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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13396 在民国政府承认的“清室优待条例”中,一项重要内容是清朝皇帝让出政权以后,颐和园依然划归清皇室所有,当时也有逊帝溥仪搬离皇宫后迁居到这里的设想。由于后来军阀混战,民国政府的首脑频繁更换,“清室优待条例”并没有执行下去,由此发生了1924年11月溥仪被冯玉祥手下的将领“逼宫”,匆匆离开紫禁城的事件。实际上,这时的军政府已经无法容忍溥仪搬到颐和园,他只能先借住在老家醇王府,随后躲避到天津的张园和静园,再后来在日本人的扶持和控制下,去长春做了伪满洲国的傀儡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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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13398 面对清室的退位诏书,清宗室内也有很大争议,肃亲王(善耆)和小恭亲王(溥伟)等一干人并不甘心就这样退出历史舞台,他们先是通过组织宗社党,后是筹措私人武装,企图想恢复祖业。尽管面对“气数已尽”的大清王朝,这种努力看似徒劳,但他们却是很认真地去实施着一些举措。也正是在这种背景下,溥伟(溥儒的哥哥)将恭王府连同里面的古董分别出售给北京城里的教会和一些外国商社,用这些换来的钱款去搞“复辟”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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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13400 1924年,溥儒结束在北京西山戒台寺的隐居生活搬回恭王府时,已经只能住在王府后面的花园“萃锦园”中。由于生计断绝,从这时起,他开始靠典卖祖传文物和鬻书卖画,好在他画的宋人风格的山水和花鸟不同凡响,一家人靠他的画笔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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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13402 在那个时代,社会上既没有像样的博物馆,也没有现在这般精致的印刷品,要想提高绘画技艺,一是靠拜师学艺,一是靠临习和观赏家族的收藏;恭王府里的丰富收藏满足了溥儒成为书画家的基本条件。对于当年的王公贵族来说,书画这种技能仅仅是一种展示修养和消磨时间的“玩意儿”,谁也没想靠这些谋生,溥儒卖画可以说是不得已而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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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13407 溥心畬所绘《西游记册》之一,现藏台北故宫博物院。(来源:《故宫文物》12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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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13409 在溥儒刚开始卖画的几年,为了顾及“王府”的颜面,溥儒也不能每年都搞画展(卖画),只能两年搞一次。得到社会认可以后,则有画商到府里订件,然后再拿到琉璃厂的画店出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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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13411 即使后来成为著名画家,溥儒也把书画看成“雕虫小技”,而往往更看重自己的诗文和著述。对他而言,除了一些字画要拿出去换“钱粮”外,高兴时写画的许多东西都随手送了身边的朋友和学生,也使得一些人后来拿去换了银子或成为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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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13413 1937年,溥儒生母项太夫人去世后,为办丧仪,他以三万大洋卖掉了祖传的墨宝《平复帖》,此帖被当时“民国四公子”之一的张伯驹购得,1949年以后捐赠给北京故宫博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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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13415 1938年,卢沟桥事变发生的第二年,溥儒一家迁往颐和园的介寿堂租住,重新过起了隐居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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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13417 在颐和园这段日子,溥儒画画的时间占了大多数,据他身边的人回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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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13419 先伯父居颐和园时期,是在沦陷期间。平时蛰居作画,很少与外界往来。偶有人来,如梅兰芳前妻孟女士,《时报》主编管翼贤等人,闲谈而已。心畬先生生平,对金石古董之类,特别珍爱。……一时琉璃厂古玩商,争来以石换画,大谋其利。此外,先生还爱古砖瓦、陶俑、陶器之属;但所藏之物,多为古玩商行骗之赝品,先生顾而乐之,日久天长,在桌下屋角,积成瓦砾一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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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13421 溥儒的绘画作品多表现荒寒之景;在残山剩水间,发泄出国破家亡的苦痛,给予观者一种悲壮苍凉之感。在这期间,表现写实的作品不多,《昆明秋色》是少数以佛香阁为主题的作品,他在画中题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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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13423 太液惊波起,秋风满上林。如何赋禾黍,遗恨遍江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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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13425 日本人占领北平,对溥儒而言,是双重“国变”,其心情格外沉重,所填词曲也愈发低沉,这在所赋《八声甘州,秋日怀苍虬侍郎》中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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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13427 望幽燕暮色对残秋,千峰送斜阳,正萧萧木叶,沉沉边塞,滚滚长江。已是登临恨晚,谁共赋沧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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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13429 更何堪,江山异色,怨黍离,转眼变沧桑,伤心处,远天鸣雁,声断潇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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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13431 这期间,他也曾寄诗给宗室画家溥雪斋,在《壬午秋怀雪斋从兄》的五律中共勉坚守民族大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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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13433 湖上闻归雁,秋风寄所思。共期薇蕨老,敢忘棣华诗。丧乱书难尽,艰危节自持。脊令原上望,流涕此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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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13435 因为1949年以后溥儒去了台湾,他的名字和绘画作品便很少出现在大陆的宣传媒体上,上世纪80年代以后,人们才得以了解一个不同于“大阿哥”的满族后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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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13437 因为一到傍晚,介寿堂会随着颐和园工作人员的作息而关闭,使我没能看到这里“掌灯时分”以后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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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13439 因要考察、核实一些专家所说的建筑“错中”现象,就选取沿着万寿山山坡建设的两组建筑——听鹂馆和画中游——来看。由介寿堂出来,沿着长廊北侧的小路可以一直来到听鹂馆的正门前面,看了一眼“金枝秀华”的金字门匾,就又顺着原路折到“山色湖光共一楼”建筑的东侧山路上,由此爬到画中游南侧的一段平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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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13441 研究建筑群的中轴线“错中”,在平地上是看不清楚的,只能找一个高地,采取俯视的角度研究全局。站在澄晖阁的二层平台上,可以俯视下面的听鹂馆院落,对比两组建筑内中轴线位置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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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13443 “画中游的中轴线与南邻的听鹂馆的中轴线并不对位而略错开少许。这种‘错中’的情况并非造景的要求,可能出于风水的考虑,这在清代皇家诸园中屡见不鲜,大内宁寿宫花园就有多处‘错中’的做法。”(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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