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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界上最早的四大文明古国中,都曾经有过绚烂夺目的航海活动,包括大量的海上贸易,但它们都没有发展成为真正的海权国家。它们没有过海上战争吗?显然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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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埃及,在一处公元前4500—前3100年涅加达文化遗址的壁画上,可以看到一种较高大的楼船,船上有旗帜,研究者认为这种旗帜可能是征战的象征。在另一遗址中,发现了一件十分珍贵的文物:在一柄饰有象牙的燧石刀上,以单线条的雕刻展现出了一场海战的画面。这件石刀约形成于公元前3600年以前,刀上正反两面都有图刻。在一面上描绘了两种人正在争斗,一种人为光头圆颅,无胡须(上古埃及哈姆人的特征);另一种人头上戴着便帽,头较尖,有胡须(西亚塞姆族人的特征)。双方脚下的船,一种艏部高翘,另一种近似独木舟。有专家认为,海战双方一方是埃及人,一方是美索不达米亚人,这一雕刻所反映的是一次世界上最古老的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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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西亚,在公元前2000年代中叶,阿尔德王国的国王萨尔贡一世曾率军远征腓尼基和小亚细亚,当时留下来的石刻铭文记载,萨尔贡“过了西方的海,在西方三年,征服并统一了那块地方,经由海路和陆路转运着俘虏”。这里的“西方”,有的学者认为是塞浦路斯岛。这是一支陆军跨海作战的战例。腓尼基人具有同时代最高的造船和航海技术,在海上纵横驰骋,攻城略地,大小不等的海上作战是经常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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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中国,更不缺乏海战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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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5年在河南省汲县战国墓出土的“水陆攻战纹铜鉴”(图1—17),图纹中有相互攻击的战船两艘。铜鉴上的战船分为上下两层。下层桨手用力划桨,上层兵士有的击鼓,有的射箭,生动表现了水战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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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17 战国铜鉴水陆攻战船纹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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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传》记载了公元前485年战国时期发生在黄海海域的吴齐海战,比希波战争中的萨拉米斯海战要早5年。秦始皇统一中国后,开海上漕运,开辟岭南沿海地带,派徐福东渡日本,进一步发展了造船和航海事业。西汉(公元前206—8)就开辟了著名的海上丝绸之路,东与朝鲜、日本,西与印度、斯里兰卡有了频繁的海上来往,同时也使中国的船、舰性能提高到一个崭新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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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代以楼船最为著名(图1—18)。楼船,顾名思义,如楼之船也,说明船在构造上有较为发达的上层建筑。《史记》记载,汉代“治楼船高十余丈,旗帜加其上,甚壮”。汉代刘熙所撰《释名》一书,讲到楼船的上层建筑各有其名,第二层叫庐,第三层叫飞庐,第四层叫爵室。《释名》中的“释船”一篇,还根据在战时的作用将船区分为:先登(攻击舰)、蒙冲(装甲舰)、槛(多层战舰),还有载重量分别为500、300、200斛(每斛约100公斤)的斥候、和艇。《释名》说,“上下重板曰舰,四方施板以御矢石”,显然,舰即为战船。东汉的“斗舰”,就是专门用于战斗的战船。汉代战船的分类如此明确,说明水战、海战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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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18 汉代楼船(摘自《武经总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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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宋两代,加上之前隋代,共698年的时间(581—1279),是中国造船史上的第二个高峰,技术日臻成熟。此时,西方沉寂在中世纪的“黑暗时代”,而中国的封建社会却逐步进入了鼎盛时代。从战船看,隋代的五牙舰(图1—19),“上起楼五层,高百余尺,左右前后置六拍竿,并高50尺,容战士800人”。所谓“拍竿”,是一种比较先进的武器。在冷兵器时代,水战海战都是陆战的延伸,双方的武器都是弩弓箭矢,跳帮接舷是基本战术,伴之以火攻等。“拍竿”高50尺,其威力显然高于一般的刀枪剑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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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19 隋代五牙战舰(展于北京军事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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舰船的航海性能、安全性能乃至作战性能与船体辅助设备密不可分。船体辅助设备现代称作“舾(音“西”)装设备”,是舰船上用于控制舰船运动,保证停泊、航行以及其他作业的器具,包括桨、舵、橹、帆、碇、锚以及各种索具等,是造船的重要组成部分,并集中体现了造船技术的发展和进步。有专家总结说,中国古代造船技术领先于世界的有六大发明:橹、舵、壁、轮、针、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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橹。是继桨之后又一种船的推进装置,最早的文字记载见于东汉刘熙所著《释名》:“在旁曰橹,橹膂也,用膂力然后舟行也。”说明汉代已经正式把橹作为船的推进工具。橹与船桨形状相近,但比桨叶宽大且长得多,有支点和橹索,船工可以站着牵动橹索摇摆,使其叶面与背面水流产生压力差,形成推力,推进效率比桨更高,并可操纵船舶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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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即水密隔舱,是用横隔舱板将船舱分隔为互不相通的一个个舱区。它有三大作用:第一,密封。一两个舱破损进水,水不会流到其他船舱,船就不会沉没,增加了航行的安全性;第二,方便货物分类装卸和管理;第三,隔舱板与船壳板紧密钉合,增加了船整体的横向强度,加固了船体(图1—20)。一般认为,中国的水密隔舱技术至少发明于公元3—4世纪的晋代,这项发明18世纪才传入欧洲并得到更广泛应用,至今仍是船体结构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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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20 出土宋代船只(蓬莱1号)的残存横舱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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舵。最初形式是船艉舵桨。刘熙《释名》中称“拖”,南北朝梁代顾野王《玉篇》中称“柁”。1955年广州出土的东汉墓中的陶制船模已经有了艉舵(图1—21),证明汉代中国已经发明了艉舵,而这项技术大约在公元10世纪传入阿拉伯地区,12世纪才传入欧洲。舵的发明,对控制船舶航向具有重大意义,它的原理是通过舵面与舵柄的杠杆关系以及舵面与船的转动中心的杠杆关系,使庞大的船体转向自如,因而是世界造船史上的一项重要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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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21 1955年广州出土的东汉墓中有舵的陶制船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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