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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军第13装甲师和第8步兵师在维尔夫拉特胜利会师,鲁尔防线的左翼一直往西,直到北部全部崩溃。李奇微的第18空降军在杜伊斯堡与第9集团军也会师了。美军战史记载了鲁尔战役最后落幕时的情景:“年轻人、老人、神气活现的党卫军、垂头丧气的步兵、大腹便便的预备人员、女护士与技术人员、十几岁的希特勒青年团员,以及呆板的、戴着单片眼镜的普鲁士人,足以让好莱坞导演兴奋不已……(他们)拖着沉重的步伐,开着民用车辆,乘坐着军车或骑着马……”有的战俘带着黑面包、酒和吉他或手风琴之类的乐器,甚至还有带着妻子或女友的,他们以为可以和她们一起走进战俘营。波格在《最高统帅部》一书中写道,鲁尔工业区最后的进攻“就像和平时期用一切现代化的技术装备进行的演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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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9日,戈培尔在柏林的纳粹中央宣传部祝贺元首生日快乐并指责在鲁尔区瓦解的B集团军群为“叛军”(“Treacherous Army of the Ruhr”),痛斥“元帅和他的集团军群是一群背信弃义的家伙,这些人的懦弱、失败导致了整个德国的失败。莫德尔用一台便携式收音机收听到了戈培尔的这个讲话,顿时暴跳如雷。在他身边的温里希·贝尔(Winrich Behr)少校后来回忆说,我不记得他说的所有的话了,就听莫德尔在叫嚷着:“那些人是可相信的吗?我曾在战争中闭着眼睛盲目地信任他们,盲目地服从与遵循着一个军人的职责,可这些骗子能带来一场公平的战争吗?我的士兵付出了这么多的牺牲只是为了这些猪猡!”部分西方史学家因此认为,这一事件标志着莫德尔已经与纳粹政权彻底地决裂了,不管他愿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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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据安尼斯·格贝尔(Anneliese Goebel)的描述:4月20日,军团解散之后,约阿希姆·冯·科茨弗莱施步兵上将带着2名军官和4名士兵试图逃往敌后的伯尔堡(Berleburg)。他们逃到了施马伦贝尔格(Schmallenberg)附近邵尔兰特(Sauerland)的一幢房子里,疲惫的科茨弗莱施躺在阳台上的椅子上休息。10
:00,2名士兵跑来报告:“美军坦克过来了。”来的是美军第737坦克营的一支巡逻队,美军显然是已经发现了他们才来的,于是朝着房子开火。科茨弗莱施将军拔出手枪进行顽抗。美军士兵命令他:“举起手来!”科茨弗莱施说:“不!”于是,美军士兵开枪击中了他的左胸,科茨弗莱施死在院子里的水井边。一个小时之后,他的尸体被运走,然后葬在布罗伊纳(Breuna)。科茨弗莱施二级上将是在鲁尔战役中阵亡的军衔最高的一位德军高级将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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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1日清晨,在B集团军群覆灭后的第三天,希特勒生日的前一天,莫德尔元帅带着皮林上校、迈克尔中校和贝尔少校3名军官和几个士兵逃到威斯特法伦州拉廷根附近,莫德尔把写给妻子的信和一些纪念品交给了贝尔少校。他们从美军纵队缝隙中渗透而出,目标是哈次山。途中,莫德尔多次谈到投降的问题,他说:“我不能投降。我已被宣布为战犯,俄罗斯人和美国人会毫不犹豫地把我吊死的!”在东线的“焦土作战”,掳掠苏联平民、纵容党卫队施暴等罪行是压在他心头的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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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多日的跋涉,他们饱受蚊虫的叮咬。莫德尔不再是指挥官,一直没有与外界进行交流,所以消息十分闭塞。随后,他们打算穿过一个叫维道(Wedau)的公园,因为美军坦克已经到达了这一带,所以贝尔少校被派到前面去探路。可等贝尔侦察回来时,莫德尔等人已经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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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德尔身边的副官贝尔少校,斯大林格勒的幸存者之一,也曾追随隆美尔,是少数几个见证元帅自杀的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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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科茨弗莱施步兵上将,他是战死在“鲁尔口袋”里级别最高的德军将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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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莫德尔等人逃到杜伊斯堡附近一片寂静的森林之中,在这里,他用收音机收听到了一些关于苏俄报复德国人的消息,其中包括苏联将以“战争罪行”起诉纳粹军政领导者,重提那些集中营里的罪行和奴役劳工等等话题。想象着西伯利亚集中营的情景,莫德尔非常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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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意苟且偷生,去面对强大的压力以及繁琐的司法程序,莫德尔要求第二参谋副官皮林上校(另一种说法是,莫德尔自杀时,他身边的最后一个人是情报官劳戈·米尔切)向他开枪,遭到皮林的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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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莫德尔用手枪枪套指着两棵他所选定的栎树,道:“你们把我埋在这里。”两名军官竭力劝阻元帅的自杀行为,莫德尔不听,他再次绝望地谈到了对苏联西伯利亚劳改营的恐惧。莫德尔握着麾下军官们的手向他们告别。最后,他说:“我从未想到自己会如此绝望,我只效忠于德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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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集团军群的末任司令莫德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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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毕,莫德尔随即朝着自己的头部开了枪,自戕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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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行的军官离开森林后即各自逃命了,贝尔和迈克尔后来都被关进了美军的战俘营。皮林在1955年去世,他的供述(因陈述不一而被怀疑作伪证)为人们评价莫德尔及后来找到其墓地提供了依据。迈克尔则在战后加入了“盖伦组织”,替联邦德国的情报局服务,参与了针对苏联的“东方情报侦察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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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德尔自杀的那片林区后来成了德国杜伊斯堡最著名的休闲区和自然保护区“Sechs Seenplate”(第六湖区)的一部分,湖区的东端树木繁茂,最多的是栎树,很少有人可以找得到莫德尔自杀的地方,现在那里成了一个家庭裸体主义者协会的营地,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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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记者查尔斯·怀廷(Charles Whiting)说到莫德尔之死时,这样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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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莫德尔是一个现实主义者,以及一个勇敢的人。跟他同时代的凯塞林、龙德施泰特和布施相比,他不愿意去面对拘留与长时间刑事诉讼程序的耻辱,于是,他成了纳粹帝国的殉葬品,消失在了世界历史上。莫德尔的死对于大局而言意义不大,但他个人终于从那个深不可测的、恐怖的局面中解脱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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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鲁尔区的城市里,大堆大堆的瓦砾阻塞着街道……百姓们精神萎靡,面对着国破家亡的惨象,成千上万的人流离失所,那些前战俘则可以复仇了……抢劫和谋害司空见惯……尽管4月阳光灿烂,但这个星期里鲁尔区的崩溃已在各个方面表现了出来,西欧5年半的全面战争还没有真正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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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线总司令凯塞林元帅听说了“鲁尔口袋”的最后结局与莫德尔的死讯,他说:“瓦尔特·莫德尔陆军元帅是一个勇敢有锐气的战士,他为国家献出了生命,我将永远怀念他。……不过,对他解散B集团军群的做法,我无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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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希特勒听到莫德尔元帅自杀殒命的消息后,沉默了许久,然后对身边的人说:“莫德尔是我最好的陆军元帅……既然他有勇气结束自己的生命,我想我也可以……”众所周知,9天之后,希特勒在柏林总理府的地堡中自杀身亡。当然,希特勒的自裁决定是否受到了莫德尔的影响,我们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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