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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上旬,空军在奠边府出任务的情况是:46%是支援步兵和攻击敌军,44%是压制敌高射炮兵,9%是攻击敌炮阵地。而到4月下旬情况完全变了,13%是支援步兵和攻击敌军,68%是压制敌高射炮兵,21%是攻击敌炮阵地。导致这种变化的原因是:随着于格特防区的激战,越军越来越迫近中心区,法空军对步兵的支援已经退居次要位置,当务之急是压制越军高射炮兵和榴弹炮兵,摧毁越军的重火力支援能力。但连这个任务他们也无法完成。到此时为止,没有任何证据显示空军进行如此多的攻击能摧毁哪怕1门越军的105毫米榴弹炮,至于他们的重点——越军第367高射炮兵团,该炮团从4月20日起已从周围山林向中心区推进,也同样没有被法国空军摧毁哪怕1门37毫米高射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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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人民军防空观察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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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开载弹量和引信问题外,飞行员素质也很值得怀疑。大部分B-26轰炸机机组成员都是前运输机机组成员,尤其是第25轰炸机大队1中队,其前身是一个运输机中队,全体中队机组成员直接从运输机向轰炸机过渡,他们并没有进行过高强度的对地攻击训练,他们只经过几个星期的飞行转换训练后就仓促上阵,既没有进行准确的目标识别训练,也没有进行投弹训练。如上所述,法国远东空军和海军航空兵在奠边府战役中糟糕的表现也就不足为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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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投场越缩越小,守军兵力日益枯竭,空军支援不力,奠边府已经奄奄一息,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指望美国出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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奠边府战役 第十二章 幻想破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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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1日,肩负重要使命的美国国务卿杜勒斯飞抵伦敦希斯罗机场,英国外交大臣艾登亲临接风。杜勒斯由于肩负重任,也顾不得外交礼节,直接和艾登在美国驻英国大使馆里会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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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杜勒斯就摆明立场,说法国已经撑不住了,如果印度支那被赤化了,那么泰国、马来西亚、缅甸和印度尼西亚统统要跟着完蛋!杜勒斯说话掷地有声,显然他是有备而来的,希望用强硬的语气引起艾登的重视。还没等艾登答话,他就急不可耐地抛出了美国的提议:要求英国支持美国的东南亚政策,特别是参加东南亚条约组织,起到带头作用;希望英国政府发表声明,支持美国轰炸奠边府周围越军阵地,英国最好也象征性出兵,搞联合军事行动。杜勒斯强调说,军事行动绝不能由美国一家单干,否则会被世界舆论口诛笔伐。他信誓旦旦地对艾登承诺说美国国会一定会同意对印度支那动武,而且战争规模不会扩大。至于说中国援越问题,杜勒斯表示,美国一定会先向中国发出最后通牒,如果无效就轰炸中国南部的机场,用军事压力迫使中国停止援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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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杜勒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但并没有打动艾登。同样是老牌政治家的艾登慢条斯理地驳回了杜勒斯的各条观点:第一,朝鲜战争刚刚结束不到1年,很难想象美国国会会同意出兵印度支那;第二,如果动武,根据截至目前所有的战争经验,海空轰炸是不可能控制战争规模的,相反还是升级战争的前兆;至于说迫使中国停止援越的措施,艾登表示杜勒斯的观点不可接受,因为最后通牒和轰炸中国南部机场除了刺激中国以外,美国不可能收到任何效果,其结果就是要么对中国置之不理,让自己在自由世界大失威信,要么就是为了保住自己的颜面,强行对中国发动战争,结果引爆第三次世界大战!因此,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英国不能同意美国提出的任何观点,更不会出兵印度支那,因为这么做对自由世界有百害无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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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了这么大的劲,居然所有观点都被英国人驳斥了,这让杜勒斯颜面扫地。杜勒斯实在是心有不甘,第二天,他追着艾登甚至丘吉尔不断组织会谈。凭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终于让英国人在东南亚条约组织的立场上有所松动。4月12日傍晚,杜勒斯和艾登发表联合声明,宣布美英将在东南亚建立一个军事防御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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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3日,杜勒斯匆忙飞抵巴黎,把和艾登会谈的内容向法国方面通报,希望法国能参加东南亚条约。看到杜勒斯没能说服英国出兵,法国外长皮杜尔很失望。接下来,双方进行了6天的谈判,但没有什么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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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0日,杜勒斯飞回美国。一回到办公室,他就给澳大利亚、英国、法国、加拿大、老挝、新西兰、菲律宾、泰国和保大政府驻美大使发出邀请函,请他们到国会山商讨“联合行动事宜”,可英国政府早有训令在先,绝对不参加美国搞的联合行动。结果,杜勒斯的如意算盘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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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3日,杜勒斯再度飞抵巴黎,参加北约部长级会议。在巴黎停留期间,他又和皮杜尔进行了会谈。皮杜尔老调重弹,希望美国能出动海空军帮助法国远征军。杜勒斯的答复还是老一套说辞——军事行动没问题,但必须要英美两国联合行动,否则没法通过国会那一关。当晚,杜勒斯给艾森豪威尔去电,除了汇报和皮杜尔的会谈情况外,他还指出法方要求美军出动B-29对奠边府周围越军阵地进行轰炸,并要求奠边府停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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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森豪威尔在回电中再次阐明自己的立场:一是让法国政府正式提出介入请求,二是让英国意识到奠边府战局的严重性和一旦法国战败对整个印度支那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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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森豪威尔的电报给杜勒斯提了个醒,那就是要尽可能威吓英国人,让他们知道情况的危急,已到刻不容缓的地步,他要尽一切可能凭三寸不烂之舌造势让英国人就范——同意参加联合行动,出兵印度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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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4日下午,杜勒斯、雷德福和艾登在美国驻法国大使馆会谈。杜勒斯很会造势,他先是发表一通演说,把奠边府战场形势说得暗无天日。为了配合自己的演说,他还特地把纳瓦尔给拉尼埃的电报的英文译本用凄怆的语调念给艾登听。人心毕竟是肉做的,听了杜勒斯的“朗诵”,艾登还真动了点心——看来情况确实危急。于是,艾登问杜勒斯,美国到底希望英国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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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德福和杜勒斯回答也很简单,说只需要两国一起搞联合军事行动。但这个提议被谨慎的艾登一口回绝。眼看说服不了英国人,杜勒斯抛出了最后的杀手锏——召开英美法三国外长会议。在会上,杜勒斯照例首先发言,他要法国政府公开声明,即使奠边府丢失,法国也会继续把印度支那战争打下去,这是美国介入的前提条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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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法国人没有再摆“独立性”的“臭脸”,皮杜尔几乎是有些低声下气地表示希望继续把战争打下去,他代表法国政府郑重请求英美合作,采取一切手段挽救奠边府,否则“自由世界”的利益将受到严重损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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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结束后,拉尼埃又会见了杜勒斯,正式向美国提出了介入印度支那战争的请求。与此同时,艾登自巴黎启程,匆匆返回伦敦。当晚,艾登直接前往唐宁街10号首相官邸,会晤丘吉尔,通报会谈情况。其实,在巴黎,艾登私下就拟好了英国对印度支那的8点立场,具体内容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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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两周前发表的英美联合声明并不代表英国考虑联合干预印度支那战争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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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在日内瓦会议前,英国武装力量拒不承担印度支那的军事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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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们将在日内瓦会议上给予法国代表团以一切可能的外交支持,争取达成一项体面的解决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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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我们可以承诺,如果日内瓦会议达成一项解决办法,我们将参与共同努力以实施该项协议,并参与英美伦敦声明中述及的在东南亚联合防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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