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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克在剑桥大学的房顶上小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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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激烈的争吵对克里克来说简直是一场灾难。回到实验室后,他满脸的尴尬表情大家都了然于心。布拉格爵士在打发克里克离开他的办公室时,生气地告诉克里克,等克里克的博士课程完成以后,他需要慎重考虑是否要继续让克里克留在实验室工作。克里克则变得提心吊胆,因为他担心自己不久之后也许不得不另找一个新工作了。那天午饭我们去了克里克常去的老鹰酒吧,平日里的笑声不见了,气氛很是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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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克的担忧不无道理。虽然他清楚自己聪颖过人,而且能够经常提出新的、与众不同的想法,但是他还没有取得突出的学术成就,也还没有获得博士学位。克里克出身于一个殷实的中产阶级家庭,中学时就读于米尔希尔学校,后来又到伦敦大学学院学习物理。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时,克里克本已经开始攻读博士学位。但与所有其他英国的科学家一样,克里克也选择了投笔从戎,加入了军队。他在所属英国海军的科学机构服务,在那里他工作起来干劲十足。虽然许多人对他滔滔不绝的议论感到不满,但为了赢得战争,也因为克里克在生产精密的磁性水雷中的突出贡献,大家选择了忍耐。[48]但是,战争一结束,他的许多同事就觉得没有理由继续将他留下来了。有一段时期,他们甚至使克里克一度深信自己在那个科学机构中不会有任何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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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克里克对物理学已经心灰意冷,于是决定转而研究生物学。在生理学家希尔(A.V.Hill)的帮助下,他申请到了一笔数目微薄的奖学金,并于1947年秋天来到剑桥大学。[49]一开始,克里克在斯特兰韦斯实验室准备从事真正意义上的生物学研究,但是他只接触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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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克里克来到了卡文迪许实验室,与佩鲁茨和肯德鲁一起工作。[50],[51]在这里,克里克再次激发起了自己对科学的兴趣,并下定决心一定要获得博士学位。最后,克里克被凯厄斯学院录取为研究生,导师是佩鲁茨。[52]从某种意义上说,对于像克里克这样头脑灵活、手脚麻利且不满足于博士论文研究主题的人来说,攻读博士学位其实是一种负担。但另一方面,这个决定也给他带来了未曾预料到的好处:他与布拉格爵士闹翻时还没有获得博士学位,因此,布拉格爵士很难马上把他扫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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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尔,著名生理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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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桥大学斯特兰韦斯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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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森复印的克里克的第一篇生物学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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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尔写给克里克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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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这个地步,佩鲁茨和肯德鲁连忙赶来救场。他们帮克里克向布拉格爵士说情。最后,肯德鲁证明克里克以前曾写下过那个想法,而布拉格爵士则让步称,是两人各自独立地提出了那个想法。布拉格爵士冷静下来后,要克里克离开的这件事被悄悄搁置了起来。但是,留下克里克对布拉格爵士来说并不容易。一天,失望情绪涌上心头后,布拉格爵士又说克里克使他伤透了脑筋。他也确实怀疑是否真有必要继续留下克里克。毕竟克里克已经35岁了,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无休无止地夸夸其谈,几乎没有完成过任何有根本性价值的工作。[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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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螺旋(插图注释本) 09 理论与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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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的是,不久之后出现了一个从事理论工作的新机会,它使得克里克重新振作了起来。就在与布拉格爵士闹翻几天后,结晶学家弗拉基米尔・范德(Vladimir Vand)给佩鲁茨写了一封信,信中讨论了关于螺旋分子的X射线衍射理论。当时,整个卡文迪许实验室的研究兴趣几乎都集中在螺旋结构上(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鲍林提出了α-螺旋模型),但还没有出现一个普遍适用的理论,可以用来检验各种模型,同时证实α-螺旋模型的各种细节。范德希望他提出的这个理论能做到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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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克很快发现范德的理论存在严重的错误,摩拳擦掌地想要提出一个正确的理论。他立即跑到楼上,与比尔・科克伦(Bill Cochran)讨论起来。科克伦是一位身材矮小、斯文沉静的苏格兰人,时任卡文迪许实验室的结晶学讲师。在剑桥大学所有从事X射线衍射工作的年轻一代学者当中,科克伦是最聪明能干的一个。尽管他没有直接参与生物大分子的研究工作,但他总能敏锐地提出独到而合理的看法,为克里克不断探索理论提供试金石。每次当科克伦告诉克里克,他的某个观点不够完善甚至不可能成立时,克里克都相信科克伦是出于好心,而不是怀着职业上的妒忌心理。不过这一次,科克伦没有怀疑克里克的观点,因为科克伦自己也发现了范德论文中的错误,而且已经开始思考正确答案究竟是什么。几个月来,佩鲁茨和布拉格一直在敦促科克伦建立一个螺旋理论,但是他还没有付诸行动。现在,克里克也对科克伦施加了压力,所以他开始认真考虑怎样把自己的理论用公式表示出来。[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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