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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欧洲,则分布有50多种蔷薇属植物。在18世纪和19世纪初,中国的几种月季和蔷薇传到欧洲,欧洲人如获至宝,用它和欧洲本土的蔷薇属植物相互杂交,培育了大量的观赏品种。因为这些品种往往都有月季作为它们的亲本,所以实际上它们都是月季,而不是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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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为什么在日常用语中,这些观赏用月季被误叫作“玫瑰”呢?这就和翻译有关了。和中国人用玫瑰、月季、蔷薇等多个名字称呼蔷薇属植物不同,西方人只用一个词称呼蔷薇属植物,比如古罗马人把所有这些植物统称为“rosa”,这个词进入法语和英语,就拼写成rose。20世纪初的新文化运动期间,大量西方文学作品翻译成汉语,当时的翻译者在翻译这种植物名称的时候,懒得按照具体情况分别翻译成蔷薇、月季和玫瑰,就干脆统一翻译成“玫瑰”。至于为什么这些译者选择了“玫瑰”而不是“月季”,也许是因为他们觉得无论从字面还是发音来考虑,“玫瑰”都比“月季”更典雅华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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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玫瑰”一词已经深入人心,已经没有可能再改成“月季”了。既然语言是大众创造的,不是某几个专家学者的专利,或许我们也不必非得说日常用语中的“玫瑰”一词是误用,大可以痛快承认,它就是月季的通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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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还要提醒一句:无论是玫瑰还是蔷薇还是月季,它们的茎上都有皮刺,这是蔷薇属植物的一个共同特征。所以,送人玫瑰的时候,要小心别让刺扎了自己的手,否则,就不是“送人玫瑰,手有余香”,而是“送人玫瑰,手有余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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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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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香花/刘冰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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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蔷薇的一个品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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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物名字的故事 何必避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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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近两百年的考察和研究,现在在北京市境内和周边发现一种科学上从未定过名的新植物的可能性已经几乎没有了(当然,前面讲过的小五台银莲花的发现是例外,所以我才说是奇迹)。但是,发现一种此前在北京没有分布的新记录植物还是很容易的。几乎年年都有外来植物物种进入北京,有些是被人类有意引种的,也有一些是无意带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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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屎藤(学名Paederia scandens)就是一种外来植物。它本来只分布在中国南方,所以《北京植物志》的第一版和1984年出版的第二版都没有收录它。但是,在1992年出版的《北京植物志》第二版修订本“补编”中,却收录了这种植物,注明“北京紫竹院见有逸生者”。由此可知,它很可能是在上世纪80年代被无意带入北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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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屎藤”这个名字指出了这种植物的一大特征:茎叶有特殊臭味。至于这种臭味是不是像鸡屎,是不是更像其他动物的屎,那倒不重要。它的属名Paederia来自希腊语paideros,意为“蛋白石”,是指这类植物的成熟果实为半透明状,像是蛋白石这种半透明的宝石。此外,还有一个流行的说法是:这个属名来自拉丁语paedor,意为“污秽”,是指这类植物的臭味。尽管这个说法并不正确,但由此也可以看出其茎叶的气味给人们留下的深刻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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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屎藤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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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屎藤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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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比起茎叶的臭味来,鸡屎藤给我留下的更深刻的印象,在于它的疯狂蔓延。中国科学院北京植物园(在北京市植物园对面)温室北面有一排柏树,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有鸡屎藤在这里疯长,每年夏天,它那浓绿色的叶片就在柏树上面铺了密密的一层,然后开出白中带红的花朵来。秋天,它又结出大量沙棘一般的橙黄色小浆果(的确是半透明状),直到冬天茎叶枯干后还挂在枝头。这个时候,原本被鸡屎藤浓密茎叶遮蔽的柏树也才终于重见天日,露出它那几乎枯萎的枝条。显然,鸡屎藤是一种有害的外来入侵植物,目前的主要危害就是能够缠绕在柏树这样生长缓慢的园林树木上,对其生长造成不良影响,这显然增大了维护园林景观的花销。也许在将来,它还有侵入低山林区、影响本地生物多样性的潜在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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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现在鸡屎藤的危害还没有引起足够的注意,这是因为它是从中国南方入侵到北方,而按照流行的观点,似乎只有来自国外的植物才是外来入侵植物。其实,入侵生物的定义本来和国界无关,是针对不同的自然区域而言的。中国幅员广阔,南方和北方属于不同的自然区域,因此像鸡屎藤这种从南方入侵到北方的植物当然是外来入侵生物。无独有偶,从长江流域入侵到云南高原湖泊中的淡水鱼也是地地道道的入侵生物,它们已经使这些湖泊中的土著鱼类受到排挤而濒临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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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没有引起足够注意的,还有鸡屎藤的汉语名字。在很多植物志(包括上面提到的《北京植物志》)中,它的名字都被写成“鸡矢藤”。这算是别字吗?似乎也不能算。以“矢”作为“屎”的通假字在古汉语中是有先例的,最著名的例子,见于《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中赵王使者收受廉颇仇敌的贿金,向本来有意重新起用廉颇的赵王诋毁廉颇的话:“廉将军虽老,尚善饭,然与臣坐,顷之三遗矢矣。”(廉将军尽管年老,但饭量也还很大,可是和我坐在一起,不一会儿工夫就去拉了3次屎。)直到后来,尽管已经有了专门的“屎”字,文人雅士仍然嫌“屎”字太俗,在诗文中也还是喜欢用“矢”代“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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