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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34381 除梅钿之外,曾流行于唐代的翠钿在宋代也很盛行。宋代王珪《宫词》中有“翠钿贴靥轻如笑,玉凤雕钗袅欲飞”。与宋同时的金,男子也点翠靥,只是不似女子般粘贴于面或涂绘于面,而是黥刺于面,类似于文面。在《金史·隐逸·王予可传》中便有这样的描写:“为人躯干雄伟,貌奇古,戴青葛巾,项后垂双带,若牛耳,一金镂环在顶额之间,两颊以青涅之为翠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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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34383 宋时的女子还喜爱用脂粉描绘面靥。高承《事物纪原》中记载:“近世妇人妆,喜作粉靥,如月形,如钱样,又或以朱若燕脂点者。”宋代还出现以珠翠珍宝制成的花钿,称为“玉靥”或者“宝靥”,多为宫妃所戴。翁元龙在《江城子》一词中咏叹:“玉靥翠钿无半点,空湿透,绣罗弓。”若观形象资料,宋代帝后像中,身着最隆重礼服、盛装出场的皇后与其侍女,眉额脸颊间都贴有以珍珠点翠制成的珠翠宝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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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34385 除去沿袭前代,宋代在面饰的材质上还有所创新,出现了很多过去从未有过的新奇花靥。例如“团靥”,以黑光纸剪成圆点贴于面部。更有讲究者,还会在“团靥”之上贴上鱼枕骨做成的饰品。鱼枕骨又名“鱼魫”,是某些鱼类如青鱼喉部辅助咀嚼的增生角质,晒干后质地坚硬,呈淡红色,打磨油浸之后晶莹如琥珀一般。用此做成的面饰称为“鱼媚子”,不仅用作面饰,还可装饰女冠子,称为“魫冠”。此种面饰在北宋淳化年间大为流行。《宋史》中有详细的记载:“京师里巷妇人竞剪黑光纸团靥,又装镂鱼腮中骨,号‘鱼媚子’,以饰面。黑,北方色;鱼,水族,皆阴类也。面为六阳之首,阴侵于阳,将有水灾。明年,京师秋冬积雨,衢路水深数尺。”把面饰与水灾联系起来,当然是古时的迷信,但也说明此种面饰曾经盛行一时,以致引起史家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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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34390 宋代“鱼媚子”妆容复原。模特:李芽;化妆造型:裘悦佳;摄影:华徐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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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34392 染额黄在宋时虽然不似唐代那样流行,却没有消失,周邦彦在《瑞龙吟》一词中有“清晨浅约宫黄,障风映袖,盈盈笑语”,这里的宫黄指的便是额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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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34394 北宋中后期的发型最具特色的就是顶髻和额发。两宋女性日常戴冠之风尤盛,原本戴冠应当是家中地位较高的象征,到了北宋后期,上自后妃,下至民妇,已婚妇女平常多戴冠子。若不戴冠,头顶也会梳起类似冠子的顶髻,大体流行趋势是从北宋前中期的高大、夸张型往北宋后期的团圆型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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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34396 宋代百岁翁袁褧所撰的《枫窗小牍》云:“汴京闺阁妆抹凡数变。崇宁间,少尝记忆作大鬓方额……宣和以后,多梳云尖巧额,鬓撑金凤,小家至为剪纸衬发。”这里提到的“大鬓方额”“云尖巧额”,应该就是北宋后期所流行的额发造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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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34398 在北宋后期的写实壁画中,可以看到很多种形态的额发,甚至同一场景内的女性,额发也各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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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34400 河南登封唐庄的北宋末年壁画墓里所描绘的妇人,大多将额发盘成若干圆弧的朵云状,数量、形态、大小不一,以四五片为多,中分者盘出四片,也有额中一大片,两侧各两片。在山西高平开化寺北宋壁画、河南登封北宋李守贵墓壁画中,还描绘出尖额、平额、多弧额等几种额发。晋祠圣母殿里头的侍女们,额发造型也各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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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34405 北宋妆容复原,黑色蛾眉、略浓的胭脂、朱染下唇,梳云尖巧额。模特:七七;梳妆:迦陵千叶;考证:陈诗宇;摄影:杨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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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34407 随着两宋商品经济的发展、细金工艺技术的提升以及艺术品位较高的文人士大夫和世俗地主、富庶市民阶层的活跃,高雅与通俗审美开始交融,新风俗不断产生,宋代首饰呈现出与唐、五代截然不同的面貌。大量新品种、新样式出现,加工工艺和装饰趣味也有所转变。其中不少品种被元代和明初继承。这一时期,可以说是古代首饰发展重要的承前启后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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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34409 相比于晚唐五代花枝招展的大型簪钗头饰,宋代头饰风格整体呈现自盛大而渐细长的发展趋向。北宋前期一度流行巨大夸张的首饰冠梳,而后在禁令及整体风气的影响下,渐为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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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34411 为了配合冠子或顶髻,长脚圆头簪和长折股钗成了北宋后期最重要的首饰。长脚圆头簪是很具有代表性的宋式新簪式,簪首为一个带插孔的錾花圆球,簪身为一根细圆形的长杆,通长至少十五六厘米,甚至可达三十厘米以上,细长的簪脚能贯穿团冠前后,探出的簪首圆球既有装饰功能,又防止簪子滑落。在北宋墓葬壁画和传世的绘画中,举凡戴冠的女性,头上几乎都可以看到冠前中央露出的一截带圆头的簪首,冠后往往还露出簪脚,整体呈首尾下垂的半弧状。当然,簪子也可单插在头顶团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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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34413 在北宋后期,用一支长钗固髻是非常普遍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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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34415 折股钗是最基础的款式,很长,多在十几厘米,甚至超过二十厘米,可以贯穿全髻,多为日常固髻的功能性首饰。除了基础款式外,也有在钗首部分錾刻、钑打出纹样,或是“缠丝”,即密集缠绕的弦纹,或是“钑花”“竹节”,做出相对精细的图案来。当时成年女性最常见的头顶团髻,一般是左右横插一长钗,贯穿发髻中部或者偏底部,钗首和钗脚各露出一截在两侧,并且如长簪一样多半两头或钗首向下弯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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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34420 宋钱选《招凉仕女图》中头戴冠子、梳云尖巧额的宋代女子。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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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34425 宋佚名《杂剧打花鼓图册页》中戴耳饰、缠小脚的宋代杂剧演员形象。故宫博物院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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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34427 在中国汉族聚居区,耳饰被礼教与世俗普遍接受,始于宋朝。如前文所述,在汉族人的观念中,穿耳除了使男女之别极端化之外,实际上还有一层隐晦的含义。汉刘熙《释名·释首饰》记载:“穿耳施珠曰珰。此本出于蛮夷所为也。蛮夷妇女轻浮好走,故以此珰锤之也。今中国人效之耳。”从这段话可以看出,耳饰本为胡人风俗,汉人认为少数民族女子缺少礼教的束缚,故此行为少有约束,不甚检点,家人才让其穿耳垂珰,以示警诫。清代徐珂《清稗类钞》中也有类似观点:“女子穿耳,带以耳环,自古有之,乃贱者之事。”由此看来,穿耳之所以从宋代开始在汉族女性中流行,和理学兴起导致的女性地位没落是有密切联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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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334429 从北宋开始,女性将耳饰视为首饰中不可或缺的一种,就连后妃也不例外。宋代绘画中常见戴耳饰的女性形象,耳饰数量、种类也大大增加,耳饰大致可以分为耳环、耳坠和排环几种。北宋景佑三年(1036年)令所列宋代命妇首饰中就提到“珥环、耳坠”两项,大约挂以坠饰类可称耳坠,另有“珠翠排环”的称呼,当指垂挂成排珠坠的耳环。在故宫南熏殿旧藏宋代帝后像中,皇后和侍女均着长串珍珠排环(见本书第16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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