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0373623
1700373624
白茶松散自然,好似清霜凌露,透着清凉之美。白毫银针入水的腾挪浮沉,如玉在璞。白牡丹,两片碧绿的叶片、簇拥着胜雪的毫芽,宛如牡丹初绽。安吉白茶,绿中泛白,有白茶之名,却因烘青制作,归类于地地道道的绿茶行列。
1700373625
1700373626
红茶条索紧结,乌黑油亮,匀整肥厚的叶片,裹着淡黄色的芽尖,那是春天生长的痕迹。明显显毫、色泽金黄的芽茶,非夏即秋。不同季节的茶,各自保留着不同的特征和味道。红茶的家族里,尤数祁门红茶苗锋紧秀,纤细的身材,却是群芳里最香的。
1700373627
1700373628
“铁色皴皮带老霜,含英咀美入诗肠。”醇厚的乌龙茶,外形粗壮,条索扭曲似龙。沸水润开后,叶底绿叶红镶边,有中年之美,其色其香,容易让人联想起黄庭坚的诗句:“花气薰人欲破禅,心情其实过中年。”最美的还是铁观音,皮色砂绿起霜,美似观音重如铁。
1700373629
1700373630
有着枯萎之美的老茶,叶片破碎,红、黑、灰、褐多色并存,含着沧桑之气。遇水后却是光彩照人,令人刮目相视。水是茶的春天,无关茶的沧桑流年。沧桑而历经岁月的茶,如同阅历深厚的老友,总让人胃肠温暖。老茶、老友、老盏,皆因岁月温润如玉,丰厚而绵长。
1700373631
1700373632
1700373633
1700373634
1700373636
茶席窥美 茶汤瑰丽,春意盎然
1700373637
1700373638
假如再一次端起唐代煎出的那碗茶,我们一定会陶醉在那隽永的汤花里。聚浮在茶汤里的茶沫,“若绿钱浮于水湄,又如菊英堕于樽俎之中”。散布在茶汤里的汤花,“如枣花漂漂然于环池之上;如回潭曲渚青萍之始生;又如晴天爽朗,有浮云鳞然”。在唐代的茶汤里,白的是煮沸后形成的沫饽,绿的是茶叶的碎末。重华累沫,白如积雪,艳若春花的茶汤,让人不饮自醉。
1700373639
1700373640
宋代的主流饮茶方式,需要先煎水,后点茶,茶汤水乳交融,兔毫盏里,却是另外一番模样。宋代陈崖诗云“碧玉瓯中散乳花”,苏轼写道“烹茗僧夸瓯泛雪”。要论描写茶汤的生动可爱,当推刘过的“滚到浪花深处,起一窝香雪”。如逢月近中秋,兔毫盏里,一定会“照出霏霏满碗花”。如果更有闲情,可以学学古人,下汤运匕,别施妙诀,使汤纹水脉形成物像,玩玩茶汤的分茶游戏。“绿泛一瓯云,留住欲飞胡蝶。”宋代朱敦儒在《好事近》中,描述了绿茶茶汤中显现的云朵。杨万里在《谢岳大用提举郎中寄茶果药物三首日铸茶》中写道:“松梢鼓吹汤翻鼎,瓯面云烟乳作花。”文人喻良能也有关于茶百戏的诗句:“故遣新茶就佳硙,要供戏彩满瓯云。”
1700373641
1700373642
元代,茶叶的揉捻工艺出现,为明清的乌龙茶、红茶等其他茶类的出现,创造了技术条件。
1700373643
1700373644
1700373645
1700373646
1700373647
金黄油亮、红中泛金的茶汤,反映着茶的品质。
1700373648
1700373649
明清以后,当茶叶的瀹泡法成为主流,吃茶变成喝茶,茶汤里不再有茶末,通透油亮的汤色,成为判断茶叶优劣的第一审美。
1700373650
1700373651
六大茶类出现后,茶席上的色彩,开始怡红快绿、灿烂缤纷。汤色从淡绿、黄绿、橙黄、橙红、石榴红到酒红、血珀红,见微知著地反映着茶的制作工艺、发酵程度、焙火高低、陈化程度等。喝汤不吃茶的便捷瀹泡法,丰富了茶席的视觉色彩,但也缺少了茶汤“花乳清泠偏知味”的厚度与质感。
1700373652
1700373653
1700373654
1700373655
1700373657
茶席窥美 茶景如画,蕉荫竹翠
1700373658
1700373659
“更作茶瓯清绝梦,小窗横幅画江南。”陆游的这句茶诗,十分符合对茶席环境的要求。要营造一个清绝有画意的茶席,是需要江南的青山隐隐、碧水迢迢、粉墙花影、草木盈窗,来作为茶席的背景衬托与装饰的。如果有条件,我们尽可能去野外清幽处,布席品茗,局限于都市的逼仄,我们更多的选择,可能会以室内为主。如果不能像郑板桥那样,“买尽青山作画屏”,我们就要学会开动脑筋,自己动手,去创造可行、可望、可赏、可居的茶境,引人入胜,娱己乐人。
1700373660
1700373661
简单地回望一下,我们会发现,远在唐代,人们已经非常注重茶席的择境了。唐代顾况《茶赋》中说:“杏树桃花之深洞,竹林草堂之古寺。”这真正是饮茶的理想环境。鲍君徽与友人的东亭茶宴,选择在“幽篁映沼新抽翠,芳槿低檐欲吐红”的清雅美景里。灵一的《与元居士青山潭饮茶》诗,把茶境描述得更具禅意:“野泉烟火白云间,坐饮香茶爱此山。岩下维舟不忍去,青溪流水暮潺潺。”从唐诗中我们可以读出,竹林、花下、清泉、溪畔,都是唐人品茶的好去处。
1700373662
1700373663
宋代茶肆兴盛,除了像唐代一样,选择闲适幽静的环境之外,宋人开始注重室内环境的营造,使得插花、挂画、焚香、分茶,共同成为文人雅士的四般闲事,不宜戾家。李清照有“生香熏袖,活火分茶”、“莫负东篱菊蕊黄”之句。葛绍体有首梅花映窗的茶诗,与杜耒的“才有梅花便不同”心有灵犀。他这样写道:“自占一窗明,小炉春意生。茶分香味薄,梅插小枝横。”秦少游也有窗下喝茶的诗词:“松然明鼎窗。”由此可见,宋人非常注重利用窗户的渗透,沟通茶室内外的风景,在茶席上造境,这就是所谓的“尺幅窗,无心画”。
1700373664
1700373665
1700373666
1700373667
1700373668
茶席造境的尺幅窗,无心画。
1700373669
1700373670
明代茶席的择景造境,趋于精致隽永、清幽脱俗,茶席渐渐有了书卷气。随着茶寮的出现,更多宜茶的佳境,进入了文人隐士的视野。徐渭《徐文长秘集》中倡导茶境之宜:“品茶宜精舍、宜云林、宜寒宵兀坐、宜松风下、宜花鸟间、宜清流白云、宜绿鲜苍苔、宜素手汲泉、宜红装扫雪、宜船头吹火、宜竹里瓢烟。”同时代的许次纾,《茶疏》中也提出最佳饮茶的时宜:“明窗净几、风日晴和、轻阴微雨、小桥画舫、茂林修竹、课花责鸟、荷亭避暑、小院焚香、清幽寺院、名泉怪石。”屠隆的《娑罗馆清言》里对茶境的设计,真的让人心骨俱冷,体气欲仙:“竹风一阵,飘扬茶灶疏烟;梅月半弯,掩映书窗残雪。”更让我们称绝的是,陈洪绶的《品茶图》中,主人坐在碧绿的蕉叶上听琴瀹茶,当属饮茶史上清雅之至的不二人选。
1700373671
1700373672
[
上一页 ]
[ :1.700373623e+09 ]
[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