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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8年炮击金门的战前动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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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7日,参战各部队得到彭德怀传达的毛泽东关于看一看形势的指示,部队有了较多的时间进行战斗准备。于是,各部队重新调整了作战部署,进至第一线比较暴露的部队撤至第二线待机。部队一面抓紧战前练兵,一面抢修工事和道路。这样,第一线阵地上不仅修筑起大量有掩盖的炮兵射击工事,各种急造军路和接近路也纵横交错,密如蛛网,为下一步进行大规模的持续炮击创造了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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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空军和地面炮兵紧张开进的同时,为实现三军配合全面封锁金门的作战部署,海军也奉命调集水面舰艇入闽参战。7月19日海军司令部发出了预先号令,开始了准备工作。当时人民解放军海军力量相对比较薄弱,大型水面战斗舰只很少,因而决定主要以鱼雷艇参战。根据海军的安排,从上海的东海舰队调一个鱼雷快艇大队隐蔽南下厦门地区。可是鱼雷快艇如果从台湾海峡航渡,难免不被国民党或美国的海军发现,会预先暴露企图。经过发动群众反复研究,快艇第6大队第1支队建议采取“陆上行舟”的方式入闽,得到了海军司令部和军委的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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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30日晚,在东海舰队副司令员陶勇的指挥下,海军鱼雷快艇6支队1大队的快艇由上海张华浜军用火车站装车起运。为隐蔽企图,随车的指战员一律着陆军军装。快艇装上平板车后,在周围又支上木架,用篷布把快艇盖严。8月2日晨专列到达厦门后,又隐蔽于铁路隧道内,直至入夜后才将平板车开抵海军码头,用火车吊杆将快艇一一吊放入海中。这样,海军鱼雷艇部队的调动处于十分隐蔽的状态之下,完全瞒过了国民党军队和情报部门的侦察,在后来使用时就达到了出其不意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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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鱼雷快艇由陆地入闽后,解放军海军原已进驻福建三都澳基地的高速炮艇大队也于8月5日向南转移,进入平潭、泉州和厦门港湾待命。8月中旬以后,由南海舰队、东海舰队调来的3个鱼雷快艇大队、2个猎潜艇大队和1个高速炮艇中队也分别从海上驶入三都澳、后渚和东山岛,海军入闽的行动已经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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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海军进入福建的部队统归东海舰队福建前线指挥所指挥,参战部队除厦门水警区所辖兵力外,共有水面舰艇92艘,海岸炮兵14个连。另有海军航空兵2个团(飞机53架)配属福州军区空军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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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军参战部队完成集结后,一面等待中央军委的命令,一面仔细侦察对面敌情,研究炮击和封锁金门的作战实施问题。当时,综合各方面的条件看,解放军和国民党军在金门进行炮战,双方各有着有利条件和不利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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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地形条件看,人民解放军在战术地位上三面包围金门,阵地配置、火力运用、交通补给等条件大大优于国民党军,但是在面对金门的大陆沿海一带多为平坦地形和起伏的小高地,观察条件不便,炮阵地比较暴露;国民党军据守的大、小金门虽然三面被火力封锁,但是岛上高地多,其阵地在地势上一般高于解放军的阵地,炮阵地的配置也比较隐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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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双方的阵地看,国民党军因长期固守金门,且处于防御状态,构筑了比较完整的永久性、半永久性防御工事,其炮兵工事大部分都有掩盖,部分火炮还筑有坑道工事;而人民解放军的炮兵因射程关系,火炮大多前推到海滩线后面,工事又多系临时修筑,多为土木结构,明显处于不利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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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双方炮兵的实力对比看,人民解放军的炮兵大多经过抗美援朝战争激烈炮战的锻炼,在作战经验上优于国民党军炮兵,火炮的数量也占很大优势。从火炮的质量上看,国民党军的炮兵却略占优势。国民党军在金门的炮兵以美制155毫米榴弹炮为火力骨干,还有部分105毫米榴弹炮和75毫米山炮,火力组织比较严密。人民解放军参加金门炮战的炮种较杂,其中大部分虽是已作为解放军制式装备的苏制火炮(骨干是152毫米和122毫米榴弹炮),还有一部分解放战争期间缴获的美制155毫米和105毫米榴弹炮,以及日制150毫米榴弹炮。这些旧式火炮原已准备淘汰,此次是准备利用对金门的炮击将旧炮及为其库存的弹药用掉。尤其是对远距离目标射击要用大号装药,对炮膛的损蚀严重,会大大缩减火炮寿命,因此用旧炮也比较合算。不过新旧炮混用,也会给组织火力带来一定的困难。另外,从后勤供应上看,双方隔海进行炮战对大陆一方有利而对岛上守军不利。解放军炮兵有大陆依托,运输便利,弹药供应充足;而国民党金门守军因运输线被封锁,弹药不足,补充战损火炮也不容易,战斗时间越持续,在火力上就越会居于绝对劣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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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8年解放军炮击金门前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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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封锁金门的要求看,由于金门岛的南端背向大陆,其南面的料罗湾码头虽在大陆地面炮兵的火力射程之内,从陆地却无法观察,弹着点难以校正,仅使用炮兵难以实施全面封锁。如果要实行全面封锁,需要以海军舰艇攻击金门通向外海的船只,或以飞机轰炸金门码头、机场和往来船只。由于解放军空军和海军航空兵的数量和战斗力都高于国民党空军,海军的轻型快艇在岸炮和航空兵掩护下也可以在金门近海有效地袭击过往船只。在美国军事力量不介入的情况下,解放军以陆、海、空三军配合封锁金门是完全可以办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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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军福建前线部队经过临战准备后信心十足,部队情绪高昂,只待中央军委的命令。可是在一个月的时间里,中央军委却一直未发布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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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7月下旬以后,毛泽东考虑推迟炮击金门,其重要原因是中东的形势已经有所缓和。伊拉克政变发生后,纳赛尔赶赴苏联要求援助,苏联虽然在外交上有所表示并进行了军事演习,却拒绝提供任何实质性的援助。伊拉克成立的新政府对西方的态度随之也有了变化。7月28日,巴格达条约组织理事会在伦敦开会,决定继续维持该组织。8月1日至2日,英国、美国相继宣布承认了伊拉克新政府,8月8日以后美国和英国也开始从黎巴嫩和约旦逐步撤军。8月21日,联合国大会通过决议,提出阿拉伯国家之间互不干涉彼此事务,并决定由联合国秘书长哈马舍尔德作出切实安排,让西方军队从黎巴嫩和约旦撤走。至此,中东危机已得到缓解,8月中旬以后的两个多月里,美英军队陆续撤出黎巴嫩和约旦。根据8月下旬以后的形势,人民解放军再对金门采取军事行动,已主要是出于国内政治斗争、经济建设的需要及中美两国关系的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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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停止打金门以看形势这段时间里,国内形势发展变化也很快。毛泽东将对敌斗争和国内经济建设、社会生活等各方面的因素相联系,又有了一些新的考虑,特别着重提出了以加强对敌斗争动员全民,实行“大办民兵”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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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分发动群众,以民兵和主力军、地方军相配合,这本来是中国共产党在革命战争中的传统做法,民兵也曾在历次革命战争中显示出巨大的威力。但是像1958年夏天炮击金门时所实行的那种大办民兵的形式,却是中国近现代历史上前所未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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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8年7月下旬结束的中央军委扩大会,提出了在加强人民解放军战备工作的同时,要进一步加强民兵建设,实行全民皆兵的方针。这时强调大办民兵,固然包括对敌斗争的考虑,但是更重要的是服从于当时刚刚掀起的“大跃进”以及“人民公社化”运动。8月上旬,毛泽东主席赴河北、河南和山东诸省进行了视察,在同当地负责人谈话时,一再强调还是人民公社好,它可以把工、农、商、学、兵合在一起便于领导。同月中共中央政治局在北戴河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农村建立人民公社问题的决议》和《中共中央关于民兵问题的决定》这两个重要文件,强调:民兵是工、农、商、学、兵“五位一体”的人民公社的不可缺少的部分,“必须在全国范围内把能拿起武器的男女公民武装起来,以民兵组织形式实现全民皆兵。”107随后,全国掀起了“大办民兵”的热潮。至1958年年底,全国民兵总数已发展到2.2亿人,占人口总数的35%,国内绝大部分青壮年男女都被编入民兵队伍108。各地还以民兵为主要组织形式,掀起了“公社化”和“大炼钢铁”的热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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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时期的大办民兵,对于激发广大人民的爱国热忱起到了积极作用,对于一切对中国有侵略野心的帝国主义者也形成了不可低估的威慑力量,这些始终是应该肯定的。以后,英国元帅蒙哥马利访华参观了民兵,也把“不要在中国大陆同中国人交战”作为两条军事法则之一。不过,中共中央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人们通过以实事求是的态度回顾和总结历史经验,已经认识到这一时期大办民兵的教训也是极其深刻的。“全民皆兵”作为一项反侵略战争的战略方针无疑是正确的,可是在和平时期将其作为行动口号并付诸实行则十分不妥。在经济建设中以民兵组织代替劳动组织,追求全民“组织军事化、行动战斗化、生活集体化”的目标,把只能行之于战时少数人或军队的组织形式硬性推广到全社会,结果只能助长违背经济规律的强迫命令、瞎指挥和“一平二调”的“共产风”。领导者试图以这种方式促进生产,实现“大跃进”,到头来反而会欲速则不达,在无情的经济规律面前只会碰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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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毛泽东试图以革命战争年代那种对敌斗争的激情和组织形式动员全民,针对美国实行的“战争边缘政策”,准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之身”。毛泽东在1958年夏天曾强调,紧张局势除去有害的一面外,还可以调动人马,调动落后阶层,调动中间派起来斗争,以促进经济建设的大跃进。这种观点,反映的正是一种急于改变中国落后面貌的良好愿望。这种愿望的产生又有其深厚的历史和现实原因。近代中国因经济落后一直被帝国主义欺侮,全国解放后美国又依仗其强大的经济军事实力盘踞台湾海峡,使得有爱国心的中国人都急于改变这种局面。正如徐向前元帅后来所回顾的:“美国第七舰队公然进驻台湾海峡,赖在那里不走,我们没有强大的海空军力量,拿它没办法。帝国主义如此欺负我们,使大家都有一种紧迫感”109。当时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人都迫切地感到,只有迅速把经济搞上去,在军事科技方面弥补同美国的差距,才能有效地驱逐美国的侵略势力,并不会受制于苏联领导人的大国沙文主义。这种愿望虽然是良好的,经济建设却毕竟有不同于革命战争的特殊规律,无视这种特殊规律而照搬过去战争时期的模式,只能陷入毛泽东本人过去所深恶痛绝的主观主义,给后人留下值得惋惜的历史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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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门之战:1949-1959 北戴河决策和“八二三”炮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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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建立人民公社和大办民兵的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结束后,8月下旬毛泽东仍留在北戴河,又集中精力思考台湾海峡的军事斗争问题,并直接指挥了炮击金门的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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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0日,毛泽东正式决定:立即集中力量,对金门国民党军予以突然猛烈的打击(不打马祖),把它封锁起来。毛泽东还指出:经过一段时间后,对方可能从金、马撤兵或困难很大还要挣扎,那时是否考虑登岛作战,视情况而定,走一步,看一步。8月21日,中央军委向福建前线部队下达命令,决定于23日开始,对大、小金门实施一次大规模炮击,着重打击指挥机关、炮兵阵地、雷达阵地和停泊在料罗湾码头的国民党军舰艇。同时还确定:先打三天,走出第一步,看看台湾当局的动态后,再决定下一步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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