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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连长是阿兰·比札尔上尉,他此前曾在印度支那服役了2次,这次是他自愿离开灯红酒绿的巴黎,第三次到印度支那服役,他的朋友——第5越南伞兵营营长博泰拉上尉想让他做副营长,可惜没有伞兵翼章,但他没有放弃,自愿到河内进行了4天跳伞速成培训后带着他的伞兵翼章于3月28日跳伞来到了奠边府,接替鲁多中尉担任第5越南伞兵营1连连长,驻守106高地。48小时后,他就在奠边府打出了自己的名声。在电台中,他向上级克莱蒙梭少校(第2外籍军团步兵团1营营长,负责于格特高地群的统一指挥)报告了106高地的局势,请求增援。克莱蒙梭立即转告朗格莱,请求派1个连增援106高地,但被拒绝。显然,朗格莱把精力都放在了D2高地和艾兰防区,如果这些高地陷落的话,即使守住106高地也没意义。反过来说,即使丢失了106高地,只要守住东部山头的制高点,奠边府也还是能守下去。克莱蒙梭没有争辩,其实他知道于格特防区也同样重要,守不住这里,机场就不保,援军和补给都接不到,奠边府也同样守不下去。可他没有继续争论。比札尔上尉是好样的,31日凌晨5点30分,1连靠自己的力量打退了36团,重新夺回了106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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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成一片惨状的于格特防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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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A1高地、D2高地和106高地还在法军的手上,奠边府算是撑过一场危机。但德卡斯特里上校并没有松懈,他明白没有部下官兵的英勇奋战,奠边府早就完了。当务之急是赶紧请求空投增援,通过反击夺回失地,恢复先前的防御态势。午夜,他打电报给科尼,请求立即增援1个伞兵营:“在没有得到外援的情况下,当前形势很难扭转。我们什么也做不了。”科尼少将先前曾许诺德卡斯特里,要是他能顶住越军这次进攻,他将给他一个完整的伞兵机动团(3个伞兵营)。这个承诺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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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30日下午,得知越南人民军即将发起大规模进攻的消息,在西贡的纳瓦尔坐不住了,决定亲自飞赴河内了解情况。待他降落到河内嘉林机场时,已是31日凌晨2点。越北战区司令部参谋长巴斯提尼上校赶往机场迎接,并致歉说连日来科尼少将睡得很少,十分疲惫,不得已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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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瓦尔听了,一言不发,钻进汽车赶往越北战区司令部。作战参谋在大幅奠边府军事态势图前向纳瓦尔汇报当前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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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报告,已是凌晨4点,纳瓦尔派一名军官去叫醒科尼。谁知道派去的人被科尼的守卫挡在门外,且被告知说科尼少将有命,任何人都不得叫醒他。去的人只得悻悻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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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科尼还在睡大觉的消息,纳瓦尔没有大发雷霆,而是像接管科尼指挥权似的,和参谋长巴斯提尼一起俯身地图,拟订援助奠边府的计划。计划是做出来了——命令在嘉林机场驻防的第1伞降轻步兵团2营(营长:布雷切斯少校)立即备战,但纳瓦尔没有做出决定,他还在等科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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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7点,纳瓦尔又派人去找科尼。这回,科尼少将终于起床了。7点45分,科尼少将来到司令部,向纳瓦尔汇报情况。科尼汇报的全是过时的消息,这些在司令部呆了一夜的纳瓦尔早就知道了,而且纳瓦尔还知道此时的法军正组织反击,战场态势有所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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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科尼的汇报,心里憋着一肚子火的纳瓦尔突然间个人情感压倒了理智(不顾奠边府战场急需增兵的急迫),直起嗓子,把科尼大骂一顿,两人的矛盾彻底激化。自纳瓦尔来到印度支那,还没对哪个将军发过那么大的火。事后,他承认确实有些过火,而科尼也出人意料地回敬了他,骂了许多过去背地里抱怨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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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科尼的回骂中,有一句话伤了纳瓦尔的自尊心:“如果你不是一位中将,我真会扇你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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奠边府战局危如累卵,法国远征军两位最高长官之间居然反目成仇,严重影响了对奠边府局势的判断和战役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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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科尼的无礼顶撞,纳瓦尔激怒在胸,心中盘算着要不要立即把科尼撤职。其实,对纳瓦尔而言,这确实是个机会,可以趁机撤换越北战区司令,换上另一个得力干将,对奠边府做破釜沉舟之战,或许还能挽回战局。偏偏这个时候,他却患得患失,生怕法国参谋长联席会议指责他指挥不了部下,结果忍住没撤。这个私念将使他终生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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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对骂使各自一度失去理智,把奠边府战事扔在一边。至3月31日中午,河内方面干脆延迟了第1伞降轻步兵团2营的增援计划。对于法国远征军而言,最糟糕的是,纳瓦尔和科尼从此尽可能避免直接交流,凡有所言,都通过电台文字传达。越军对奠边府的套子越勒越紧,法军指挥高层却先乱了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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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情况,奠边府方面是不知道的。此时的德卡斯特里正紧张地拟订反击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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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E高地和D1高地全面失守,尤其是D1高地(可以俯瞰整个奠边府盆地),形势对法军极为不利。为了扭转战局,朗格莱和德卡斯特里、巴泽、比雅尔进行会商,决定3月31日清晨不等承诺中的第1伞降轻步兵团2营到来,就对越军发起大规模反击。现在的战场节奏完全变了:越南人民军夜间进攻,法军白昼反击。对此心知肚明的越军一看到白昼的到来即停止进攻,调整部署加强守备,准备打敌反扑,但在法国空军的干扰下,越军的调动困难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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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越军战役指挥部先对战场态势进行评估:第二阶段基本目标达成,但最重要的A1高地和C2高地没有得手,目前174团伤亡很大,无力单独组织进攻,必须调来预备队继续打A1高地。越南人民军副总参谋长、战役指挥部参谋长黄文泰少将建议使用战略预备队102团来打。经过讨论,越军战役指挥部决定:组织兵力守住E高地、D1高地和C1高地,并准备打敌昼间反扑,绝不允许法军夺回这些高地。308大团调102团到东线,组织对A1高地进攻,并协助防御C1据点。第308大团长王承武直接指挥对A1据点的进攻。36团继续组织对106高地进攻,支援102团攻克A1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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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武元甲也明白法军很快就要组织大反击,特地在作战决心中首先强调组织防御打敌反扑,他知道这一次和独立山之战后的反扑不同,法军要动真格了。在谈及法军大反扑前,还是先简要介绍一下被遗忘的航岗分区的越法两军的战斗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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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岗分区驻兵约1500人,含第10殖民地炮兵团3营炮7、8连(8门105毫米榴弹炮)和1个坦克排(3辆坦克)约100名炮手和坦克手。主要步兵力量为第3外籍军团步兵团3营(营长:格朗·埃斯诺少校)426人、第1阿尔及利亚步兵团2营(营长:皮埃尔·让斯内勒上尉)545人,以及第7阿尔及利亚步兵团5营残部(营长:让德尔上尉)116人,德雷希上尉的第3泰族步兵营9连200人,和431、432泰族辅助兵连,储备着约12000发105毫米榴弹。航岗守军的主要任务有二:一是守住备用机场,二是用2个炮连支援多米尼克和艾兰防区战斗。但战役爆发后,这个备用机场就没怎么使用,倒是第二点航岗做得比较好,确实以猛烈的炮火给艾兰防区以极大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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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人民军对航岗的围困由304师57团、316师176团888营和148独立团一部实施,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切断航岗和中心区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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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3日夜到14日凌晨,奠边府战役爆发后,航岗的炮兵遭到了越军极为猛烈的炮击,炮8连伤亡10人。但越军落下的炮弹有4成是哑弹,所以法军8门105毫米榴弹炮遭了一夜的炮轰还是完好无损。3月14日夜到15日凌晨,炮手的伤亡达到了30人,同时越军57团也组织兵力对航岗5号高地和炮7连阵地附近展开攻击,最危急的时候越军冲到炮位附近枪榴弹的有效射程,激战持续一整夜。在中心区的第4殖民地炮兵团2营4连的支援下,炮7连打退了越军的进攻,但损失1门105毫米榴弹炮。从3月15日起,航岗的炮弹补充全靠空投。16日和17日,空军投下3门105毫米榴弹炮补充了损失,这样航岗共有11门105毫米榴弹炮,组成新的3个炮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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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3月下旬,航岗和中心区的联系由于304师越来越坚决的封锁而完全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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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30日夜到31日凌晨,越军对东部五座山头发起第二阶段攻势,同时也对航岗的法军炮兵阵地实施远比先前猛烈的炮击。一夜炮战下来,第10殖民地炮兵团3营战死12名炮手,负伤18人,大量炮阵地和连指挥所被毁,堪战的105毫米榴弹炮从11门下降到5门。而且,57团照例对5号高地进攻,守军在炮兵支援下勉强退敌,2个泰族连就打掉了600发迫击炮弹。31日,当外籍兵朝A1高地东翼出击时,大约30名泰族兵投敌。为了补充损失的炮手,拉朗德上校不得不对部分泰族迫击炮手和第1阿尔及利亚步兵团2营部分炮手进行紧急训练,拉上105毫米榴弹炮炮位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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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31日清晨,格朗·埃斯诺少校率领第3外籍军团步兵团3营在普雷奥中尉的3辆M24“查菲”坦克支援下从航岗出动。09点00分,他们在3月22日第1外籍军团伞兵营激战之地遭到越军顽强抵抗,阻击他们的是人民军第57团(304师)2个营。该地有一条小河从两个泰族村庄——班库兰和班能奈附近流经公路。在无后坐力炮和火箭筒支援下,57团对第3外籍军团步兵团3营和支援坦克群发起钳形攻势。1辆M24坦克(绰号“纽马克”)被火箭弹直接命中,不得不由另1辆坦克拖回航岗。战至11点50分,外籍军团陷入困境,无法突破,只得在炮火掩护下与敌脱离接触,伤亡65人,撤回航岗。这次出击是航岗最后一次冲进奠边府核心阵地的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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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航岗增援失败的同时,郎格莱和比雅尔对东部高地的反击也打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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