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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森、沃森父亲和伊丽莎白的合影出现在了斯堪的纳维亚航空公司的宣传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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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哈佛大学后,我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准备诺贝尔获奖演说上。威尔金斯将讲述的是他如何在伦敦国王学院的实验室里通过实验证实了双螺旋结构,克里克将集中讲解遗传密码,而我讲的是RNA在蛋白质合成中的作用。令我感到高兴的是,我过去五年在哈佛大学做的研究,恰恰与将要讲的内容对应。那时,我已经在普莱诗剑桥分店买好了出席颁奖典礼时必须要用的一整套白色行头。普莱诗开在纽黑文的第一家店,一直是耶鲁大学学生定制礼服的首选。来到哈佛不久,我就开始在普莱诗开在奥伯恩山街的分店定制服装,很少有服装适合我皮包骨头的身材,普莱诗品牌的服装恰恰是其中之一。也许是感觉到了我自命不凡的气质,那里的店员还鼓动如簧之舌,很容易就说服我又买了一件毛皮领黑色大衣,他们说它最适合于一些庄重的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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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4日午后,我妹妹到了纽约与爸爸和我会合,准备一起搭乘斯堪的纳维亚航空公司的航班。根据计划,我们途中将在哥本哈根逗留两个晚上,见一见我和伊丽莎白在20世纪50年代早期住在那里时认识的几个朋友。但在越过大西洋之后,飞行员却发现哥本哈根完全被大雾笼罩住了,根本无法降落,于是我们比原定日期提前两天到达了斯德哥尔摩。过海关的时候,我们享受到了外交代表团的待遇,一辆豪华汽车把我们送到了格兰德旅馆。这家旅馆位于瑞典王宫正对面,建于1874年,从王宫那边看这家旅馆,可以看出我的房间是整个旅馆最好的房间之一。在旅馆里休息了一会后,午餐时间到了,我和爸爸、妹妹一起去吃自助餐,那里有大量的鲱鱼。卡伊・法尔克曼(Kai Falkman)也和我们一起用餐,他是一位年轻有为的瑞典外交官,将陪同我们参加诺贝尔奖颁奖周的每一项活动。[215]卡伊告诉我们,四位瑞典公主中最年轻的克里斯蒂娜(Christina)现在还在读高中,待高中毕业后,她可能会去美国一所大学上一年学,而且多半是哈佛大学。于是我顺势承诺,如果她需要,我随时都可以给她讲讲哈佛大学的事情,例如,解释一下拉德克利夫学院与哈佛大学究竟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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颁奖周的第一个正式活动是诺贝尔基金会在瑞典科学院图书馆为本年度所有获奖者举行的招待会。在招待会上,最令人瞩目的人物是约翰・斯坦贝克,他在当天早上刚刚赶到瑞典。尽管他一直渴望获奖,但紧张却盖过了一切,他一直在为第二天晚上的诺贝尔奖获奖演说发愁。威廉・福克纳(William Faulkner)1950年的获奖演说实在太精彩了,人们至今记忆犹新。斯坦贝克感受到了大家的期望所带来的压力。那天晚上,他和妻子与瑞典文学界名流一起共进晚餐,我则与其他获得科学奖的科学家一起去了优雅的海军军官俱乐部消遣,地点就在船岛上的斯德哥尔摩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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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所有获奖者都要到音乐厅参加彩排,练习当天晚上应该怎样接受国王颁奖。我偷偷地注意了一下这座音乐厅的整体状况。与大多数人一样,我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必须穿白礼服、打白领结的场面,所以不得不时刻注意自己的形象。下午3时45分,伊丽莎白、爸爸和我离开了旅馆,我有充裕的时间到后台与其他获奖者一起准备。4时30分,号角齐鸣,司仪宣布国王和王后大驾光临,他们由其他王室成员陪同,在斯德哥尔摩爱乐乐团演奏的王室赞歌声中款款行至高台前排就座。接着号角再次鸣响,肯德鲁、佩鲁茨、克里克、威尔金斯、约翰・斯坦贝克和我走入场内,坐在靠近前台的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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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森在瑞典斯德哥尔摩街上接受非正式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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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在接受国王颁奖之前,都有一名德高望重的学者用瑞典语宣读他的学术成就。为了让我们知道每位演讲者的演说内容,他们演讲的内容都已经被提前翻译好并分发给了我们。最后,国王把每个获奖者各不相同的赞辞和用真皮装饰的金质奖章颁发给我们,同时也把支票递给了我们,上面写着每个人应得的奖金数额。从音乐厅出来,我们直接来到了斯德哥尔摩市政厅,这是一座建成于20世纪30年代的辉煌建筑。诺贝尔奖晚宴将在这里举行。市政厅里放着一张很大的长桌,它几乎与这座建筑物的拱形天花板一样长,所有获奖者和他们的配偶、王室成员以及外交使团成员都围坐在这张长桌边上。在桌子的正中央位置,国王和王后相对而坐,我的位置在王后旁边,而肯德鲁、佩鲁茨、克里克、威尔金斯和约翰・斯坦贝克都有公主坐在他们身边。我与威尔金斯的太太和约翰・斯坦贝克的太太不时交谈着。隔桌交谈实在是太困难了,一方面因为桌子实在太宽,另一方面整个金色大厅内有800多人,他们喝了酒后在酒精的刺激下喧哗异常。在晚宴过程中,诺贝尔基金会主席阿恩・提塞留斯(Arne Tiselius)不时提议我们向国王和王后敬酒。随后,国王提议大家静默一分钟来纪念阿尔弗雷德・诺贝尔(Alfred Nobel),感谢他的慷慨和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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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奖者就座,左起依次为:斯坦贝克、威尔金斯、沃森和克里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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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迪尔以及她的女儿加布里埃尔·克里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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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森从瑞典国王古斯塔夫六世·阿道夫(King Gustaf VI Adolf)手中接过奖章、奖金支票和获奖证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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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金色大厅举行的晚宴,克里克位于这张照片的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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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的甜点一用完,约翰・斯坦贝克立即登上了那个可以俯视整个大厅的大讲台发表获奖演说。他在演说中强调,在与软弱和绝望的永无穷期的抗争中,人心和精神有着难以想象的伟大力量。而在他传递的我们必须直面人类困境的信息背后,冷战和核武器的阴影若隐若现。他说,人类已经接过了神圣的权柄:“既然我们已经拥有了神一般的力量,我们就必须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寻找我们以前只有在向神灵祈求后才能获得的那种责任感和智慧。”最后,他将《福音书》的作者圣约翰说的话重新表述,作为他演讲的结语:“最终,一切都将归结为言语,言语即是人,言语与人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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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变得越来越紧张,已经无法集中注意力听斯坦贝克的演说了,因为再过几分钟,我也要站到那个讲台上,代表克里克、威尔金斯和我自己发表演说。[216]我希望自己的即席演说能够说出一些新意,不至于成为陈词滥调。一直到我演讲完毕,回到座位上坐定后,我才如释重负。我知道,我所说的一切都是从内心深处讲出来的。对于演讲的最后几句,我自己觉得很满意,我希望它们能够产生像约翰・肯尼迪的演说那样特有的韵律。克里克善解人意的将他的桌牌推到了我面前,背面写着:“你说的比我好多了。”我终于可以放松心情听约翰・肯德鲁表达他的喜悦之情了,他说,他是我们这个5人团队中的一员,过去15年来,大家一起工作、一起讨论,然后又在同一个好日子来到了斯德哥尔摩。肯德鲁的演说结束后,派对移到舞池里继续进行,许多人开始翩翩起舞,他们大多是卡罗林斯卡医学院的学生,而且全都戴着白领结,穿着燕尾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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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斯坦贝克在发表诺贝尔奖获奖演说,瑞典国王也在侧耳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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