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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8日凌晨,参战的各个伞兵营在第2外籍兵团步兵团1营的外籍兵引导下悄悄进入攻击出发点:第6殖民地伞兵营从C2高地出发,第8殖民地伞兵营从中心区出发,第1外籍兵团伞兵营从朱诺和克洛迪娜出发。比雅尔命令各营的重武器留在艾兰防区,随时准备对干扰步兵运动和干扰重武器支援的守敌重武器实施压制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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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军的M24“霞飞”轻型坦克在奠边府战役中发挥了很大的作用,是法军防守和反击的柱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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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计划,图雷少校的第8殖民地伞兵营在右翼,负责打班班村,他们沿着巴微小道赶到H1高地集结,然后向西发起攻击;托马斯少校的第6殖民地伞兵营在左翼,于弗朗索瓦(由泰族第3步兵营把守)集结,继而向南朝班翁佩村突击。各部保持无线电静默至清晨5点30分,抵达指定位置后再敲下“咔哒”“咔哒”两声电键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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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6点,瓦扬中校以手下12门105毫米榴弹炮、2门155毫米榴弹炮和12门120毫米重迫击炮同时朝指定目标实施炮火准备,法军炮兵采取5分钟急速射(一口气打出400发榴弹和更多的迫击炮弹),再停3分钟,接着重复三次的方式射击。炮击目标距各个伞兵营出击点不过270米,强烈的爆炸几乎地动山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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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点30分,第6殖民地伞兵营在左、第8殖民地伞兵营在右从战壕一跃而起,背对旭日朝目标冲击。与此同时,炮兵也暂停射击,等待进一步详细的支援射击指令。炮兵观察员和炮群之间的联络沉默了几个小时,尤其是第6殖民地伞兵营的炮兵前进观察员吉罗中尉。虽然3月28日的奠边府晴空万里,可红河三角洲却是浓云密布,预定参战的“熊猫”式战斗机根本无法在上午9点前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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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战斗,是精锐的第6殖民地伞兵营和第8殖民地伞兵营第一次配合作战。尽管地形起伏,大雾弥漫,但2个营还是积极快速地运动,他们迅速穿过河床、篱笆、竹林、灌木丛和树排,2个营约1200人拉开2010米的散兵线冲击,他们的对手是越军第308大团88团322营229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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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班翁佩南村口,第6殖民地伞兵营遭到埋伏于堑壕内的229连8排的阻击,初战受挫。随行的炮兵前进观察员吉罗中尉立即呼叫炮火支援,顷刻间密集的炮弹和迫击炮弹砸向越军阵地。受鼓舞的伞兵再度冲击,终于突破了229连8排阵地。接着,2个伞兵营先头连很快冲进东西走向的越军堑壕终端,继而沿着一条南北走向的堑壕继续朝高射机枪阵地攻击,他们采取一战的方式用手榴弹和冲锋枪肃清守敌和摧毁装备。表现最好的是第6殖民地伞兵营1连(连长:勒·巴热中尉)3排排长勒·维古鲁中尉,他连续摧毁了2挺12.7毫米高射机枪,但自己也被一发子弹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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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法军进攻高射机枪阵地的战斗,武元甲大将在回忆录里记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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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我军的高射机枪阵地也遭到了敌人机枪火力和坦克火力的打击。我们的高射机枪战士面对敌人的进攻只能打重机枪还击。连长贵同志和政委傅同志命令战士们把高射机枪枪口压低,平射敌人的伞兵和冲上来的坦克。高射机枪平射火力迟滞了敌坦克的前进速度,但高射机枪子弹也很快打光。连长贵同志和政委傅同志双双重伤。敌人的坦克越过战壕,冲进了我军的高射机枪阵地。尽管不少战士负伤,但他们还是勇敢地朝敌坦克投出手榴弹。到最后,他们打光了手榴弹,就用铁锤铁钳和打坏的枪托冲上去和敌人肉搏。这次敌众我寡的战斗一直持续到下午2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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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战斗来得太突然了。我军第322营主力刚刚经历了夜间挖掘堑壕的辛苦,正补充睡眠,前方一名士兵却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报告229连遭到敌人进攻。322营立即在120毫米重迫击炮支援下实施反击,将敌人从我军的主堑壕赶了出去。看到我军兵力越来越多,比雅尔少校叫停了进攻,撤了下来。战斗结束时,阵地周围到处都是血染征衣的我军将士。许多人和敌人肉搏的唯一武器就是掘进堑壕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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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元甲所言非虚。第322营接到被打的消息很快组织兵力反扑上来,他们和法军第6殖民地伞兵营、第8殖民地伞兵营纠缠在一起,打得不分胜负。普雷奥中尉的3辆M24坦克(绰号分别为“拉蒂斯博纳”、“纽马克”、“奥尔斯塔德”)开出航岗支援第6殖民地伞兵营。大约中午,卡雷特军士长也带着3辆M24坦克从中心区开出冲向班班村,支援第8殖民地伞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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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绕班翁佩村和班班村的战斗在激烈进行,比雅尔少校通过电台把各营和各连的战斗协调一致。2个营的伞兵连全部投入战斗,由于各个堑壕口都和越军后方相连,因而伞兵每占一地都必须分兵把守,以防越军预备队渗透和反包围。随着战斗的激烈进行,越军的迫击炮也打得越来越猛,连番反扑,但均被法军伞兵在坦克火力支援下击退。午后,越军抵抗越来越激烈,法军伤亡也急剧增加。下午3点,比雅尔少校叫停了进攻,2个伞兵营在炮火和坦克掩护下与越军脱离了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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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山之战的功臣——越军第308大团88团322营的指战员正合影留念。正是因为他们的奋战,保护了高射机枪阵地的安全,没有让比雅尔的进攻完全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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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军声称,这次出击极大震撼了越军,给他们造成了差不多一个营的损失:击毙敌350人,伤敌无算,抓获10名战俘。摧毁和缴获5门20毫米高射机关炮、12挺12.7毫米高射机枪、2具火箭筒、14挺轻机枪和大量步枪。法军伤亡也不轻:第6殖民地伞兵营勒·维古鲁中尉和雅各布中尉以及15名士兵阵亡,4连长德·维尔德中尉和35名伞兵负伤;第8殖民地伞兵营共有3人阵亡,4名军官和50名伞兵负伤——总计法军在这次反击作战中伤亡110人,相当于朗格莱损失了一个精锐伞兵连。对比雅尔来说,最心痛的损失是军官和士官的阵亡和重伤,他们的位置是不可替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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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代价很大,但这次出击还是振奋了法军的士气,伞兵们终于有机会展现自己的实力。不仅是第2伞兵机动团感到振奋和自信,随着他们的胜利传遍奠边府,守军的士气也获得了不小的提升。德卡斯特里上校向比雅尔少校表示祝贺,并将战报向河内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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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看到伤亡数字,德卡斯特里的心又沉了下来。从3月16日到3月30日,法军又伤亡了522人,这相当于继第13外籍兵团步兵团3营、第7阿尔及利亚步兵团5营和第3泰族步兵营后,法军又损失了一个整营的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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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步增大的伤亡数字和北部防区三个要地的丢失,让原本自信满满的纳瓦尔中将十分着急。在给法国国防部的电报中,他要求加大兵力和物资支援力度。法国总理拉尼埃也是寝食难安,每天处理完国内事务后都要去一趟国防部,与军方高层商讨对策,要求总参谋长埃利中将亲自赴美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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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4年3月21日,埃利飞往华盛顿,美国参联会主席雷德福海军上将亲临接机。两人在记者的镁光灯下握手寒暄,一点都看不出奠边府初战失败对法国造成的压力。在雷德福的陪同下,埃利先去法国驻美国大使馆,协调立场,然后才去白宫会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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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2日10点30分,埃利抵达白宫,晋见了美国总统艾森豪威尔,他压住自己的性子,向艾森豪威尔简要介绍了奠边府和印度支那的情况,并直接向美国总统提出了加大援助的请求。艾森豪威尔点点头,他很理解法国处境的艰难,在原则上他决定拉盟友一把。当着埃利的面,艾森豪威尔指示雷德福,尽可能满足法国方面的军援要求,具体方案由美法两国军方会谈后拟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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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艾森豪威尔这句话,埃利有了足够的底气。在两国军方的会谈中,埃利开列了一大堆清单:一要美国空军帮法军空运第7殖民地伞兵营和第3外籍兵团伞兵营到印度支那,二要加大货伞供应力度,三要24架B26、18架C47和6架C-119(这已经是第4批了),四要紧急提供伞降照明弹(河内储备只够用3天)、各型步机弹和105毫米炮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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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要求对财大气粗的美国来说并不过分。不过,五角大楼的大佬们和法国人谈判,可不是只听凭法国人提要求,他们还要埃利介绍奠边府的情况。埃利把情况说得糟糕透顶,好似世界末日,他认为法军损失很大,继续坚持下去的希望顶多5成。埃利的发言,让在座的美国各军种参谋长震惊不已,特别是给陆军参谋长李奇微上将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倒是雷德福上将还比较沉得住气,建议埃利应该马上出兵救援奠边府,与守军里应外合,聚歼围攻奠边府的越军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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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德福的建议看似很合理,可对法国人来说,去哪里找这么多兵是最大的问题,法军机动兵力有限,为了应付越军1953年到1954年冬春季攻势,已经分散在印度支那各地了,没法捏成拳头出击奠边府。埃利认为虽然奠边府守军只占法国远征军在印度支那总兵力的5%,但如果丢失奠边府的话,会对法国远征军的士气带来很大的影响,而且在政治上也会对即将召开的日内瓦会议带来负面效应,意义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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