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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响起了围猎的号角声,两声拖了很长时间的号角声,声音低沉,在积雪覆盖的森林里传播开来。这声音在森林上空回荡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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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历了短短一分钟的寂静后,突然响起了人们的呐喊声。这些负责呐喊的人真是无所不能:有学狗叫的,有学小孩的声音的,有学女人的尖叫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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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索伊奇吹过号角后,和谢尔盖一起乘着滑雪板,飞快地滑向森林里去赶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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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猎熊还有一点和围猎兔子不一样。除了那些呐喊的人和不呐喊的人以外,还需要有人赶熊。赶熊人需要把熊从它躲藏的地方赶出来,让它跑进狙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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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索伊奇从熊的足迹判断出来:这头熊一定很大。但是,当他看见熊那黑糊糊的背影从云杉树林里出现的时候,这个小个子猎人还是不禁颤抖了——迷迷糊糊地朝天上开了一枪。他和谢尔盖情不自禁地高声喊道:“来啦!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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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猎熊和围猎兔子还有不同点:围猎熊准备的时间比较长,但真正打猎的时间却很短。长时间等待所产生的不安,以及危险的高发性,都让枪手们感觉一分钟像一小时那么长。假如你在枪位上等了很长时间,当你终于看到熊了,或者听到旁边的射手开枪了,用不着你动手,一切就结束了。那才真是难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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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索伊奇赶快跟在熊的后面,想把它往狙击线里赶,但他真是白费劲了:他不可能追上熊。树林里的雪很深,如果人不穿滑雪板,脚就会陷进深深的雪里,而且脚不容易拔出来,根本跑不起来。但是熊却不同,它有大大的脚掌,它像坦克一样,把路上的灌木和小树都撞歪了。它又像汽艇一样飞快地前进着,两股雪尘像两只巨大的翅膀一样,高高地飘在它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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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大熊从小个子猎人的视野里消失了。但是,没过两分钟,他就听到了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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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结束了吗?熊被打死了?当他心中还在猜测的时候,又响起了第二声枪响,接着是一声凄惨的呼叫声,充满了痛苦与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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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索伊奇拼命地向枪手所在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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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赶到最中间的那个枪位时,看到上校、安德烈和面色苍白的医生正抓着熊皮,想把这只大熊从躺在雪里的第三个猎人身上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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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塞索伊奇才弄明白,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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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大熊果然是踩着自己的足迹跑过去的,直奔中间的那个枪位。那个猎人应该等到熊离他10~15步远的时候再开枪,可是他一时没忍住,在熊离他还有60步远的时候,开枪了。这是一个严重的错误:虽然大熊看起来很笨重,但实际上它跑起来的速度是非常快的,所以只有在离它比较近的时候,才能开枪打中它的头或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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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从这位猎人那把漂亮的猎枪里打出去的达姆弹,只打中了它的左后腿,并没有打中它的要害部分。熊疼得发怒了,向这个猎人身上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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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猎人完全惊慌失措了,甚至忘记了自己的猎枪里还有一颗子弹,也忘记自己身边还有一管备用的猎枪,他把枪扔掉,转身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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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的大熊不肯轻易放过这个欺负它的人,它看准了猎人的后背,一掌过去就把猎人打倒在雪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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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用射手安德烈并没有束手无策。他把自己的双筒枪,一直插到大熊张着的嘴巴里,并扣了两下扳机。真是太不幸了,双筒枪卡壳了,都没有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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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站在第三枪位上的上校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知道自己的伙伴马上就要有生命危险了,自己应该开枪了。但他也知道,如果射击不准,他会把这位伙伴打死的。不过他还是单膝跪地,瞄准了大熊的头部,开了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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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大熊中弹后,猛地挺直了身子,然后又像一座小山一样倒了下来,把地上躺着的人压在了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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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校这一枪正好打穿了熊的太阳穴,它当场就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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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也跑过来了。他跟安德烈和上校三个人一起,抓住死熊,想把它挪开,看看被它压住的猎人是死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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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塞索伊奇赶了过来,急忙跑过去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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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费了很大的劲才把这沉重的熊尸挪开,然后把猎人扶了起来。他还活着,也没怎么受伤,就是脸色像死人一样白。现在,这个骄傲的城里人已经不敢直视周围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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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用雪橇把他运回了村子里。他在村子里休息了一下,就恢复过来了。但是他已经不想继续待在这里了,执意要走,而且还要求把熊皮带走。医生劝他再多住一夜,休息好了再上路,但他坚持自己的想法。众人只好答应了他的要求,让他把熊皮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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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塞索伊奇给别人讲完这个故事后,还非常介意地说了几句:“我们中了他的计了,真不应该把熊皮给他。他现在肯定拿着熊皮到处炫耀呢,说那头大熊是他打死的!那只熊将近三百公斤……真是个大家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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