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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再就历代冕服属于考证方面的既有形象又有解释文字者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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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明人的《三才图会》中有黄帝轩辕氏、秦始皇、汉光武帝、汉昭烈帝、吴大帝、宋武帝、明武宁王徐达、武靖王李文忠等像,都作冕旒像。其中如黄帝像,恐是据《世本》等书所云“黄帝作冕旒”而绘制的。后汉宋衷在注《世本》中也说,“礼文残缺,形制难详”,再同武梁祠石刻对照一下,此像当不可靠。秦始皇的像,可能亦是依据挚虞《决疑要注》所云“秦制唯以玄衣绛裳一具而已”,但又说:“汉兴亦如之”,倘秦有衮冕,则汉初亦有衮冕了。又云:“汉明帝按古文图书复造冠冕”之说则相戾,所以此像亦不可据。对明代二王像当是可以为据。至于《三才图会》一书,其对历史服饰研究是起着作用的。从其中可探索历史上的历代服饰,尤其对明代服饰,当为一重要的形像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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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三礼图》为后汉郑玄、阮谌撰,今已佚考,现只有文字记载,且只载了冕板的形制,亦是从《后汉书·明帝纪注》,《显宗纪》章怀太子注及《春秋左传·桓公二年正义》中引见,没有图可参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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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礼图》,五代末至宋初聂崇义撰,于宋建隆二年(961年)考证而进之于上(宋帝),并云:‘仿虞,周,汉,唐之旧制而制定,当时并诏尹拙、窦仪参校,并于四年用此制式服之用以合祭天地于圜丘,至太宗时仍用之。”聂氏的《三礼图》引郑氏、阮氏的《三礼图》及张镒、梁正等旧图,又从他书搜集辑而为之,聂氏对于旧图也作了不少的驳议。今作者所见的三礼图,一为《析城郑氏家塾重校三礼图》前二卷中的《新定三礼图》本,另一为《古今图书集成,礼仪典》中所载的《三礼图》,都是有文字、有图像。今郑、阮等旧图已不可见到。聂氏既称对旧图有所驳议,则当时聂氏当能见到过郑、阮、张、梁诸人的图。今聂氏的《三礼图》中也附有旧图及新图。聂氏的《三礼图》,作于五代、宋初时,所以时间也是属于早的,他的见闻也较后人为广。但也有人说,惜其图也已尽失,不过在至道初(995年),尝将聂氏礼图刻板,并置于论堂上;咸平(998年)真宗尝到学宫观览过,后来被毁,但得其中六本保存云云。今聂氏礼图中的关于冕服图,据跋云系据宋刻影印,观其图对于冕加于冠卷及武之上,衣不画日、月二章当为周制。他如佩玉,后系绶,前系韨,上公衮冕亦用降龙等均相符。龙、山、虎蜼、火诸章的纹样,当非周代的形态,唯其文字都是依据虞、周、汉、唐之旧文及参引《周礼》等经文而撰的。因而后人有“观者就文考之,犹如观三代法物”的评价。今天来说,关于冕服的参考仍可依之为据,即其图来说,也是值得在它的基础上,与如阎立本所作的等图相为对照,作进一步对古代冕服制度的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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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图书集成·礼仪典》中所载冕服形象,因未说明所引何本,其图像较《析城郑氏家塾重校三礼图》中的《新定三礼图》细致。但所作冕则覆之于通天冠或梁冠之上,章文中添以云纹,韨上不作山、火等章,同《新定三礼图》比较,似属较后期所作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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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陈祥道《礼书》(1086年陈氏曾任太常博士),是继聂崇义后一部研究古代制度的礼书。此书有文字有图像,在序中自云:“近世聂崇义之图,或正其所失,或补其所阙。”所作的形像大体与聂图相类。冕亦覆在冠武之上,衮服亦不加日、月章,当亦为周制。龙、山、宗彝、藻、华虫、火、黼、黻章,玉佩,韨及纮形制等,都是可作参阅的,其中龙章较聂图古朴些。该书与聂图同为探索古代冕服制度之礼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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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事林广记》,宋末人作,有八、六、四旒冕图样。冕作前圆后方,前低一寸二分,注文云为玄衣而裳,有山、华虫、虎蜼、火、粉米、藻、黼、黻等章文,佩、绶形制,冕旒,图像较简略,且冕下作弁状,与古制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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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仪礼图》有天子冕,冕前圆后方,长一尺六寸,广八寸,前低一寸二分,垂十二旒,十二玉,长尺二寸齐眉,武之色以缯为之,有纽、笄,垂纮悬瑱。另一图作武约六寸,冕平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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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五经图》的衮冕图。注文曰依《周礼》司服所云的制度而绘的,有十二章纹样,佩玉形制。另一冕制前后有旒,冕覆于通天冠或梁冠上,冠前有山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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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图2.6.36至四2.6.44中有关韨、绶、大带、十二章纹样,只作为参考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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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冕服考》,清代焦廷琥撰,对于历代冕服的形制及演变,考之颇详,对我们后学者的帮助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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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服饰史 第七节 冕服中的几点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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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将历代有关冕服的记载,作了较有系统的解释,可以从中看出冕服的起始和其历代的演变。现再就下列几个问题,提出一些个人的补充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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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冕旒有前无后的问题。古代是前后都有垂旒的,至汉代就有两种说法,天子是前后有的;群臣则是有前无后。宋代陈用之已说过这是不合古制的。这一点可从沂南县石刻画像中看出是前后都有旒的,所以汉时不一定都是有前无后的,因为此画像石是东汉时所作的。南朝也有这种有前无后的说法。但现在北朝出土物中所见到的,大多作前后有旒的。南朝的形像目前虽没有发现,但北朝的形象如此,决不会反比南朝更符合古制。这可以补文字记载的不足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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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冕旒前垂四寸,后垂三寸。自汉以后及南朝的梁,记载中都有此说。设若天子十二旒,前垂四寸,每寸间就得有三就,贯珠三颗,似乎距离太近;如后垂三寸,这样一寸间就要贯珠四颗,颇不合理,与垂旒的本义即所谓垂旒以示目不邪视的含意相违。即使如沂南画像石中的形象,它的旒虽只一玉或一珠,但其长度也垂至额上,当时记载上从何算起,也没有交代。我疑其或为自冠武下算起计其长度,则其长在眉下,似属近情。又汉所载的也未明言是天子的,抑系群臣的垂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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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垂旒之长及眉或及肩,从记载中是以齐肩、齐膊为多。作者意为及肩似过长,及眉似嫌短。但古人对于“及”字,往往有似是而又非是之意。设若以天子之旒垂十二就,就间相去一寸,每就贯一玉计则十二玉,也即一尺二寸之长,古尺较短,也不致及肩。又如从冕下垂起算,除下的冠武(后世为通天冠介帻)以六寸计,则所得垂旒,其长度约在武下六寸,即额下六寸,这样则其长度约在鼻唇间,近乎及肩,如此也合乎古人所说的“及”字之意。唐代阎立本所作的帝王图像,往往加长至肩。作者意为一是艺术上的带有夸张的手法;二是玉与玉间不一定依古制为一寸的距离,因隋志有“冕齐于膊”之语。聂氏《三礼图》及陈祥道《礼书》中所作的冕旒,其长度大致也在鼻唇间,似较为适当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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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天子的冕旒,每旒垂十二玉,玉间相去一寸,其长为一尺二寸。若公、侯等九就九玉,七就七玉,倘仍以就间相去一寸计,则九就九玉者,其冕旒长九寸,侯伯之旒则长七寸,公之孤四旒,用玉四则只有四寸之长。唐代孔颖达《礼记.玉藻》疏中说,天子齐肩,则诸侯以下各有差降;并云以旒数垂的长短为差。唐代贾公彦《周礼·夏官》疏谓缫有差降,玉无差降。宋代郑锷谓公、侯、伯的旒也与王同,用十二就十二玉为之,唯以缫色及玉之次者珉玉而别之。如此天子与诸臣旒都用十二玉,则其旒之形制相仿而易混,郑锷所说的似亦不甚妥切。设如按就与玉的多寡而定其旒之长短,则如公之大夫、子男之卿再命者再就(二命),则二玉之旒,其短等于不设。兹观陈祥道《礼书》所作的图像中画的冕旒(见图2.6.27、图2.6.28),长短是有差降,但其差不像一为九寸而一为二寸长者,其诸侯之卿元冕三旒三就,诸侯之大夫元冕为二旒二玉,不过其就间相距较疏,不作就间一寸之规定。又据《隋志》载:炀帝为太子时因冕旒用白珠及长与天子相近,曾奏请改旒用青珠,旒为九旒,长也较隋天子降二寸,短不及膊,如此则原为十二寸改短为十寸,九旒而十寸,其间也是不完全按一玉一寸距离计。盖十二就一尺二寸长是专指天子的旒而言。这样乃见其差降等级,似较为允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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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充耳悬瑱。悬纩的大小,也有二说,一说为如丸之大小;另一说为如桔之大小。但桔与丸之大小,也很难定其量度,且桔有大小,丸也有大小,倘以今之桔来衡量之,似乎过大;倘用纩绵如小桔样者,还勉为可悬,如以玉为之,则不可承受矣。兹从历代所作的形象来衡量,大抵以其大如蚕豆般为恰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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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十二章纹的色彩,历史中记载亦不多,只有《尚书大全》中有“山龙纯青、华虫纯黄作会、宗彝纯黑、藻纯白、火纯赤”,又“山龙青也、华虫黄也、作缋黑也、宗彝白也、藻火赤也”。’《隋书·礼仪志》引《尚书大全》并说“以此相间而为五彩,郑元议已自非之”。并云:“五彩相错,非一色也,今并用织成于绣五色错文’云云。其他如黑与青谓之黻,即左青而右黑。黑与白谓之黼,即刃白而銎(穿柄处)黑,对于黼黻之用青黑白三色当属无疑。但在宗彝的色泽上,有纯黑、纯白二说。所以说用白色者,以宗彝有虎、蜼,虎与青龙相对,东方色青故以龙青;西方金色白以虎,故宗彝用白,此则以五方之色而定纹样之色。但宗彝乃画绣于衣,衣玄而宗彝也用黑,则二者相混,故以郑说宗彝用白,而虎蜼像其本色为之较合。南方火,火赤色,且火色本赤,当无疑义。唯藻色有白、有赤。郑玄云:藻水草苍色,则藻之本色亦苍为较符。粉米为白色,因象粉米之色亦合。他如日、月、星辰也应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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