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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微小,但你并不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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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宇宙间的一切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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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你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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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戈尔《萤火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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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打灯难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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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色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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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天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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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作月边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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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李白《咏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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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微光:中国萤火虫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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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微光:中国萤火虫指南 初见萤火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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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8月,我在武汉读书,天气酷热。午后走在路上,不到两分钟,身上的T恤便会湿透。如此湿热,对我这样一个北方人来说是无法想象的。有一天,临近傍晚,下了一场雨。路人四散,小草飘摇。好在不久,雨就停歇了。天黑后,我骑车前往实验室。空气清爽,弥漫着浓郁的泥土气息。离实验室二十米的拐弯处有一堆半人高的杂草,每次经过,我都离得远远的,生怕有一条毒蛇窜出来,咬我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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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我发现草丛里有许多发光的东西,绿绿的,还在动,忽明忽暗地闪烁。我停下车,蹲在草丛边,数了数,大概有三十多个亮点。我伸手探向这些光点,却捏到一个肉肉的小东西。打开手掌,凑近眼前,这团光猛地变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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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忍不住喊了出来。我找了个透明的培养皿和镊子,用镊子轻轻地夹取其中一个光点。双手端着它,像捡了块金子,想占为己有,却又怕被检举。担心培养皿的空间太小,它活得不舒服,我把它换到了一个空玻璃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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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脑袋放在桌上,看着瓶子中的小家伙。它好似受了惊吓,头缩进了背部第一节里,一动不动,六条腿对称、优雅地排列着。尾巴的下方好像有个吸盘,紧紧粘在玻璃上。我把瓶子整个头朝下,提在手中,它的六条腿完全悬空,可尾巴还是牢牢地贴在瓶子底部,就像杂技演员玩“空中飞人”。灯熄灭后,我盯着它看,眼珠子几乎贴到玻璃瓶上,希望能偷窥到它的生活。大约20分钟后,它的头慢慢从套子一样的身体里伸出,贼兮兮地左右打量,确定没有危险后,开始在瓶中爬动。它的头摆动着,尾巴两侧发出明亮的光。这道光不是很有节奏,有时只有几秒钟,有时长达4分钟之久,然后熄灭,良久再次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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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吓我一大跳的萤火虫幼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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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到农村的姥姥。晚上,姥姥盘着小脚摸黑端坐在炕上,偶尔为了找什么东西,才点亮小小的煤油灯,找到后便吹灭了。这小家伙不会是和我的姥姥一样特爱节约吧?它这样发光是为了什么?我用镊子探入瓶中,碰了碰它。它像乌龟一样猛地把头缩紧,尾巴上的光比刚才亮了好几倍,然后慢慢变弱。我看了下手表,发光时间2分半左右。我再次碰了碰,它的光又快速增强,然后慢慢熄灭。它像是在和我对答。我想,它和我之间肯定有一种默契。但这种默契是什么?这种生物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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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带着很多不解之谜入睡,睡梦中竟都是它们的光亮。后来,我才知道它们就是萤火虫。我之前从未见过它们,一直觉得那是一种很美丽的生物。没有想到,它们在幼年竟会如此丑陋。我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天无意中的发现,改变了我一生的轨迹。此后的很多年,我一直在追逐着萤火虫的光亮,仿若这光亮一直在召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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