甚至远远大于守军，从此刻起，历史责任将由匈军军长欣迪大将承担。我同时请求征询本军其他指挥官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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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除了发布命令一致停止敌对活动外，别无他法可以逃避即将降临的全面的灾难性崩溃。[1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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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离开了其他军官，躲进了碉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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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守军指挥部所在的隧道。1945年2月，一名德军传令兵骑在摩托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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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9日，德军在小盖勒特山的阵地遭到持续炮击。刚刚部署到前线的红军近卫步兵第25师，以及好几个连的变节的匈牙利志愿者在坦克支援下从鹰山向城堡前进。在小盖勒特山上的德军炮兵阵地发生了白刃战。仅此一天，守军的火炮就损失了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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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群红军从克里斯蒂娜大道出击，夺回了阿提拉路的学校，在城堡山防线上打开了一个缺口。另一群红军携带火焰喷射器，占据了阿提拉路上的一所房屋，但被大学生用反坦克炮消灭。[168]20名匈牙利变节者试图从学校进入附近建筑物，他们的指挥官回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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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下一个目标是夺取二楼。我们走到楼梯拐弯处时，他们投下很多手榴弹。我们发出一阵齐射，但全被爆炸的冲击波从楼梯掀翻下去。很多人受伤，但我们说不清是谁受伤，又是怎么受伤的，因为德国人开始反击了。……墙壁倒塌，天花板塌陷，到处都是伤员在呻吟，还有死人。要是可以的话我们会找地方掩蔽，但实在无处可躲。我们在开枪，他们也在开枪。很快，我不知道具体是多久，我们就没有一个人没受伤的了。……有人头破血流，所有人都浑身是血。人人都负了伤，实在没办法，我就下令撤退。轻伤的人背着重伤的人。我们爬下楼梯或者跳到深深的院子里，拖拉着伤员，撤到出发点。同时，德国人从四面八方向我们开火。我们只有三个人走到学校，其他人都死了。[1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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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晚上，小盖勒特山失守了。布达佩斯南站完全落到红军手中。红军和匈牙利志愿者在奥沃尔街进行了逐屋争夺，但他们突破到太阳山的企图失败了，40到50名匈牙利志愿者丧生。现在的前线沿着圣诞节街、哲泽街、梅萨罗什街上部、海吉约尔约路、啄木鸟街和奥尔索山街延伸。拉伊曼约什铁路路基和维拉尼路之间一片混乱。守军有些单位被困，有些沿着卡罗利娜路和博奇考伊路奋战，红军则向兰凯广场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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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0日，红军装甲部队前锋从小盖勒特山进至德布伦泰广场，开始威胁布达城堡、拉伊曼约什区和城堡区之间的联络。红军一个由被降职处罚的军官组成的营行进至伊丽莎白大桥附近的多瑙河，但被舍宁战斗群的反击消灭。在凯伦海吉路上，地势较高的路段的战斗尤为激烈。很多为苏联作战的匈牙利志愿者试图冲击布达城堡，被德军消灭了。红军携带火焰喷射器穿过血之原野，占领了洛戈迪街南部的一座建筑，但是大学突击营的五名成员在激烈枪战中夺回了这座建筑。[170]列兵诺尔·彼得所在的战斗群袭击了阿提拉路的学校：“我们天亮前开始行动，在一面没有窗户的墙上炸出一个洞，发动奇袭，十分钟内就夺回了房子，没有任何伤亡。”[1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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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红军和两个连的匈牙利志愿者攻击了防线的拉伊曼约什地段。志愿者之一列兵塞凯赖什·亚诺什回忆道：“我们不时有人受伤。我带着红色的降落伞丝织物，一旦有匈牙利士兵加入我们，我们就割下一块红丝绸缠在他帽子上作为标记。地上有浅浅的一层雪，空气中弥漫着汽油和火药味。坦克残骸旁躺着烧焦的死人。苏联士兵在炮击我们前方的地区。”[172]舒扬斯基·耶诺当年是一个十五岁的军校学员，他回忆道：“夜里和第二天早上发生了大战，尤其在兰凯广场附近。到处是烧毁的坦克、卡车和尸体。我们连全部被打散了。……距离我们不远的霍尔蒂·米克洛什路上，一辆正在撤退的德军卡车被直接命中，着起火来。车里车外都是德军的尸体，有的完全烧焦了，有的烧焦了一部分。”[1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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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1日清早，红军前卫部队接近了位于霍尔蒂·米克洛什路多瑙河一端的盖勒特旅馆。匈军第10步兵师师部驻在霍尔蒂·米克洛什路16号，此时收集了所有武器。大批匈军士兵爬出地下室，蹒跚着走向布达弗克，等待被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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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上午晚些时候，拉伊曼约什铁路路基沿线的守军在维豪罗什·久洛少校命令下举起白旗。盖勒特山南面还有零星抵抗，大部分德军撤往城堡区。第11区到中午几乎已经完全停火，不过有一辆红军吉普车大大咧咧地开进圣伊姆雷广场，被人用铁拳击毁。这个使用铁拳的士兵显然是要一个人战斗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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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盖勒特旅馆，匈军高炮兵指挥官科兹马·约瑟夫上校向第102高炮分队的参谋人员解释说，他认为继续抵抗或者突围已经毫无意义。[174]中午，该分队解除了当地大多数德军士兵的武装，在楼上升起白旗。到晚上，仍然拒绝投降的德军士兵都被科兹马的部下以及红军打死在地下通道里。晚上7时，红军占领了西科劳卡波尔纳礼拜堂内的临时医院。[175]整个布达都停止了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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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nterview with Bal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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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佩斯新城（Pestújhely）是布达佩斯北部的一个郊区，属于第15区。注意，佩斯新城和下文提到的新佩斯（Újpest，第4区）不是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