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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南岛作战胜利后,自金门作战失利后部队对渡海作战出现的一些畏难情绪一举扫除。1950年5月,解放军中南军区暨第四野战军经报请中央军委同意,又发起了对万山群岛的攻击。当时守卫万山群岛的国民党军有3000余人,其主力是刚从海南岛败退下来的海军第三舰队,共有舰只30余艘,总吨位1万吨左右。人民解放军参战的部队主要有第四十四军的一三一师以及新成立的广东军区江防部队,共1万余人。广东军区江防部队是四野在华南建立的第一支海军部队,只有5艘炮艇、16艘登陆舰艇,总吨位仅1000吨,而且舰船大多破旧,有的炮艇还是木壳。但是参战的指战员斗志高昂,决心打好人民海军的第一次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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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5日人民解放军广东军区江防部队掩护陆军发起垃圾尾登陆作战,万山群岛战役正式打响,这也是国共双方的海军在历史上的第一次海战。在当天的战斗中,江防部队的一支重28吨的小艇发扬解放军在陆地作战中近战夜战的传统,利用夜暗冲进国民党海军总重约1万吨的舰队中间近距离交锋,重创国民党军第三舰队的主力舰,击伤舰队司令齐鸿章。随后,江防部队的其他小艇也勇猛向国民党军第三舰队攻击,击伤其大舰多艘,迫其返回台湾修理,并击沉炮艇1艘,取得海战的胜利。随后,解放军江防部队又掩护陆军以逐岛攻击的战法,相继攻占了万山群岛的各个岛屿,并在海战中一再击败国民党海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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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7日,即美国宣布出兵台湾海峡的当天,人民解放军又进行了解放万山的最后一次海战,通过将陆军的山炮和100毫米加农炮架在舰艇上和拖船上同国民党海军进行炮战,终于击败了国民党海军第三舰队。至此,解放军已经占领了万山群岛的各主要岛屿,国民党海军第三舰队在舰艇被击沉4艘、击伤12艘的情况下,被迫撤往台湾。随后,人民解放军又于8月初占领了国民党少数特务武装守卫的几个岛屿,完成了万山群岛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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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山群岛解放后,攻占金门就成为人民解放军华东军区的主要作战任务。当时要为台湾战役准备出发阵地,尤其有必要攻占金门、马祖两岛。福建沿海地区将是攻台作战的部队和船只集结地,福州、厦门又是沿海两个主要港口,马祖岛正封锁福州港的出海口,金门岛则封锁厦门港的出海口,攻占这两个岛屿才能为船队集结和出海扫除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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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1949年10月金门作战失利后,解放军第十兵团(1950年6月整编时改称福建军区)部队就决心再攻金门。但是当时再攻金门遇到两个主要困难,一是船只不足,二是后方匪患猖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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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兵团在金门作战失利部队只损失了3个团,其余部队急切要求复仇,士气仍十分高涨。然而通过冷静地总结教训,第十兵团领导明确认识到手中现有的兵力攻击金门虽然是够用的,渡海的船只却不足,而且还要有充分的炮火掩护,登陆才有胜利的把握。这时福建沿海的船只大部被国民党军在后撤时掳走或破坏,征集到的少部分船只又在攻击厦门、金门时大多损失,只好要求从其他地区调运。而在1950年5月之前,华东地区的船只主要用于保障舟山作战的需要,广东地区的船只又用于解放海南岛,尚无力顾及攻击金门之需。因此中央军委决定,待攻击舟山群岛结束,再抽兵抽船南下攻击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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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兵团再攻金门,还需要保证后方巩固,才能解决供应问题。可是福建地区的匪患自1949年年末又猖獗起来,严重扰乱了解放军驻闽部队的后方。在中国近代,福建一直是土匪如毛的地方,割据一方的“地头蛇”多不胜数,尤其以闽西、闽南为最甚。国民党在当政时对这些地方恶势力多采取招抚政策,给他们封官加爵,求得他们不反抗政府,而任其鱼肉人民。人民解放军进军福建后,害怕人民起来对自己清算斗争的地主恶霸、国民党军的散兵游勇又纷纷和当地的土匪勾结起来,并得到国民党军队和特务机关的封委,在各地开展所谓“游击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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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秋季以后,退到台湾的国民党当局为了阻碍人民解放军渡海作战,又以福建作为派遣武装特务和“别动队”的主要地区,仅1950年第二季度内就派出了3700名以上的武装特务,分成155股渡海窜入福建内地,充当土匪武装的骨干,使有政治色彩的土匪发展到200多股,约3.5万人。福建自民国以来又一直是粮食自给不足、需要进口的省份,1949年因战乱农村歉收,进口渠道又断绝(当时福建无铁路,海路又被封锁),1950年春天遇到春旱,发生了严重的饥荒。一些反动会道门组织就利用封建迷信蛊惑落后群众,胡说什么是共产党来到激起了“天怒”,结果全省一时发生了暴乱200多起。如这年春节,平潭的“大刀会”煽动3000余名会众以给部队“拜年”为名,用大刀长矛袭击解放军第28军部队。对于这些会匪,解放军采取只打首领,以政治攻势瓦解其附从的方法予以镇压。这些乌合之众虽然一击即溃,但是毕竟在地方上造成一时严重的混乱。当时福建地区建立的地方武装不仅数量少,而且成分还很不纯,不能有效地剿匪,致使福建地区的匪患在1950年春季发展到十分严重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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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福建地区的严重匪患,解放军华东军区因主力部队尚在准备攻舟山,一时抽不出太多的部队入闽。同时福建境内粮食缺乏,难以集中大军,所以只好由第十兵团抽出8个主力团进行剿匪,并从各部队调出大批骨干加强地方武装,渡海训练暂时停顿。1950年3月华东军区从胶东抽出第三十二军入闽担负剿匪的主要任务,第十兵团的三个军(第二十八军、第二十九军、第三十一军)才得以集中精力进行海上训练,准备再攻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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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山解放后,华东军区的主力可以无顾虑地南移。根据中央军委命令,华东军区以第二十四军、第二十五军和炮兵第三师为入闽增援部队,奉命向福建开动,集中在浙东沿海的船只也准备向福建转运。福建境内的匪患在夏季也开始减轻,沿海部队后方安全有了保障,因此第十兵团准备等待增援的炮兵、船只到达后,即再攻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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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使攻岛部队消除因攻金门失利而造成的思想顾虑,提高渡海作战的信心,解放军第十兵团于1950年5月组织了对福建南部较易攻取的岛屿——东山岛的进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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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山岛是福建省仅次于平潭岛的第二大岛,面积165平方公里,人口8万左右,系闽粤海上交通咽喉。由于该岛是国民党军联系台湾和广东万山群岛的重要交通枢纽,又是其向闽粤两省内地派遣特务武装的重要基地,因而岛上有国民党军新编第十七军的两个师约5000人驻守。但是东山岛距大陆最近处只有500米,相对金门等岛屿来说属易攻难守。解放军第十兵团根据以往经验,为确保作战胜利,集中了第三十一军的第九十一师和第三十二军的第九十四师,并加强了野炮1个营、山炮2个营,事先集中足够的船只,拟定好详细的作战方案,并作好各种准备。5月11日晚间7时,解放军在夜幕已降临、敌机不能干扰航渡的情况下,以岸上的炮火掩护,开始越海强渡。晚10时,登陆部队顺利占领岛北岸滩头阵地。守岛的国民党军见解放军大部队已上岸,无力反击,纷纷向岛南端逃窜,觅船撤往金门。解放军随即跟踪猛追,至第二天天亮,全部占领了东山岛,俘虏国民党守军2000余人,其余3000余守军乘船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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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攻击厦门、金门、舟山、海南岛和东山岛的实践,人民解放军已经基本掌握了以木帆船为主体进行渡海作战的规律,探索出一套在当时行之有效的办法。实践证明,在没有制海权、制空权的情况下,对于距离在一夜之内的航程可以到达的岛屿,人民解放军完全利用夜暗将部队运抵其岸边登陆。当时人民解放军的陆战能力普遍远远高于国民党陆军的任何部队,因而只要有相当于守岛敌军兵力的部队登陆,就有把握完成夺岛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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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南岛和舟山的问题解决后,再攻金门已不再是中央军委、华东军区主要担心的问题,如何渡过台湾海峡已成为战术研究的重点。在江浙沿海一线,解放军第七、九兵团部队开展了海上大练兵活动,华东海军部队则逐个攻击浙东国民党军所占岛屿,为船队南下扫除航道上的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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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门之战:1949-1959 台海风云突变和台湾战役计划的中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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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年春夏之交,是台湾国民党当局最为恐慌的日子。自海南岛被攻占、舟山撤守后,许多人预感到下一个目标就是台湾。当时相当大一部分“党国要员”对守台湾根本丧失了希望,而争相逃往海外。蒋介石在大陆的两个最有力的经济支柱都远飞而去——孔祥熙去南美洲经营橡胶园,宋子文去美国当了寓公。在国民党内位居第二的李宗仁更是在美国称病不归。蒋介石嫡系的军事将领也有相当大一部分自奔海外或寓居香港,其中特别有趣的是原徐州“剿总”司令官刘峙竟不顾自己的上将之尊,跑到印度尼西亚当了一个华侨中学的教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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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10月和11月间金门、登步岛两次作战后,台湾当局为了振奋一下已经极度颓丧的士气,曾天天吹嘘所谓“古宁头大捷”、“登步大捷”,并吹嘘这是什么“转折点”。一部分国民党军政人员还一度相信共产党只能陆战,不能渡海,多少有了一些守台的信心。可是海南岛和舟山的弃守,使这种信心一下子也被打掉了大半。这时台湾的国民党军政人员看到的只是陆上和海岛防御的继续节节败退,金门一仗之后根本没有什么“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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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唯一能使台湾国民党当局感到宽慰的是,在大陆促成国民党政府经济崩溃的通货膨胀在台湾却得到了缓解,台湾的市场能够勉强保证供应,来台的50多万官兵和近百万文职、军政人员及其家属的基本生活还有保障。对于中国旧式军队来说,能否保证发足薪饷历来是关系到军队生死存亡的大事。北洋军阀统治时期兵变不断,大多是由欠饷造成的。从北伐起直至解放战争后期,蒋介石的嫡系军队极少有哗变和起义倒戈的事发生,关键也在于蒋介石能基本保证薪饷供应。1948年秋季以后,因蒋介石推行强制兑换金圆券,许多嫡系部队的薪饷一时也无法保障,结果促进了国民党军事机器的迅速瓦解。例如当时国民党海军最大的军舰——5270吨的巡洋舰“重庆”号的官兵刚由英国接舰归来,所带的外汇就被强制兑换成金圆券,待他们去东北作战返回,所换的金圆券又因物价飞涨基本成了废纸。对此,全舰官兵怒不可遏,经济原因再加上官兵们在政治上对国民党统治的极端不满,促成了“重庆”号的起义。蒋介石逃到台湾后,鉴于上述教训,强调要求对其官兵要发放银元和实物,这就暂时缓解了军队在大陆上那种土崩瓦解的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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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能在台湾一时缓解通货膨胀,其实也不是什么奇迹,只不过是蒋介石对于撤守台湾早有准备,从1948年12月至1949年5月将储藏在上海中央银行的全国的黄金、外汇储备全部运往台湾,为此还不惜多损失十几万部队,让汤恩伯在上海坚守了十几天。这批黄金达277万两,连同外汇其总价值在当时相当于10亿美元,其中大部分是1948年秋国民党政府发行“金圆券”时强令全国人民交出所有黄金、外汇时搜罗到的。这种强行搜刮对那些把大量钱财存在外国银行的官僚资本头面人物并无损害,而各大城市的民族资本家、小资产者和小有积蓄的知识分子却大受其害,多年心血瞬时间变作只相当于废纸的“金圆券”,这也是他们极端痛恨国民党、蒋介石的重要原因之一。大陆广大人民的血汗被集中到当时人口只有800万的台湾,自然能对稳定经济起到很大作用。后来,蒋经国对于这批被他自己称为“全国同胞血汗之结晶”和“国脉民命”的财富在台湾发挥的作用并不讳言,曾坦率地表示:“政府在搬迁来台的初期,如果没有这批黄金来弥补财政和经济情况,早已不堪设想了,哪里还有今天这样稳定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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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尽管台湾岛内的经济形势一时稍有稳定,可是军事上的败势凭自己的力量却已无法挽回。国民党陆军只剩30多万人,而且其中只有从舟山撤回的几个军和孙立人训练的两个军新军还算完整,其余均残破不堪。国民党海军已经连续损失了70余艘舰只,只剩下50余艘军舰总计不足10万吨。国民党空军也只剩下200多架作战飞机,依照人民解放军空军的发展速度,不出一年其实力就将逊于解放军空军。为了刺激濒临离散的人心,蒋介石虽然口头上一直声称要“反攻大陆”,其实对于靠自己的力量能否守住台湾也毫无信心。正是出于这种心理,1950年5月国民党军从海南岛、舟山撤退后,一些台湾官员就试探着提出到菲律宾建立流亡政府的问题,为此5月26日美国代理国务卿韦布曾向菲律宾政府提出蒋介石及其军政要员是否可以去“避难”,6月2日美驻菲大使科恩电复国务院称:“总统季里诺持不欢迎态度,外长罗慕洛说,如果蒋介石来菲律宾,他将下令要蒋于24小时内离境。”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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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能守住台湾,当时蒋介石已不择手段,不惜求助于参加过侵华战争的日本旧军人。蒋介石特别派遣他在日本军校的同学张群赴日招募从中国被遣返的旧军人到台湾当“志愿兵”,以报答蒋介石在日本投降时对他们的“恩德”。这个所谓“恩德”,就是指日本投降时蒋介石向全国号召要对投降的日军“以德报怨”,同时又要按国际法已成为战俘的日军仍然手持武器“维持秩序”,即对抗共产党领导的武装。对于执行了这一命令的日军将领,无论在侵华战争中有多么大的罪行都予以赦免。如侵华日军总司令冈村宁次大将本是人所周知的侵华主要战犯之一,却也在人民解放军大举横渡长江前的1949年1月26日由“国民政府国防部审判战犯军事法庭”宣判“无罪”释放。不过蒋介石的这一企图并不能如愿,当时的日本刚刚战败,百业萧条,广大人民包括旧军人在内都极度厌战,愿意应募者寥寥无几。蒋介石还企图纠集南朝鲜、菲律宾政府一起组织“亚洲反共联盟”,结果因美国不赞成,这一企图也未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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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解放军积极准备攻台,蒋介石还是把主要希望寄托于美国直接援助。在抗日战争期间,蒋介石从不肯将自己的军队交给美国人指挥,这时却一再宣称愿意让出台湾军队的指挥权。海南岛弃守后,蒋介石于5月8日公开向美国记者团宣布:“可以考虑将台湾交麦克阿瑟管理”。为求庇于美国武力保护,此时的蒋介石已不顾任何民族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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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前进锋芒指向台湾海峡时,美国也在紧锣密鼓地加紧了武装控制台湾的部署,为此不惜自食前言,鼓吹“台湾地位未定”的谬论。台湾自1895年被日本占领后,终于在1945年日本投降时重新被中国收复。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美国曾积极赞成将台湾归还中国,其目的是拉住蒋介石对日作战和战后以华制日。国民党政府接收台湾后因其横征暴敛,激起台湾人民的愤怒,于1947年2月28日爆发了广大人民起义反抗的“二二八事件”。此时个别“台独”分子乘机活动,美国因看中了台湾重要的战略位置,从其控制西太平洋的利益出发,对于“台独”的活动开始秘密给予支持。随后美国官方声称,虽然《开罗宣言》已宣布应在击败日本后把台湾归还中国,但现在对日和约未签订,所以台湾的地位尚未确定。随着国民党政权在大陆日趋崩溃,美国也加紧了控制台湾的策划,企图将其纳入自己的“西太平洋防御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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