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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拉法尔加战役 [:17001325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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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拉法尔加战役 第二十五章 海上战役的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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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特的政策所需要的决定性战斗已经实现。拿破仑在地中海沿岸动用舰队的企图已被粉碎，但英军同样也付出了代价。尽管这在他们的战果面前不值一提，但也足以让科林伍德无法立即执行从纳尔逊那里继承而来的在意大利支援盟军行动的那则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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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险的强风在战斗后的那天夜里席卷而来，并在接下来的两天中变得愈发暴烈。如果它没有稍稍向南方偏转，恐怕所有失去桅杆的英舰与战利舰都会遭到灭顶之灾。3艘曾与纳尔逊和“勇莽”号战斗得最为激烈的战舰——“敬畏”号、“激情”号与“布森陶尔”号——在风暴中沉入大海。英军释放了俘虏，敌我双方决定携起手来，只有这样孤注一掷的努力，其他的许多战舰才能远离礁石、保持漂浮状态。更糟糕的是，为了解救漂到加迪斯海湾的被俘友舰，法军中最优秀的舰长之一、加迪斯港内职级最高且未被战伤的科斯莫（Cosmäo）勇敢地率领归航的5艘战列舰与7艘巡航舰在第二天再度出击。科林伍德将之误认为杜马诺阿和格拉维纳率领的10艘战列舰，便命令同等数量的英舰解开拖带战利舰的缆绳，组成战列线迎击敌军。[1]法军巡航舰因此得以解救了“圣安娜”号和“涅杜诺”号。它们的状态只比废船壳好上那么一点，但联军却为此付出了高昂的代价，使纳尔逊的胜利更加彻底。在返回港口的途中，科斯莫舰队中的三甲板战舰“雷电”号与1艘80炮战舰和1艘74炮战舰被冲上了海滩。次日，在战斗的前一天被纳尔逊派往直布罗陀的“多尼戈尔”号返回英军阵中，它与科林伍德麾下一些损伤最轻的友舰被迫开始大批处置那些难以控制的战利品。数艘搁浅的战舰被烧毁，即便是壮观的“至圣三一”号也只得牺牲。在特拉法尔加海战俘获的19艘敌舰中，4艘被敌军重新捕获，11艘沉没或被毁，最终只有4艘被英军带回直布罗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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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风终于在24日消歇，科林伍德得以恢复对加迪斯港的封锁。但是，这主要是出于士气影响的考虑：他知道杜马诺阿并不在港内，也知道被封锁的港口里已几乎没有适于出海的敌舰。在掌握局势之后，他最先关照的一件事就是向那不勒斯派出一艘轻帆船，向艾略特送去消息。他的信令人钦佩地展示了当时的局势与他的想法。他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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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它对意大利与全欧事务的巨大重要性，刚刚发生在这片海岸的事件应当尽快被传达给您所在的宫廷，因此我将这一消息立即通知给先生您。联合舰队在本月19日驶出加迪斯，他们的目的地显然是意大利。21日……海战在中午时开始。在三个小时的最为激烈的决斗之后，敌军战败，格拉维纳将军与他的9艘战舰逃向加迪斯；另外4艘（法国战舰）在杜马诺阿少将的指挥下逃往南方，可能已进入地中海；他们给国王陛下的舰队留下了20艘被俘的战列舰……这是对一支强大敌军所赢得的最具决定性也是最为彻底的胜利。18艘被留下的敌舰已经不剩一根桅杆，我敢说，如果战斗在远离陆地的大海里进行，并且没有受到特拉法尔加的礁石和浅滩的妨碍，敌人的战舰可能一艘都不会逃走。一阵强风在22日袭来，并持续了三天时间，一度刮得极为猛烈。它把舰队吹散到各个方向，把大部分被俘的船壳刮上了岸，还有2～3艘被吹进了加迪斯港。余下的被俘战舰已经彻底瘫痪，使我必须将之烧毁或凿沉……联合舰队已被歼灭。我认为加迪斯港内只有不超过四五艘战舰具备出海的条件，而且我知道港内既没有桅杆、帆布，也没有用于维修的绳缆，只有一支弹药枯竭的残缺舰队。但是，最能让他们又敬又惧的却是在如此激烈的战斗后仍然坚守阵位的英军旗帜，我这样做是让他们确信，他们尽最大努力也无法让我军从坚守的阵地上移动半步。在做好必要的安排之后，我会尽快进入地中海。如果卡塔赫纳的西班牙舰队出海有所动向，我也会竭尽全力地摧毁他们，然后把我的部队带到意大利海岸，阻止敌人准备在那里发起的任何行动。[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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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认为，科林伍德更应该立即前往那不勒斯，而不该在加迪斯港外耗费数日时间。但在为期一周的令人精疲力竭的高度紧张之后，他或许已经做到了人力可及的极限。他在写给康沃利斯的信中说：“简而言之，我的力量已经耗尽。”[4]路易斯的分舰队仍在直布罗陀海峡的某处，因此，不管卡特赫纳舰队与杜马诺阿去了哪里，他们都并不让人担心。即便杜马诺阿闪过路易斯而进入了地中海，在前往那不勒斯之前，他显然会先去土伦进行修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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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杜马诺阿并未驶入直布罗陀。10月22日，从南方吹来的强风袭击了他受创的舰队，使他无法继续驶向海峡。当天夜里，他又在海峡入口处看到了几艘帆船，他认为那是路易斯的舰队，于是决定转向西方，试图与阿勒芒会合。他在西方搜寻了两天时间，同时竭尽所能填补裂缝、修整战舰，25日时，他决定向北方驶去。29日，在路易斯驶出直布罗陀海峡去加入科林伍德的同时，他正高速驶过圣文森特角。他盘查了中立国船只，但完全没得到阿勒芒的音讯，于是只好朝罗什福尔驶去。杜马诺阿并不知道的是，斯特罗恩仍在热切地盼望着截击那支他想寻找的舰队，其正耐心地守候在他航线的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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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海战爆发的那一天，斯特罗恩仍然待在比戈附近的位置上，一直与洛布的巡洋舰链保持着联系。他听说维尔纳夫留在比戈港内的战舰准备出港，于是便欲擒故纵地撤向海外。他在24日转移至菲尼斯特雷沿岸的阵位，他相信，既然南方有加迪斯港外的纳尔逊把守，敌舰就一定会试图向北航行。[5]他选择的位置十分得当。杜马诺阿的旗舰与其他一些战舰严重进水，这迫使他只能贴近海岸航行。11月2日清晨，他驶过了菲尼斯特雷的纬线，维拉诺角（Cape Villano）随后进入他的视野。尽管他已在近岸一侧偷偷地溜过了斯特罗恩而未被发现，但他所处的位置却是英军两道巡洋舰链的接合点，他很快就发现自己已处在英军的监视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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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大致隶属于乌桑特-菲尼斯特雷巡洋舰链的38炮巡航舰“博阿迪西亚”号（Boadicea）与36炮巡航舰“德律阿得斯”号（Dryad）肯定位于菲尼斯特雷集结点的西部海面。第三艘巡航舰则略靠南方，位于杜马诺阿舰队的近岸一侧。这正是由贝克舰长所指挥的“凤凰”号巡洋舰，他的天才再次让他来到了这个正确的位置上，为我们展现出巡洋舰活动十分有趣的另一个方面。他与他的战利品“迪东”号十分惊险地逃过了阿勒芒，随后在驶向直布罗陀的过程中又差点被维尔纳夫的联合舰队捕获。最终，他再次转向北方，安全地返回了本土。海军部奖励了他的战功，随后再一次派他出海巡航。10月29日，“凤凰”号驶出法尔茅斯（Falmouth），前往锡利群岛西方的阵位，他应当在那里打开一个藏命令的信封。但在第二天，他遇到了一艘丹麦船只，自称曾在13～15日被阿勒芒扣留。他在北纬37°51′、西经14°3′处被释放，那里正是圣文森特角西北偏西的250英里处，捕获他的舰队随后向西北方驶去。[6]正如我们在第二十章的末尾介绍的，阿勒芒其实是驶向了加那利群岛，因此这显然是一个故意释放的错误航向，是为了掩盖他的真实航迹。但贝克当然不可能知道这些，在他看来，这正是返回法国大西洋沿岸港口的惯常航线，他推测阿勒芒已经进入了比斯开湾，正在朝罗什福尔驶去。他十分急切地想让斯特罗恩得到这则消息，于是决定在抵达预定位置之前拆开命令。他发现，这则命令只是为他慷慨地提供了一个十分富饶的巡航范围，于是他便毫不犹豫地放弃了可能得到的战利赏金，去费罗尔寻找斯特罗恩。他在费罗尔并未发现斯特罗恩的身影，于是便转往菲尼斯特雷集结点。最终，在11月2日的破晓时分，他发现自己的座舰已在近岸一侧驶过了据信为阿勒芒所部的敌舰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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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马诺阿随后转向东北偏东，他立即派出“迪盖-特鲁安”号前去追击。但贝克并不准备逃离，他坚持驶向西南方的常规集结点，相信能在那里与斯特罗恩取得联系。下午5时许，贝克已占据了法舰前方的上风位置，法军的拦截企图已经失败，杜马诺阿只得打出了召回命令。在这场追击的最后两个小时中，“凤凰”号数次鸣炮示警，让杜马诺阿以为这是在给其他两艘巡航舰发信号。事实上，贝克并没有看到它们的踪影，他所看到的其实是位于南方的斯特罗恩分舰队的一部。杜马诺阿有着与阿勒芒同样的好运气，由于斯特罗恩的舰队阵型已大为分散，他一定是在前一天夜里与英军擦肩而过。然而，贝克的行动使他无法再次成功逃离。另外两艘英军巡航舰在此期间一直奇怪地毫无作为，它们直到天色暗下的晚间9时左右才认出了“凤凰”号。它们位于杜马诺阿舰队与“凤凰”号之间，结果使贝克将它们的确认信号误认为是杜马诺阿舰队打出的信号。不久后，这两艘巡航舰又发现了“凤凰”号前方的那支舰队，但它们打出的信号再次被友军误解，结果使其确信自己已陷入阿勒芒舰队的两支分队之间。它们于是决定逃走，再也没有在此露面。[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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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弄清形势之前，斯特罗恩曾一度朝“凤凰”号开火射击。所幸的是，他的旗舰、80炮战舰“恺撒”号把其他战舰远远甩在了后面，使他自己与“凤凰”号离得最近。误会解除之后，贝克向他报告了遭到阿勒芒舰队追击、敌舰队就在下风处不远的消息。斯特罗恩写道：“我感到十分高兴，便让他去通知后方的舰长，我希望立即与敌人交战。”于是，“凤凰”号离开“恺撒”号去召集舰队，与此同时，斯特罗恩则立即展开了追击。在月光之下，他看到了敌军组成的横队，但在月亮降下之后，他又失去了他们的踪影。事实上，想要甩掉他的杜马诺阿已在黑夜降下之时就立即转向了东南方，但斯特罗恩并未上当。他转而收帆缓行，让麾下的两艘74炮战舰——“英雄”号与“勇气”号（Courageux）——以及仍旧由威廉·菲茨罗伊勋爵指挥的32炮巡航舰“埃俄罗斯”号前来会合。剩下的74炮战舰“那慕尔”号（Namur）与36炮巡航舰“圣玛格丽塔”号（Santa Margarita）仍在后方，而他的第5艘战列舰，即74炮战舰“贝罗纳”号（Bellona），以及巡航舰“不倦”号则不幸掉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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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兵力已被削弱，尽管跟丢了追击的对象，但斯特罗恩对自己要做的事坚定不移。他似乎洞悉了杜马诺阿的想法，直接朝东北偏东的奥特格尔角驶去。这里正是杜马诺阿将要经行之地，他或许希望从这里溜进费罗尔，但斯特罗恩机智地截断了他的去路。11月3日破晓时分，巡航舰“圣玛格丽塔”号加入了他身边的舰群，奥特格尔角也已进入他的视野。上午9时，他的猎物再次在东北方出现。两小时后，“凤凰”号与“那慕尔”号也跟上了队伍，它们身后还有一艘临时加入的迷途的巡航舰。这是38炮的重武装巡航舰“革命者”号（Révolutionnaire）[8]，它的到来多少弥补了“贝罗纳”号造成的空缺。因此，斯特罗恩手中的总兵力包括了4艘战列舰与4艘今日所谓的一等巡洋舰（first-class cruisers）。他的接战过程则更为精彩。在舰队决战的历史上，这是巡洋舰作为战斗部队首次被直接投入战斗。这并不是以与战列舰组成同一纵队的原始方法，而是让巡洋舰队承担着独立职责分头作战，类似于当代新近才产生的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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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1月3日的一整天中，英军朝罗什福尔疲乏地追击着法军，逐渐向猎物靠近；但到夜幕降临时，他们之间仍然留有很宽的距离。不过，绝佳的夜色使英军能轻松地盯住猎物，他们组成了一道斜阵继续追击，到次日破晓时，英军旗舰“恺撒”号距离杜马诺阿的殿后舰“西皮翁”号仅剩6英里。英军巡航舰在战列舰队前方领航，他们已经进入敌人的尾炮射程，并在6时之前赶上了法军的后卫。在这里，重型巡洋舰阻滞逃跑的战列舰队的能力得到了最佳展现。在一两个小时中，驶近“西皮翁”号的“圣玛格丽塔”号与“凤凰”号不断地用偏航-摆正的办法向法舰倾泻侧舷火力。杜马诺阿仍希望避免交战，他的旗舰“可畏”号被迫抛弃了80门舰炮中的20门以保障船只浮力，这样糟糕的状态甚至无法迎战一支劣势兵力。但在11时，他意识到用舰尾的有限火力已无法摆脱英国巡航舰，他只得顶风组建战列线，一场战斗终于无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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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特罗恩身边仍然只有3艘战列舰，他的行动与后来广为接受的那张示意图一样，向舰长们打出了意欲攻击敌军后卫的信号。他本人坐镇于旗舰“恺撒”号引领这场进攻，它是舰队中最为强大的战舰。在这种情况下，最佳的作战方法是让舰队以战列线队形从敌军后方的上风方向杀来，然后反转舰队序列，让先导舰攻击敌军的殿后舰，让第2艘战舰在先导舰的掩护下向前攻击敌军倒数第2艘战舰，如此逐一在友舰掩护下攻击前方的敌舰。但斯特罗恩并没有选择这种战术，这或许是由于杜马诺阿的旗舰是法军战列线中的第2艘，他希望用旗舰迎战旗舰。因此，他决定像纳尔逊那样引领英军战列，首先在航行过程中与行经的法军最后两艘战舰交战，然后在法军旗舰旁顶风减速，取得与之平行的阵位。他并不准备像纳尔逊在1803年战术备忘录中提出的那样突破战列线或从下风处与敌军交战，这或许能够从精彩的巡洋舰作战中得到解释。两艘巡洋舰并未处在英军上风方向远离敌军的常规阵位，而是在敌军殿后舰的下风一侧与之持续交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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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查德·斯特罗恩爵士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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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本图出自德斯奇霍《特拉法尔加海上战役》中杜马诺阿少将的报告的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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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特罗恩用这种方法在敌军后卫处实现了兵力集中，同时让最前方的“迪盖-特鲁安”号脱离了战斗。杜马诺阿则敏锐地打出了全军依次调头的信号，希望以此来掩护后卫的2艘友舰，同时想将正在赶来的“那慕尔”号分割在战场一侧。这是一个极为大胆的举动，法军必须在“恺撒”号与其后方的“英雄”号的毁灭性火力下完成转向，并使得两军战列间的距离缩小到手枪射程之内。不仅如此，另外两艘重型巡航舰此时也赶了上来，这4艘巡航舰在法军的下风处组成了战列线。杜马诺阿由此陷入了两面夹击，他已不可能驶向下风撤离战斗。因此，斯特罗恩并不需要用突破战列线的冒险机动来确保一场决定性的战斗，杜马诺阿的行动也的确表示出他并不想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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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军的机动使得两支战列以反航向相对驶过。接着，杜马诺阿并未再次转向，而是径直驶向落单的“那慕尔”号，后者正试图占据他们的上风阵位。结果，两军间的战斗停歇了半个多小时。斯特罗恩试图尽快重启战斗，他显然也要执行顶风调头，但他的帆索已经严重受损，只得被迫顺风转向。在此过程中，局势变得混乱起来。斯特罗恩发现法军正在驶远，而且还有占据英军上风位置的威胁，于是便向“那慕尔”号打出信号，就如纳尔逊让“阿非利加”号做的那样，让它牵制住敌人的前卫。“英雄”号率先完成了调头转向，为了节约时间，斯特罗恩下令以它作为先导舰，让其他战舰在它身后组成一道新的战列线。英军以这种阵型重启战斗，再次向法军的后卫发起了新一轮攻击。此时的巡航舰队仍保持着原先的位置，位于敌军侧后的下风一侧；“那慕尔”号则在“英雄”号身后加入了战列线。“迪盖-特鲁安”号再次置身事外，斯特罗恩得以以4艘战列舰集中攻击杜马诺阿的后3艘战舰。他在信中写道：“法国舰队是令人钦佩的，他们直到战舰无法操纵才降旗投降。”但到下午4时左右，战斗便已完全结束，所有法舰都成了英军的战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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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法军将领登上他的旗舰，斯特罗恩才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写道：“我惊讶地发现，我们夺取的4艘战舰并不属于罗什福尔舰队，而是来自加迪斯。”与他作战的根本不是阿勒芒，而是被纳尔逊击败后的残存者。此时，行踪飘忽的阿勒芒早已驶远，他最终得以保全自己的荣誉。在特拉法尔加海战的第二天，阿勒芒发现没有任何一处欧陆港口向他敞开，于是决定前往加那利群岛。两周之后，他靠近了群岛中的特内里费岛（Teneriffe），并在那里遇到了一艘从马德拉群岛驶来的葡萄牙双桅纵帆船。根据它提供的消息，一支包括8艘战列舰、8艘巡航舰与130艘运输船的英国远征船队最近曾要求在马德拉岛避难，但遭到了拒绝。这正是波帕姆提供护航的贝尔德远征军，他们在几周前就曾惊险地逃过了阿勒芒的威胁。他们据说要进行一场遥远的远征，途中也要夺取加那利群岛。如果消息属实，阿勒芒就陷入了可怕的困境，但他认为英国舰队可能已经离开，使他有可能从敌人的守备队手中重新夺取这些岛屿。于是，他决定继续前进。第二天，也就是斯特罗恩与杜马诺阿相遇的这天，他抵达了特内里费岛，并做好了战斗准备。但是，葡萄牙人告诉他的却是一则错误的消息。贝尔德与波帕姆直接驶向了开普敦，加那利群岛并非他们的目标，因此，迎接阿勒芒的并不是敌人，而是西班牙总督的热情拥抱。他在这里停留了两周，用于卸载病员、装载补给，以及出售战利品。这些战利品换来了不低于2万英镑的巨款，除此之外，他还凿沉了一些价值较低的被俘船。然而，如往常一样，他对英国贸易造成的损失尚不足以弥补他这次出海的花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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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此时，这位不知疲倦的将军仍不打算结束他的行动。联合舰队没有任何消息传到他的手里，他因此认为他们仍被封锁在加迪斯，并基于这一假设制定了后续的行动方案。他补充了船员，装载了可以供三个月航行之用的补给；他决定先去马德拉群岛附近巡航一阵，打击英国的殖民地贸易与零散部队，然后再去葡萄牙沿岸扰乱那支封锁维尔纳夫的英国舰队的后方交通线。基于这些目的，阿勒芒在11月19日再次出海。但是，他在次日就发现了7艘陌生帆船，认为那是搜寻他的数支英国舰队之一。根据报告，敌人兵力处于劣势，他便组成了战斗队形展开追击，但那些陌生船只在夜间成功逃离。事实上，他周围并没有英国舰队，这些船只很可能只是一支惊险逃脱的商船队。三天之后，他在马德拉群岛附近捕获了一艘从英国西海岸驶出的商船。它的船长告诉法军，他在离开朴次茅斯时听说刚刚发生了一场大海战，纳尔逊在战斗中丧生，但他并不清楚其细节。阿勒芒没有再捕获船只，他随后就从马德拉群岛的巡航位置动身，但到12月中旬才抵达葡萄牙海岸。在18～19日，他捕获并凿沉了3艘英国船只。他从它们那里得知，附近有一支英国舰队正在搜寻他，而联合舰队业已被纳尔逊和斯特罗恩歼灭。阿勒芒说：“传信者不慎重的言行在舰上造成了一片恐慌，使人们焦急地盼望返回港口。”这则消息最终将他与他麾下舰队的斗志完全浇灭，他由此决定返回罗什福尔寻求庇护。在这场冒险的末尾，他依然得到了好运气。从西方刮来的强风令他能以10节的高速北进，而糟糕的天气则提供了良好的掩护，使他一路未被英军觉察。他在平安夜安全地回到了母港，这场非凡的长途远征到此结束。阿勒芒在他的报告中做了这样的总结：“（雪月）3日[9]，在驶出港口的161天——其中有148天在海上航行——之后，我在埃克斯岛旁的航道中下锚，带回了陛下托付于我的舰队和敌人的‘加尔各答’号战列舰。阁下，如果皇帝陛下和阁下您能屈尊批准我对所遇到的种种困难和不利局面所做的处置，我就会感到我所历经的艰苦已经得到了极好的酬谢。”[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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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这就是这场海上战役的一切。倘若克雷格的远征军没有逼迫拿破仑动用舰队，倘若拿破仑坚持了最初的想法，他就会将他的舰队拆分为若干支游猎舰队，由阿勒芒这种年轻军官指挥，在冬季封锁松懈时溜入大海，对英国的殖民地与贸易利益造成无穷无尽的麻烦。然而，纳尔逊的决定性胜利阻止了这种情况的发生。皮特的攻势战略在无意中迫使拿破仑牺牲了自己的舰队，他在海上展开有效作战的所有希望也因此完全破灭。[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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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ollingwood to Cornwallis，Oct.26th：Hist.MSS.Com.，Various Collections，vi.4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