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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击金门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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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这时空军不便于出动用于轰炸和封锁金门,封锁金门的主要任务就由炮兵和海军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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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日夜间,由澎湖马公港起航的一支由4艘军舰组成的运输编队驶入金门海域。其中负责运输物资的是一艘“美”字号登陆舰,“沱江”号等三舰负责护航。当编队接近料罗湾时,“美”字号出列驶向码头,其他三艘在外海掩护。这时,解放军海军根据预先确定的计划,以3艘75吨级的护卫艇掩护鱼雷快艇队出击,其中以护卫艇打击国民党军的3艘护航舰,鱼雷艇主要打击准备卸货的“美”字舰。解放军的海军指战员在出击后一直奋勇冲击,特别是3艘护卫艇打得尤为出色,将吨位大于自己许多倍的“沱江”舰打得甲板上空无一人,机舱起火(后来台湾方面的战史也承认该舰官兵伤亡逾半),显示出护卫快艇在海战的威力。不过,由于这是解放军海军第一次使用护卫艇和鱼雷快艇协同作战,缺乏经验,在指挥上有不当之处,加上是夜间出击,视度不良,当夜又因起风而涌大浪高,重量轻的鱼雷艇活动大受影响。在战斗中,鱼雷连连发射未中,原定击沉“美”字号的计划未能实现,解放军的2艘鱼雷艇又被国民党军的炮火击伤,随后又在黑暗中相撞而双双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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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军海军在这次海战中虽然损失2艘鱼雷艇,但是国民党海军的损失更为严重。其“沱江”号负重伤后被拖向马公港,结果在中途沉没,这次海上补给行动又以遭受沉重打击而告失败。这次海战结束后,自9月2日起,解放军空军的探照灯部队开始在夜间对金门外海的海面进行照射,每隔10至15分钟照射一次,炮兵则根据灯光寻找射击目标。这样,国民党海军利用夜暗偷运的企图也已无法实现,向金门的海运一度陷入中断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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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民党军的海运遭到封锁时,空运也受到严重打击。自8月25日起,解放军炮兵将金门机场作为重要封锁目标,对机场设施和起降的飞机实行炮火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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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金门岛上有两个混凝土跑道的机场,一个是1954年修建的西村机场,一个是1955年修建的沙头机场,跑道长度都在1500米以上,可起落大型运输机和喷气式战斗机。这两个机场又都修建在有山峰屏挡大陆方向视线的地方,解放军炮兵无法目测观察。国民党军实行空运的飞机又一般选择天候差、能见度不良的拂晓、黄昏或夜间起降,向其炮击的时机很难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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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军炮兵为了完成封锁任务,根据投诚人员的报告仔细研究了敌情,空军也在金门侧边上空进行了航空侦察,提供了航空照片。炮兵结合这些材料再在地图上确定了射击坐标,同时建立了对空观察哨。当发现国民党军的飞机出现后,先不射击,待其快要在金门机场降落时,再根据预先准备好的射击诸元向机场跑道实施急袭。这样,国民党军的运输机一试图在金门降落,炮弹的炸点就落在它附近。从8月25日至9月2日,国民党军有4架运输机在试图降落时被击伤;同时西村、沙头两个机场的跑道因落弹太多,也不堪使用。自此,台湾飞来的飞机已无法在金门降落,机降运输又被迫中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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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8年9月8日被解放军击毁的“美乐”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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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9月3日起,台湾当局在海运和机降运输都被封锁的情况下,改用空投作为对金门守军的主要补给手段。可是从空中向金门投放物资并非易事。小金门只有10平方公里,岛上的空投场更小;大金门虽然面积较大,却呈哑铃状,中间宽度不足4000米。当时国民党军的飞机畏惧炮火一般不敢低飞,高空投掷极容易飘落海中。另外,即使投到岛上,如落在面向大陆的滩头、开阔地,也会被解放军的炮火摧毁,只有投到背向大陆不易观察的少数地段才比较有把握取到。因此,尽管解放军空军未起飞拦截,每天由空投运抵金门的补给品也为数极少,只相当于过去正常条件下日补给量的5.5%。大金门岛上的国民党军处境日益困难,而周围几个小岛上的国民党军因几乎得不到空投,更陷入补给断绝,只能躲在地下靠储备品度日的苦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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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经10天的封锁作战,至1958年9月3日,除了运量极其有限的空投外,金门已被封锁,解放军预定的第一步作战目标基本已达到。当时,解放军官兵,包括前线负责指挥的叶飞这一级干部,都认为下一步的作战目标是登陆夺取金门。叶飞后来在回忆录中曾写道:“此时如果我军发动登陆,金门唾手可得。所以,福建前线我们这些人,都在焦急地等待毛主席下命令了。我们都摸不透毛主席下一步的意图何在?”116金门岛上和台湾的国民党军也估计登陆作战即将来临,美国政府首脑也在为自己在解放军登陆金门时该采取什么对策而煞费脑筋。可是,出乎各方面预料之外的是,就在这一重要关头,毛泽东却作出了停止炮击的决策,使得金门地区作战变为一场独特的活剧,而且愈演愈奇,形成世界战争史上的奇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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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门之战:1949-1959 第六章 世界战争史上的奇特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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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中国人民解放军开始大规模炮击金门以后,金门的斗争一时成为世界政治舞台上斗争的焦点。本来,毛泽东提出发起炮击和封锁金门之战,就是一场以军事手段导演的政治战、外交战和宣传战。这次作战的目的既不是单纯为了消灭敌人,也不是要占领金门,而在于牵制美国军队,惩罚台湾当局,摸清美国对华战略底盘;同时还包含着调动国内人民革命和建设的积极性,并为以后的台湾海峡两岸对话创造条件等深意。当然,这个战略意图,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对于美国和台湾当局还是一个猜不透的谜。因此,在封锁的过程中,中国共产党和国民党之间、中国和美国之间、美国和国民党之间的不同矛盾和冲突,构成一幕极其生动的活剧。美国总统艾森豪威尔后来也表示说:“我奇怪我们是不是在进行一场滑稽歌剧式的战争了”117。在这场戏剧式的战争中,中国共产党一直操纵着导演的主动权,打、停均由毛泽东决定。通过运用将军事手段和政治、外交斗争相结合的种种策略,终于取得了丰硕的斗争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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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门之战:1949-1959 利用炮击声势宣布中国领海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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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1958年8月23日开始的炮击封锁金门持续了十天后,金门出现了严重的供应困难,台湾当局和美国远东驻军也进入了临战状态。就在这种情况下,9月3日晚毛泽东突然提出,福建前线自9月4日起停止炮击三天,以观各方动态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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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4日,人民解放军福建前线的炮兵沉寂下来,同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郑重发表了关于领海的声明。声明宣布,中国领海宽度为12海里,一切外国飞机和军用船舶,未经中国政府许可,不得进入中国领海及其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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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时候停止炮击并提出领海界线,是毛泽东经长期深思熟虑后作出的又一项重大战略决策。在8月23日大举炮击金门后,毛泽东在北戴河亲自召集各方面的人士研究我国的领海问题,并征求了一些熟悉国际法的专家学者的意见。这一决策的主要着眼点,是要维护我国的海洋权益,特别是保护我国的渔业资源。在向金门大举炮击后发出这一声明,正是利用炮击的声势,以实力显示我国维护自身权益的决心和力量。在发出声明的同时又暂停炮击,则是出于慎重行事的原则,以观察国际范围内的反应,尤其是看一下美国对于解放军的炮击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关于领海问题的声明会采取什么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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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国家提出自己的领海界线,这是自己主权范围内的正当行动。过去,清政府、北洋军阀政府和国民党政府由于缺乏近代海权观念的愚昧和腐败无能,有着一万多公里海疆的中国竟一直没有提出过自己的领海界线。结果,不仅外国舰船可以在中国近海横行,我国沿海的资源,尤其是渔业资源完全无法保护。特别是日本渔民依仗着船只和机器动力大,长年到中国近海的主要渔场大肆捕捞,中国渔民无法与之竞争,国家在经济上也大受损失。日本侵渔的问题,自近代以来一直是我国沿海地区的一个重大问题。新中国成立之初,中央人民政府就开始研究国家的领海线问题,可是因国民党军在沿海进行封锁,随后又爆发了朝鲜战争,美国海军进入中国近海,这个问题暂时被搁置。1955年以后,随着国家经济建设的发展和沿海紧张局势的缓和,领海线问题又被提到议事日程上。1958年夏天毛泽东考虑炮击金门,也正是将提出领海线问题作为其中的一项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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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出国家的领海基线,不是一项简单的问题,特别是在中美之间存在着军事对峙、美国又大力扶植日本和“东南亚条约组织”各国的情况下更要慎重行事。当时所要研究的主要有两项问题,一是要确定一个既能确保我国权益,在国际上又不会引起重大争端的适当领海界线;二是要根据我国的海军和海防力量考虑,使这一领海线切实能得到保障。西方国家根据“海牙协议”,达成了3海里的领海线,并要求世界各国遵行。其实这种3海里的领海线只利于拥有强大海上力量的国家,它们的舰船可以方便地到别国近海进行军事和经济活动。正因为如此,世界上也有一些国家并不承认这种不公正的3海里领海线,如南美洲的一些国家在20世纪40年代就宣布了200海里宽领海线(实际上只作为专属经济区),苏联则实行12海里宽的领海线。从我国的经济、国防利益出发,当然以领海线宽一些为好,可是在当时严峻的形势下,如自己的军事力量不能有效地保障宣布的界线,领海线反而会被他人任意破坏,到头来只等于空谈。另外,中国东部的海上邻国不少,提出过宽的领海线势必引起严重国际争端,也会被美国利用来进行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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