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0334550
1 元周朗《杜秋娘图卷》，此为汉族女子，面妆清淡雅致，蛾眉樱唇，头插大梳、凤簪，戴耳饰。故宫博物院藏
1700334551
1700334552
1700334553
1700334554
1700334555
2 刘贯道《元世祖出猎图》中骑马狩猎的蒙古族女子形象，素妆辫发，戴耳钉，丰腴强壮。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1700334556
1700334557
1700334558
1700334559
1700334560
元佚名《梅花仕女图》。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1700334561
1700334562
面涂金黄的契丹贵妇
1700334563
1700334564
元代汉族女子受宋代旧风潮的影响，妆容多素雅、浅淡。元曲中有“缥缈见梨花淡妆，依稀闻兰麝余香”的咏叹。含蓄内敛的樱桃小口依然流行，元代王实甫在《西厢记》中曾写道：“恰便似檀口点樱桃，粉鼻儿倚琼瑶。”这里的“檀口”指的是一种颜色浅红的唇脂。
1700334565
1700334566
在与北宋并立的辽代，契丹族妇女有一种非常奇特的面妆，称为“佛妆”。北宋叶隆礼在《契丹国志》中有记载：“北妇以黄物涂面如金，谓之佛妆。”这种面妆满脸涂黄，因观之如金佛之面，再加上契丹普遍礼佛崇佛，故称之为“佛妆”。北宋地理学家朱彧的《萍洲可谈》卷二中也载：“先公言使北时，见北使耶律家车马来迓，毡车中有妇人，面涂深黄，红眉黑吻，谓之佛妆。”可见与面涂金黄相搭配的还有红色的眉妆和黑色的唇妆，共同构成佛妆，这与汉族审美大异其趣，非常另类。北宋彭汝砺出使辽国，有感于此，专门赋一首极富谐趣的诗《妇人面涂黄而吏告以为瘴疾问云谓佛妆也》，以记此事，诗是这样写的：“有女夭夭称细娘，珍珠络臂面涂黄。南人见怪疑为瘴，墨吏矜夸是佛妆。”辽人称有姿色的女子为细娘，他又把辽女的“佛妆”误以为是得了使人脸色蜡黄的“瘴病”，读起来令人忍俊不禁。
1700334567
1700334568
宋人庄绰在他辑录轶闻趣事的《鸡肋编》中进一步介绍了这种被南方汉人误认为患有“瘴病”的妇女化妆法：“（燕地）其良家士族女子皆髡首，许嫁，方留发。冬月以括蒌涂面，谓之佛妆，但加傅而不洗，至春暖方涤去，久不为风日所侵，故洁白如玉也。”文中提到的括蒌即“栝楼”，是一种藤生植物，其根、果实、果皮、种子皆可入药。宋人唐慎微《证类本草》“栝楼”条谓其有“悦泽人面”的功效。唐代本草学家日华子在《日华子诸家本草》说栝楼子可“润心肺，疗手面皲”，栝楼根则有治疗疮疖、生肌长肉的作用。总之，栝蒌有治疗皮肤皴裂、冻疮的功效。可以说，“佛妆”是契丹贵族女性在冬季和初春季节独特的美容术，兼具保养护肤和美容妆饰功用。佛妆粉的主要原料是栝楼提取物，将之涂抹在脸上，形成一种黄色的保护膜，直到春天暖和时方才洗去，类似于今天的免洗面膜。因北地冬季严寒且多风沙，脸上加敷此物可抵御沙尘风雪对皮肤的伤害，经过整整一冬的保养，春暖花开时节再洗掉这层面膜时，皮肤便可“洁白如玉”。“夏至年年进粉囊，时新花样尽涂黄。中官领得牛鱼鳔，散入诸宫作佛妆。”对契丹女性来说，南国的胭脂粉黛比较适合夏天，却不能满足她们冬日的需求，她们对具有保养作用的护肤用品需求更为迫切，这使得宫中来自江南的女性也不得不入乡随俗进行效仿：“也爱涂黄学佛妆，芳仪花貌比王嫱。如何北地胭脂色，不及南都粉黛香。”
1700334569
1700334570
总之，作为契丹贵族妇女冬季独特的美容护肤术，“佛妆”既是辽国严酷的地理环境、气候特点及其独特的生产生活方式下的产物，具有护肤美容的实用效果，也与契丹人崇佛、礼佛的浓厚宗教文化氛围密切相关。
1700334571
1700334572
一字平眉的元代蒙古皇后
1700334573
1700334574
元代民间汉人所画眉式基本承袭宋制，多为清淡雅致的蛾眉、远山眉等。记录元代社会风情的《三风十衍记》云：“窈窕少女，往来如织，摩肩蹑踵，混杂人群，恬不为怪，然不事艳妆色服，淡扫蛾眉，以相矜尚而已。”元曲中也有描写“如望远山”的远山眉的句子：“今古别离难，蹙损了蛾眉远山。”另外，元代也有中间宽阔，两头尖细，形似柳叶的柳叶眉。元代杨维桢《冶春口号》中便有“湖上女儿柳叶眉，春来能唱黄莺儿”之句。
1700334575
1700334576
1700334577
1700334578
1700334579
契丹佛妆复原。模特：李依洋；化妆造型：李依洋；摄影：文华（泰岩摄影）
1700334580
1700334581
元代后妃的眉式颇具特色，据历代帝后像中所绘的诸多蒙古族皇后肖像来看，蒙古族女子大多脸形圆润，身形丰满，面部脂粉并无特别之处，也不施面花，非常自然素朴。但所有肖像，不分年代先后，均画“一”字平眉。这种眉式不仅细长，而且极其平直，大约取其端庄之态。皇后头戴蒙古族特有的姑姑冠，冠上垂挂以珍珠为主的华丽珠串，耳上是宝石耳饰，身上则穿交领大红织金锦袍服，珠光宝气，有着大漠独特的华美。
1700334582
1700334583
珠光宝气与简单发型
1700334584
1700334585
中国古代首饰发展历程中，元代是一个转折。元代之前，中国首饰主要以牙玉骨角与金银打造，珠宝镶嵌只是陪衬。但从元代开始，大量镶嵌大颗珠宝的金银首饰开始在贵族当中流行，并在后来的明清两朝达到极盛。当时的蒙古贵族，不论男女，均喜爱身穿金光灿烂的织金锦袍，头戴珠光宝气的耳环头饰，一派少数民族特有的斑斓景象。
1700334586
1700334587
元代贵族之所以崇尚珠宝，和蒙古铁骑横扫亚欧大陆有直接的关系。蒙古铁骑的西征虽然给中亚、西亚、东欧的各国人民带来了灾难，但客观上打通了东西方的贸易壁垒，促进了东西方文化、贸易的交流。贸易的往来首先影响的是贵族阶层，通商、进贡甚至是抢掠来的各地奇珍汇集于蒙古贵族之手。这种影响自然在他们的服饰上有所展现，不仅衣料要用织入金丝的织金锦和珍贵皮毛，还必加些金珠宝石。照《马可·波罗游记》所述，元统治者每年举行大朝会十三次，统治者和约一万二千名达官贵人出席，他们参加集会时，必分节令穿统一颜色的金锦质孙服，满身珠宝均由政府发放。元代贵族佩戴的宝石也种类繁多。不仅贵重，有许多还是海外各国来的，称为“回回石头”。仅《南村辍耕录》记载的宝石，红的计四种，绿的计三种，各色鸦鹘（即刚玉宝石）计七种，猫睛二种，甸子三种，各有不同名称、出处。统治者如此，上行下效，元代的时风自然也会受影响，人们大多喜爱黄金制品，尤其注重宝石镶嵌，追求一种金碧辉煌、珠光宝气的效果。
1700334588
1700334589
1700334590
1700334591
1700334592
元顺宗皇后像，画中人物画一字平眉，头戴姑姑冠。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1700334593
1700334594
1700334595
1700334596
1700334597
1 山西省临汾市洪洞县广胜寺水神庙明应王殿元代壁画《园林梳妆图》中画蛾眉、眉心点花钿的女性形象（赵学梅.唐风宋雨：山西晋城国宝青莲寺、玉皇庙彩塑赏析[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1.）
1700334598
170033459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