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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方面后来进行了统计,1945年4月,美军在欧洲战场共有10677人阵亡,比1944年诺曼底登陆月死亡的人还多。因此,美方史学家认为德国西线的真正崩溃要到鲁尔战役的最后阶段,即“只要德国士兵还有枪支和弹药,他们就会战斗到死,让更多的西方盟国、苏联士兵跟他们一起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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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里的工业仍然在运转,不过因为铁路等交通已经被盟国空军摧毁,所以它几乎是孤立的。鲁尔的德军受到的最猛烈打击还是空袭,连B集团军群总部也不得不不断从一个村庄迁到另一个村庄,以躲避盟军飞机的轰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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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鲁尔战役中,德军停泊在哈廷根街头、涂着不太常见的迷彩图案的“大黄蜂”战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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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浓雾和严寒笼罩着萧条的大地,鲁尔区那些被轰炸摧毁了的城市构成了这场悲剧的最后一幕场景:大堆的煤和矿渣、倒塌的建筑物、扭曲的铁轨、毁坏了的桥梁、衣衫褴褛的军队和平民,都成了这个阴暗的舞台的道具。被围困在鲁尔工业区的德军士气低迷,斗志全无,很多人既没有武器,也没有粮食,饱受轰炸折磨的德国平民亲眼看到自己国家的军队在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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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7日,美军第3装甲师的M51A斯 图尔特坦克在德绍(Dessau)附近的森林边遭到德军狙击手的伏击,工兵们正在用机枪和50毫米火炮扫射那片可疑的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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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鲁尔的交通完全被切断,技术装备、武器、弹药和各种供应都严重不足,少得可怜的物资弹药无法运到最需要它们的地方。德军根本就不可能组织起有效的防御,有的士兵仅领到了10~15发子弹,有的人仅有一具装甲拳,发射完之后就剩赤手空拳了,这样是根本不可能阻挡盟军强大的立体攻势的。随着明勒特、戈塔等战略要地的一一失守,莫德尔彻底绝望了,他明白无论是坚守,还是突围,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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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德尔拒绝了希特勒仅仅出于毁灭心理而发出的摧毁工业区,使敌人同时也使德国人民不能利用该区企业的命令,他只是下达炸毁桥梁、道路等与军事有关联的目标,迟滞盟军前进的必要命令。莫德尔决定要保护德国的工业中心,不再下令逐屋顽抗,也没有去执行希特勒“这个破坏狂”最后大发作时所下达的那些命令。但不受莫德尔控制的盖世太保、党卫队则在鲁尔区继续推行着高压恐怖统治,那已是最后的疯狂。很多平民、士兵被以“动摇分子”、“胆小鬼”、“懦夫”等罪名处死。因为物资严重短缺,平民不得囤积食品,一旦发现就会被枪毙,尸体将吊起来示众3天,所有额外的食物都必须送往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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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2日,美国总统罗斯福逝世了。这个消息传来的同时,另一个十分糟糕的消息也传到了莫德尔处——埃森市长尤斯特·迪尔加特将已经变成了废墟的城市交给了美国人。盟军占领埃森之后,鲁尔区的补结线运输线完全被切断,B集团军群控制的区域缩小到一个直径为45千米的地区。B集团军群这一天的作战日志这样写道:“从南到北,大多数工业领域已经丢失了,包括米尔海姆(Mülheim);其余的工业区——哈根(Hagen)和威滕(Witten)也处于敌人的威胁之下。莱茵河区域将是盟军攻击的发起点,他们从欧佩(Olpe)对吕登沙伊德(Lüdenscheid)发起了攻击,正对着的是装甲教导师的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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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德尔在鲁尔包围圈里视察部队时与一位装甲连长谈话,这张照片据说是陆军元帅的遗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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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谋长卡尔·瓦格纳将军给莫德尔元帅带来了希特勒拟定的温克第12集团军救援计划。在编制上,第12集团军下辖着2个装甲师、8个步兵师、2个突击炮旅及一个军直属驱逐战车营,有185000人,其中就包括纳粹德国组建的最后一个装甲师“克劳塞维兹”师。但第12集团军在执行救援莫德尔的任务时,实际上只拼凑到了5万多人,以及不到100辆的炮车和装甲运兵车。莫德尔元帅看完计划之后,把它放在了一边,并没有把这个荒诞不经的计划传达给他的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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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集团军群已经只剩下3天的弹药与粮食了。参谋长卡尔·瓦格纳将军对B集团军群绝望的境地深感忧虑,他敦促莫德尔元帅要求最高统帅部准许他们投降,他估计由莫德尔元帅这样忠诚的战士提出来,最高统帅部可能会“恩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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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能很难提出这样的一种建议。”投降是一个很让莫德尔元帅反感的主意,他拒绝了,不过莫德尔含糊不清地说,“我有责任拯救我的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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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于整个战局的了解,莫德尔比B集团军群里最低级的尉官强不到哪里去。他的闭塞是受束于由1940年1月13日颁布的“元首一号命令”,那道命令中规定:“任何官长不得过多地知道分外的事情。”莫德尔不了解政治谈判是否已在进行,他只能关心西线的整支军队是否能够作战到底,以便保障东线袍泽的大后方;而东线他的那些战友们还在进行着亡命的战斗,在掩护数以百万计的妇女和儿童向西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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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德尔曾与哈尔佩讨论了投降问题,两人达成的共识是不投降。不过,哈尔佩并没有跟莫德尔说实话,他已在准备投降了。第5装甲集团军参谋长冯·梅林津少将后来回忆说:“战斗的最后几天,我曾跟莫德尔元帅进行过多次私人谈话。他是一个很有趣的人,坚强而乖僻,喜欢打孤注一掷的战斗。确实,他是因具有与众不同的见机行事的才能而出名的……四月,他多次来到我们司令部,我觉得,他是在尽力寻找解决某些内部冲突的办法。他同所有的高级指挥官一样,已处于难以挽救的窘境。他作为一个有很高素养的军事专家,已经看出继续抵抗是无望的。但是,另一方面,他又要对上级和属下负责,要维护荣誉。德国军人要以无与伦比的纪律约束自己,尽职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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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3日,“救援的兵团”第12集团军出动了,其属下的马丁·安林中将指挥的“克劳塞维兹”装甲师、“乌利芬”步兵师向着哈次山方向前进,企图救援被围困的距离更近一些的沃尔特·卢赫特炮兵上将的党卫队第11装甲军。结果只前进了大约10千米,就遭到了美军的迎头痛击。“克劳塞维兹”装甲师落荒而逃,而“乌利芬”步兵师则宣布分散突围,基本上被消灭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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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在乌帕特尔—松那博恩的B集团军群总部也遭到了盟军的轰炸,参谋助理格尔达·埃哈德特小姐等人被活活地埋葬在了一个地窖之中,他们所在的那个地窖被炸弹直接命中,莫德尔也因此与其大多数的下属部队和指挥官失去了联系。集团军群当天的作战日记是这样写的:“我们(集团军群司令部)仍与17个单位保持着联系,但每个单位最多只有3000人,因此,我们掌控的实际上只有相当于5~6个师的兵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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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4月9日—10日,美军第97步兵师在西格堡(Siegburg)控制了一户民宅之后,与后方指挥部进行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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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莫德尔的总部继续搬迁,但不会再有埃哈德特小姐。为躲避轰炸和追击,司令部就设在车辆上,停在小树林里,天上下着雨,士气完全垮掉了,最后连B集团军群司令部的成员中也有人在逃亡,其中就包括莫德尔的制图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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