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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一个星期,我们为《自然》杂志撰写的论文第一稿已经分发出去了,其中两份被送到了伦敦,请威尔金斯和富兰克林提出批评意见。他们没有提出任何实质性的反对意见,只是要求我们提一下,在我们之前他们实验室里的弗雷泽就已考虑过氢键联结碱基的问题了。但是,对于弗雷泽理论的细节,我们在那时仍然一无所知,而且他一直以来都在研究由位于正中的氢键联结的三个碱基,现在我们已经知道,其中的许多互变异构体都是错误的。因此,弗雷泽的见解似乎并不值得重提,即使重提,结果也只能是很快就被重新埋葬。可当威尔金斯知道我们持不同意见时好像有点不高兴,于是我们在论文中用几句话进行了必要说明。富兰克林和威尔金斯两人各自的论文包括了基本相同的内容,并且都采用碱基对理论来解释他们的研究结果。克里克曾想扩大论文篇幅详细阐述一下DNA结构的生物学意义,不过最终他意识到还是简单提一下为好,因此写下了这样一句话:“我们当然注意到了,我们提出的这种碱基配对理论直接揭示了一种可能的遗传物质复制机理。”[1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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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发给布拉格爵士看的是那篇论文的最后定稿。他只在格式上提出了一点建议后就热情地表示愿意写一封推荐信,与这篇论文一起寄给《自然》杂志。DNA结构的问题解决了,这件事使布拉格爵士感到由衷地高兴。他这么高兴的一个显著原因是,这项成果是在卡文迪许实验室里取得的,而不是在加州理工学院的实验室。当然更重要的是,这项成果是如此出乎意料地美妙,它深刻地洞察了生命的本质,而且,布拉格爵士40年前开创的X射线方法在其中发挥了关键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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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3月的最后一个周末,我们的论文已经最后定稿并准备打印了。可卡文迪许实验室的打字员不在了,于是我们就把这项简单的任务交给了我妹妹。说服她以这种方式度过一个周末的下午并不困难:我们告诉她,她正在参与的这个事件很可能会成为自查尔斯达尔文的《物种起源》出版以来,生物学领域最轰动的事件。在她打字时,克里克和我一直站在旁边。这篇仅有900字的论文是这样开头的:“我们拟提出脱氧核糖核酸盐(DNA)的一种结构。这种结构的崭新特点具有重要的生物学意义。”星期二,我们把这篇稿子送到了楼上布拉格爵士的办公室,星期三,它就被送到了《自然》杂志编辑的手中。[1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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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论文发表的通信:克里克致威尔金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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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论文发表的通信:威尔金斯致克里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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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论文发表的通信:威尔金斯致克里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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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林在星期五晚上到达了剑桥大学。他正在前往布鲁塞尔参加索尔维会议的途中,之所以要在剑桥大学短暂停留,一方面是为了看看彼得,另一方面是为了看看我们的模型。彼得考虑不周,竟然安排他爸爸住进了普赖尔的寄宿处。我们很快就发现,鲍林另找了一家旅馆。毕竟与外国女孩子共进早餐并不能弥补房间里没有热水的不足。星期六清晨,彼得把他父亲领到了办公室。鲍林先和多诺霍聊了一些加州理工学院的新闻,然后就开始仔仔细细地查看我们的模型。尽管他还想了解伦敦国王学院实验室的定量测定结果,但当我们给他看了富兰克林的B型DNA结构的原始照片复印件后,他就承认我们的观点是有依据的,王牌都在我们手里。最后,鲍林非常有风度地表示,我们确实已经找到了DNA结构问题的答案。[1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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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拉尔德·波米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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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拉格爵士过来见了鲍林,并邀请鲍林和彼得一起到他家吃午饭。那天晚上,鲍林父子、我和伊丽莎白一起参加了克里克夫妇在“葡萄牙地”举办的家宴。克里克在家宴上多少显得有些沉默,大概是因为有鲍林在场,为了让鲍林在我妹妹和奥迪尔面前尽情展现魅力吧。虽然喝了不少葡萄酒,可是席上的气氛一直不活跃。我觉得鲍林宁愿与我这个乳臭未干的后辈谈话,也不愿与克里克多说什么。这种交谈没能持续多久,鲍林就说他的时差还没有调整过来,觉得有些疲倦,于是我们在午夜时分就结束了这次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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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双螺旋结构的论文发表后,沃森和克里克在卡文迪许实验室喝早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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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林在1953年4月份写的信件,从中可以看出他确实很有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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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伊丽莎白和我飞往了巴黎,一天以后,彼得也来和我们会合。再过10天,我妹妹将乘船到美国,然后再去日本,与她在大学时结识的一个美国人结婚。这是我们在一起的最后几天了。今后,我们的生活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无忧无虑了,这种生活是一种象征,标志着我们摆脱了那令人又爱又恨的中西部地区和美国文化的羁绊。星期一清晨,我们去了市郊圣奥诺雷街(St.Honore),想要最后一次领略它的迷人风光。在那儿,我突然发现了一家出售各种时髦阳伞的商店,于是就买了一把作为结婚礼物送给我妹妹。后来,我妹妹找了一位朋友去喝茶,而我则穿过塞纳河回到了卢森堡宫附近我们住的旅馆。那天正是我的生日,晚上彼得要过来和我们一起庆祝。可在那一刻,我却孤零零的一个人望着那些在圣日耳曼德佩教堂(St.Germain des Pres)旁边漫步的长发姑娘。我知道她们不是为我而来,而且我已经25岁了,早过了标新立异、特立独行的年龄了。[1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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