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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之原料,除犀、兕的皮革外,又有用鲛鱼的皮作甲者。《国语·越语》:“今夫差衣水犀之甲者,亿有三千。”这样多的甲,属于形容其多(《吴越春秋》作十万三千,较切)。水犀当属水牛的皮革,宋代程大昌说是用鲛鱼皮为之。《荀子》曰:“楚人鲛革、犀、兕以为甲,鞈如金石。”亦言其用鲛、犀、兕之皮作甲,且都是坚如金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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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片与甲片之间,用绳组相缀而联系之。《吕氏春秋·有如览》:“邾之故法,为甲裳以帛(以帛缀甲),公息忌谓邾君曰,不若以组。”盖用组条联甲札也(见图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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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上加漆文或以各色漆,漆其甲体。《左传》:“襄公三年春,楚子重伐吴,为简(选)之师,克鸠兹至于衡山,帅组甲三百,被练三千。”组甲用漆甲成组文。又《吴越春秋》:“夫差临晋,与定公争长。吴师方阵而行,中校之军,皆白裳白髦,素甲,望之如荼(茅草秀出之穗的颜色);左军皆赤裳赤髦,丹甲,朱羽之矰(矢),望之若火;右军皆玄裳玄舆,黑甲,乌羽之矰,望之如墨(《国语·吴语》白髦作白旂[通旗],赤髦作赤旟,玄舆作玄旗)。”墨即漆甲成黑色(按:舆当为旟,旟亦旗也,画鸟隼谓之旟)。素甲、丹甲、黑甲,此都是说明甲片上涂以各种颜色的漆。出土实物残片上亦发现有漆者。《左传》成公十六年“有韦之跗注”,是赤色。【1】韦用茜草染革为赤色,这是古之皮有染以色者。跗注,其式一若胫缴,但上连属裤,为当肘的一种戎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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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代的兵事之服,除甲胄外,一般都以赤色。如《周礼·春官》载:“凡兵事韦皮服”,即以赤色的熟皮革为弁。同时又以赤色为衣裳。前面所说的韦之跗注,韦也是赤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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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赵国的卫护王宫的卫士,都服黑衣,其他诸国虽未闻,想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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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甲的外面,有的披以外衣的叫做衷甲,即甲不露出在外表,其所披的,当是比练袍更精美的战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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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服饰史 第二节 周代前后的生活及仪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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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代仍认为天是主宰一切的,物质赖以生存的是天地即天时四季变化,而地之所生的万物,也就是人赖以生活的各个方面,所以极为尊而敬之。因而要用祭祀之礼使其为人类造福,如郊天祀地、山川、社稷等的祀典。同时对于种族得以繁衍的祖先同样也极尊重,祈求为子孙造福,以及生死、婚配之类,都作为毕生的重大事件,于是就有宗庙之祀及婚嫁之礼。这形成了周代或周代以前的生活礼仪习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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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周代,分封的制度已确立,所分封的各大小国之间,即所谓诸侯与诸侯间及诸侯与天子间的各种来往,于是就有觐见、飨宴、相见等礼。《周礼》有:“以吉礼事邦国,以禋礼祀昊天上帝,以实柴祀日、月、星辰,以槱(同积)燎祀司中司命、风伯两师;以血祭祭社稷,五祀五岳;以貍沈(埋于山、沈于水)祭山林川泽;以疈辜(砾牲)祭四方万物;以宾礼亲邦国,以军礼同邦国,以嘉礼亲万民”等典礼。前面所说的服饰制度,也就是为这种典礼所穿着的。如祀昊天上帝服大裘而冕,享先王则衮冕等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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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上述各种礼仪上的所需,再加上天子、诸侯统治下的各种职官,等级尊卑,礼的重次等,彼此间酬酢相见、拜会之礼也随之而作出规定。《周礼·天官》载:“太祀掌六祝之辞……辨九拜,一曰稽首、二曰顿首、三曰空首、四曰振动、五曰吉拜、六曰凶拜、七曰奇拜、八曰褒拜、九曰肃拜。”这九种拜中的四拜为正拜,即稽首、顿首、空首、肃拜。妇人行礼则以肃拜为主。关于这种拜的形式现从略,但是作揖打拱,手持兵器而先屈一膝之拜及穿戎装甲胄者不拜跪等犹能从画像等中见之,《礼祀·少仪》中所说的“武车不式,介者不拜”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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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这九拜之外,还有袒和肉袒之礼,是礼中的至敬者。袒就是袒露臂膀,遇丧事与割牲都有袒袖之礼。《史记》中所说的周武王伐纣克殷,微子持其祭器,到周武王的军门,肉袒面缚,膝行而前,周武王放了他的缚而复其职。又《左传》僖公六年“许男面缚衔璧,大夫衰绖,士舆榇。”肉袒即露臂;面缚即反缚二手于后;膝行即以二膝跪地而行,衰绖即丧服之饰,这当然是礼中敬之至的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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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代室内起居还没有如现在的凳、椅一类的家具,所以当时在室内是铺有席子,人就坐在席上。《周礼·春官》“司几筵掌五几五席之各物,辨其用与其位,大朝觐、大享射、凡封国命诸侯,王位设黼依(一作扆),依前南乡,设莞筵纷纯加缫席画纯,加次席黼纯,左右玉几,甸役则设熊席,右漆几。”依,就是类似后世的屏风;莞筵缫席,是用一种蒲苇类编织而为席,亦有用挑枝竹或笋皮编者;熊席则设在野外所征之地,在席周缘则加纯缘。《论语》中也说“席不正不坐。”这都是当时人是坐在席上的记述。铺席的多少,也是尊卑之别的表示。天子用席五重,诸侯用三重,大夫再重。由于室内铺席,所以要脱了鞋子才进入室内,以免尘污之嫌。《礼祀·曲礼》“户外有屦,言闻则入,言不闻则不入”,即是说在门外有脱屦在,有二人在内,必须听到其高声谈论时才可以进去。春秋时晋平公有一次召师旷,师旷上堂没有脱履,平公怒曰:“安有人臣履而上人主堂者乎?”除了入室须脱去鞋子外,在燕宴场所,还得脱去所着的袜子。《日知录》曰:“古人之袜,大抵以皮为之。”《左氏传》曰:“古者臣见君解袜,既解袜,则露其邪偪。”《左传》载:“哀公二十五年,卫侯为灵台于藉圃,与诸大夫饮酒焉,诸师声子袜而登席,公怒。”注:“古者见君解袜。”在燕时解袜且以跣足为欢,但是在祭祀时则不以跣足乃为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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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席子当然也不易发现实物,至于几则在稍后时已有发现。据汉代阮湛云:几长五尺,高三尺,广二尺。马融以为长二尺,二端赤,中央用黑漆,恐亦据汉几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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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坐在席上,当时坐席的形式是将两膝着席,把臀部压在后足跟上。若彼此有所敬时,则把身引直伸腰即是跪,或俯手作揖,或二手下席即是拜之礼。所以拜之礼也较方便,因而一日之间宾主相答有百拜,盖亦言其拜之多也。这种跪坐的形姿,在后世的画像石等都能看到(见第一章图1.1.8、图1.2.2、图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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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服饰史 第三节 周末赵氏的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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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周代末年,处在西北的赵国与东胡(今内蒙南部、热河北部及辽宁一带)、楼烦(今山西西北部)接界,这两个少数民族都是善于骑马矢射的。当时汉人的战争是用车战的,车战是便于广大平原而不利于崎岖山谷之地,而骑射较轻捷灵活,所以《日知录》云:“春秋之世,戎翟之杂居于中夏者,大抵皆在山谷之间,兵车所不至。齐桓、晋文仅攘而却之,不能深入其地者,用车故也……骑射所以便山谷也,变服所以便骑射也。”赵武灵王鉴及于此,所以毅然要习骑射,改服饰即是这种原因。《史记·六国表》云:“赵武灵王十九年初胡服”。又《赵世家》传:“武灵王平昼闲居,肥义侍坐……曰:今吾将胡服骑射以教百姓,而世必疑寡人。”即欲改变其固有的服饰制度而穿胡人的装束,并施之于朝会之间。这种变易是为当时所不许可,因而他与肥义商量,但为了适应战争的需要和能制敌取胜,谋之于赵族中的年长者,欲同起模范作用,最后取得到了一致意见,就决然变服。这就是赵武灵王所以要改服的经过和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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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欲改变的胡服是怎样形制的呢?唐代张守节正义谓主要是废弃上衣下裳,最主要是改去下裳,即废去下裳而只着裤,这种形式在当时是不符合朝会之间的礼服制度的。清代学者王国维氏说:“古之亵衣,亦有襦裤。《内则》:衣不帛襦裤。《左氏传》:征褰与襦,褰亦裤也。然其外必有裳若深衣以覆之,虽有襦裤,不见于外。以裤为外服,自裤褶服始。然此服之起,本于乘马之俗,盖古之裳衣,本(为)车(中)之服,至易车而骑,则端衣之联诸幅之裳者与深衣之连衣裳而长且被土者,皆不便于事。赵武灵王之易胡服,本为习骑射计,则其服为上褶下裤之服可知,此可由事理推之者也。虽当时尚无裤褶之名,其制必当如此,张守节废裳之说,殆不可易也。”王氏,从先前的端衣和深衣等的形制上,从便于骑射的实用价值上,从胡人与汉人生活仪俗上进行推论,说明张氏的论点是合理的。虽当时还没有裤褶服的这个名称,裤褶服的名称始见之于汉末,但从而推之于赵武灵王的胡服形制,也是确切的。因衣裳、襦裤、深衣、袍,汉人早已服之,非此服则无服可改。《事物原会》引《舆服杂事》云:“赵武灵王有裤褶之服。”按所谓褶,即衣之在上者,也是着之于外的,其形制为短身而广袖的袷衣,也有说是一种左衽的短袍。左衽是胡人衣式的特点,广袖想是从胡俗窄袖,为适应汉族服式而演变过来的(见图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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