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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Anne Higonnet,“The Other Side of the Mirror,”in T. J. Edelstein(ed.),Perspectives on Morisot, New York: Hudson Hills Press, 1990, p.75.这幅画像题为《斜倚的莫里索》(Berthe Morisot Reclining),现藏于巴黎的马蒙丹莫奈美术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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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这些画作包括1893年的《裘丽拉小提琴》(Julie Playing a Violin)。1886年的《起床》(Getting Up)表现的也是同一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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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转引自Jackie Wullschläger,“Berthe Morisot: How the subversive female Impressionist shaped the canon,”Financial Times, June 20,2019。https://www.ft.com/content/ea878940-91e2-11e9-b7ea-60e35ef678d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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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画·影:穿衣镜全球小史 尾声 大镜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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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本书的“楔子”说的是人们在没有获得大镜时对大镜的想象,此处的“尾声”则是关于人们获得大镜后对它的想象的失去。其间的症结并不是物质意义上的消失,实际上大镜越来越多地充斥于日常生活之中——在百货商店的更衣室、十字路口的转角处,甚至公共场所的洗手间。关键的是,可能正是因为这种无处不在,大镜逐渐在艺术创作和流行文化中失去了它的魅力,也失去了它的深层意义和对艺术想象的刺激,蜕变为纯粹功能性的私人或公众设施。它不再象征财富和权力的拥有也不再激起内心深处的欲望和憧憬,剩下的就只是一块镀了水银的大玻璃,损坏了便很容易再换上一块。吟咏这个失落过程的艺术作品可说是“穿衣镜的天鹅之歌”,而其中最动人的一首,在我看来是印度电影大师萨蒂亚吉特·雷伊(Satyajit Ray,1921—1992年)于1958年导演的电影《音乐室》(The Music Ro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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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Ⅱ.1(a—k) 萨蒂亚吉特·雷伊导演的电影《音乐室》中的镜头。195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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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黑白电影表现的是一个世界的消亡,一起失去的是属于这个世界的音乐、舞蹈和建筑。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个名叫罗伊(Roy)的没落领主,他的先祖曾经拥有过大片土地和大量财富,但到他手里就只剩下一座空荡的宫殿和保险箱中迅速消失的珠宝。石筑的宫殿矗立在荒凉的大河之滨,沙岸上没有任何树木或其他建筑以软化它的轮廓(图Ⅱ.1a)。它黑黝黝的巨大侧影像是一只临死前的大象,既是一座纪念碑又是一座废墟(图Ⅱ.1b)。罗伊一个人居住在这个充满回音的大厦里,只有一名仆人和一个管家陪伴。他的妻子和儿子在一次暴风雨中葬身洪水,留给他的是殿堂中的更多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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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殿的核心是一间叫作“音乐室”的大厅,同时是影片事件发生的中心场所和往日记忆的寄托之处。在罗伊熟悉的那个世界里,有地位的世袭领主们也是传统音乐和舞蹈的鉴赏家和保护者。音乐室中举行的演出——只有同等身份的上层男性才被邀请观看——是他们生活中最隆重的场合,因为这些活动不但显示出他们的权势和影响力,更重要的是证明了他们所拥有的文化,以及连带的艺术趣味和礼仪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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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开始不久就呈现了这样一场演出——罗伊回忆中的倒叙起始。那时他尚未被生活完全击倒,他在音乐厅中四顾晲视的目光仍然充满相当的自信。这时我们看到了这面大镜子,以它不同凡响的尺度和豪华的镜框映出他的身影(图Ⅱ.1c)。竖立在舞台后壁正中,它的巨大镜面反射出音乐室的整个空间,从最远处的门口到席地而坐、抽着水烟的观众,再到更近处的歌手和乐队(图Ⅱ.1d)。这个宏观场面在影片中出现了三次,围绕着罗伊组织的三次盛大演出,以精彩的歌舞和空间的微妙变化支撑起整个电影的美学结构。当镜头向前推进显示演员的身段和表情,镜子出现在他们背后有如肖像画框(图Ⅱ.1e)。而从罗伊和客人们的角度,他们所欣赏的既是面前的演出也是镜中的自己,还有环绕的仆从,在无声镜像中有节奏地挥动着巨大的羽扇(见图Ⅱ.1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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