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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洛阳园林之台具有相当重要之位置。其中尤以高官与王府所建之大型园林,仍以高台为中心主景,以远眺山林与宫殿之景致。这一点可说明北宋洛阳仍承续汉晋六朝之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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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有些单一主题之园林出现。如单种牡丹的天王院花园,以水竹为主的大字寺园,以各种花为主的李氏仁丰园等。这些园中可能连一般的池台亭榭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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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开始有收敛性的园林观念。在董氏西园中,有屈曲易迷的园景空间。此种设计原与自汉代以来缩小宇宙于园林的观念,有某种观念上的连通,但“屈曲易迷”则为此一观念的实现,必须接受并欣赏屈曲易迷的空间,才能把传统园林的观念纳入庭院之中。此为开启后代收敛、内省型园林的重要步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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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乐园(局部) 明 仇英 司马光之独乐园为后代文人所诠释。此为仇英所见之司马光,园林为一牢笼矣,何乐之有?可见后世对“独乐”之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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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光独乐园 传宋人 此作亦应为元代以后之作品,为以文人之心去诠释独乐园之例,较近于自然,反映了以堂为主的文人园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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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刘氏园中有“刘氏小景”,在方十余丈的台上,居然“楼横堂列,廊庑回缭,栏楣周接,木映花承”,可想象是在紧凑的空间中,布置多种建筑的设计,此亦为开启后代收敛型园林建筑手法的创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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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文人园林风格的建立。宋代之前,文人承六朝田园思想之志趣,时有结合田园之出世思想于园林建设之尝试,但是园林建设乃为财富与权势之象征,与田园思想处于对立之地位,能拥有园林者,大多为出入宫廷之官僚,其田园志趣不免为惺惺作态,此可以唐平泉庄为例。即使裴度的园林,仍然有亭台之胜,使白居易舍自己的园不游而往裴府里跑。北宋颇有几位表里如一的文人,其中欧阳修与司马光是典型的代表。欧阳修的东园与司马光的独乐园都是朴质无华的,尤以独乐园,被视为规模卑小,“不可与他园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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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各园在格局上自有特点,尚不能发现明确的共同模式。规模较大者,园中因景分为区域,每区均有不同之主题。以区域之多寡,分别园景之丰盛与否。用水之法,似有环形与线形之分,池分布于园内不同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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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园分布于城内、外,有因自然景物成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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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上所述,可知我国的园林艺术在唐宋时代已经稳定发展成熟,成为国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自豪奢的贵族形式,到简朴的文人风格,都已在同一大传统之内发展完成。高官巨贾,占有各种优势,所开辟之园林规模宏大,变化万千,富丽之处,直指汉晋宫园。以台榭亭阁之华丽,奇卉异木之美妙,竞胜于世。文雅之士,具有一定财力,亦可辟地,求山池竹林之乐,以供读书休闲。而洛阳一地,雅俗并蓄,有为民众公用之牡丹园,即使司马光独乐园,亦可供雅人共赏,来者不拒。可知私园公赏,自北魏洛阳以来,即蔚成风气,亦我国园林之一大特色,且逐渐使园林艺术普及化,为明清园林打下了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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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六朝至唐宋,我国的社会亦进行着大变革,影响了各类的文化活动。魏晋以来,我国社会盛行门阀制度,官僚人才之选拔,亦偏重门阀,故虽无贵族阶级之名,却有贵族阶级之实。至唐,考试制度渐采开放政策,然历代宰相概出名门,可知权力仍掌握在少数门阀手中。这种财富比较集中的贵族社会有助于园林艺术之发展,因为园林艺术不但需要财力,而且需要上流社会长期培养出的品味能力与鉴赏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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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晋至唐代的门阀,使汉代以来的两种具有极端性质的园林观,逐渐统一为园林艺术的成熟形式。这两种极端即上文所述的汉代宫苑系统,与汉末以来隐逸之士的田园系统。为了说明方便,我们试用图表推演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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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林乃由三大要素组成,即建筑、山水、动植物是。自汉代以来,华丽型的园林,原是“弥山跨谷”的建造宫观、复道,因其规模动辄数百里,山水等等实为自然界的一部分,只是于其建筑邻近处,植以奇花异木,蓄以珍禽异兽而已。在后期贵族的园林中,由于其财势不及帝王,规模不过十数里,则其自然景物不能完全令人满意是理所当然。为弥补缺陷,对于地形仍不得不大量改造,所谓“十里九坂”,就是用坂筑大量堆山的意思。挖土堆山,同时可开为池塘,引临近河水充之。这是我国园林的正式开端。其上的建筑,因人造自然规模所限,自然不能与宫观相比。但砌筑高台,上建楼阁堂榭,并以飞廊相连,是可以做得到的。继承了宫廷的传统,这时的花木仍以奇异为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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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林进一步地大众化、市区化,为官僚巨贾所乐于经营,其规模逐渐缩小,甚至连人造自然的机会都不容易了。在几十亩的范围内经营自然,只是缩小的自然的模型而已。这时候的重大改变,乃把土山改为石山,而且开始爱好可以模拟山峰的奇石。山池变成一种纯艺术形式,不再是自然的本身了。其中的建筑乃以形制较小的楼阁为主,以廊、庑与亭轩伸展到园林之中。大体上说,这是到唐代,我国楼阁园林的发展大要,表现得最清楚的莫过于宋、元界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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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苑式园林之演变 田园式园林之演变 自田园系统看,我们自远古以来即有隐逸的思想,其居住环境为自然的原野与山林,过着非常原始的生活。这种隐逸的生活观到魏晋的乱世与道家思想结合后,发展成对自然的观照,形成园林艺术的另一系统,与田园诗、山水画,共同为六朝时代的发明。隐逸是极少人所可能做到的,因此世俗之人对他们产生很多想象,而喻为仙人。在实际生活中,陶渊明的田园居却是可以做得到的,虽然在那一个时代,知识分子多来自上流社会,下田是少有的事。过田园生活的文人,其观照的对象是生产的田园。所以他们也掘土为山池,然池中养鱼以供食用,园中之桃木亦为果实而种植,然而有修养的文人可自其中汲取诗情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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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种思想的大众化与市区化,亦必然经过一种修正,那就是把广大的原野缩小为数亩的园林,所必须经历的转化过程。原是生活即艺术的,如今要抽离生活,变成纯粹艺术了,因此土山鱼池必须变成雅致的山石、水岸,荷叶田田、榆柳桃木对于这样的山池未免太粗糙了,这时候,具有相当象征价值的松与竹开始正式为艺术家所喜爱,就逐渐推行到园林中了。而建筑物亦自草堂演为比较精致的供读书之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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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唐代,这两种园林并行,并且逐渐交融。楼阁园林中的楼阁成分降低,融合了堂庑。在植物中采用了松竹,山石则自然应与奇石并用。这样就奠定了后代中国园林的基础。然而明代园林理论的建立,则有待于南宋以后,江南园林支配时代的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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