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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基督徒攻占了主堡以外的全城时,摩苏尔的埃米尔[117]卡尔波加(Karbogha, the emir of Mosul)率领一支庞大援军逼近。基督徒没有发动野战,而是任由自己被围在安条克城内。粮食吃尽时,他们终于决定孤注一掷,全军出城,结果毫不费力就取胜了。根据一名僧侣在梦中得到的启示,他们在一座祭台下发现了圣枪,全军遂再次满怀信心和胜利的意志。我们或许可以强调这是一个彰显骑士军队特征的实例:与只靠服从命令就能战斗的纪律严明的军队不同,他们必须每个人都具有或被激发出适当的情绪时才能作战。但即便圣枪的故事很典型,它本身或许也不足以解释当时的情形,因为我们知道对面的卡尔波加军中存在严重的不和、不信任和背叛行为。因此,这可能才是基督徒迟疑许久后一击得手的决定性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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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济贝尔(Sybel)[118]、库格勒(Kugler)[119]、黑尔曼、奥曼和科勒(3:2:170)等人的通行解释,基督徒走过了奥龙特斯河(Orontes)大桥,但接下来不是背对大桥,而是侧面对着大桥,各队鱼贯而出,面朝右侧列阵(济贝尔说是面朝左侧)。但在我看来,这种解释完全不可信,最起码是不能理解。卡尔波加的部队就在附近,他们怎么会让基督徒在自己眼皮底下这样部署?当然,卡尔波加没有在敌人刚上桥时就出兵是正确的、符合逻辑的做法,但他为什么放任对手全部过桥,而没有趁着尚有一半敌军在渡河,忙着执行侧对大桥的笨拙部署时派骑兵出击呢?那样一来,他肯定能击败敌军,将他们赶回桥上,消灭挤作一团的基督徒。卡尔波加有不这样做的特殊理由吗?基督徒又怎么会让自己面对这样的可能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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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战的兵种配置方式很出名。以弓手为主的步兵在前,凭借从城中缴获的马匹而增多的骑士在后。但骑士后来冲到前线,决定了战斗的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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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必像黑尔曼那样重视各单位的兵力、次序和相对位置,更别提8排分成4个梯队这档子事了。各单位并排分布,从离河最近的单位开始分梯队出击。但这一点并无更多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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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阵正面从奥龙特斯河延伸到山下,长为两个miliaria——至少合2000步,也有可能是4000步。因此,他们要么展开为只有几排的一字长蛇阵,因为基督徒最多有2000名骑兵,要么各单位之间留有很大的间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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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文献(雷蒙德)说他们彼此间隔很大,就像游行中的神职人员一样。7科勒的理解是单位的间隔,黑尔曼则认为是骑士的间隔。我认为黑尔曼的说法更符合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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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文献都说步兵走在骑士前面。但我们发现在战斗中,步兵遭到骑士身后的突厥人攻击。于是,黑尔曼在论文的第121-122页得出了一个很可能正确的结论:步兵穿过骑兵,回到后方集结。但他错误地认为,弓手从后方越过骑士头顶将箭雨射向敌军。那样对肉搏中的己方骑兵和战马来说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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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蒙德还记下了一段特别有趣的插曲:被突厥人从背后袭击的步兵单位收缩阵形,挡住了敌军,“步兵组成圆阵,顽强地挡住了敌军进攻”(pedites facto gyro impetum hostium sustinuerunt virili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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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什凯伦会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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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9年8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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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耶路撒冷后不久,十字军就要去迎战一支在阿什凯伦附近登陆的埃及军队了。为应对来自各个方向的突袭,十字军排成平行的3路,分9队行军。与德尔佩什一样,黑尔曼认为这里的“队”是细长纵队,但那样不仅行军不便,更会带来一种显然要避免的情况:侧翼比正面薄弱得多。因此,我们大概可以将每支队伍设想成皮伦劳伊塔会战中的那样。根据最好的文献(雷蒙德),全军共1200名骑兵,每队平均133人。准备开战时,后队已经赶了上来,与前队并排而立。《法兰克人史》(Gesta Francorum)中明确记载,诸侯们是并排在一起的。穆斯林没有迎战,而是立即逃跑了。8为了与这条记载调和起来,认为3路行军,每路3队本身就是3梯队的战斗阵形(而不只是行军阵形)的黑尔曼提出,3个梯队不是前后排列,而是呈品字形:一队在前;一队在其左后方;一队在其右后方。事实可能确实如此,但它们未必称得上“梯队”,而只是部署尚未完成罢了。科勒(第178页)也反对黑尔曼的看法,但他自己的看法也不清晰,大概是笔误造成的吧。(他在注释6的开头说各队前后排列,末尾又说是左右排列。)根据科勒的记述(3:3:339),由于步兵的情况,十字军在东方不可能采用梯队阵形和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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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蒙德认为,除了1200名骑兵以外,十字军还有9000名步兵。步兵由射手和矛手组成,行进于骑兵前方,骑兵随后前出发起进攻。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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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很难想象骑兵如何能穿过这么多步兵,也很难理解在如此悬殊的步骑比率下,为何还是只有骑兵发挥了决定性作用。文献中给出的步兵数目估计是太高了。当然,十字军诸侯给教宗的信中确实说基督徒一方有5000名骑兵和1.5万名步兵。但这封信中还说巴比伦国王(即埃及苏丹)有10万骑兵和40万步兵,而且我们也想不出十字军在安条克城内只剩下几百匹马,他们现在又从哪里变出来5000名合格的骑士坐骑?所以我们还是倾向于雷蒙德——他本人在战场,负责高举圣枪——的估值(步兵数目甚至还要再减掉一些)。诸侯信件中给出的数字证明,就连官方文件的数字也未必总是可靠。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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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姆拉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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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1年9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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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尔曼(第58页)试图从拉姆拉战斗(engagement at Ramleh)的文献记载中解读出某种精巧的品字形结构,尽管鲍德温国王[120]率领的基督徒军队只有260名骑士和900名步兵,而且步兵还被留在后方,没有实际参战。文献中提到了“前阵”(anteriores acies),用“头部”(in capite)来表示胜利,用“尾部”(in cauda)来表示战败。所以从史料来看,步兵确实没有参战。不过,科勒已经正确地反对和驳斥了这种解读方式;当然,科勒在别处(3:2:186)依然支持梯队阵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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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姆拉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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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2年5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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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德温国王只带着骑士就去攻击一支兵力大得多的埃及军队,结果被打败了。富尔彻批评他阵形散乱,而且不等步兵赶上来。由于十字军单凭骑士就打赢了1098年的安条克湖畔会战,黑尔曼就得出“步兵”从那时起变得更加重要的结论,尽管他驳斥了德尔佩什更加极端的解读方式(第66页、第124页)。我们不能采纳这个结论,两次战斗结果的不同也可能是因为拉姆拉的敌军素质更高或人数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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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败的指挥官常会遭到口诛笔伐,我们从中得不出什么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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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姆拉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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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5年8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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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尔曼在此处同样试图从文献中读出他的品字阵,但他也承认找不到有说服力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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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明会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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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5年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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