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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字员们在白天处理专利文档。到了夜里，肯、丹尼斯和其他人就用这台PDP-11开发软件。开发得在晚上进行，而且要万分谨慎，才不会干扰打字员工作。PDP-11没有硬件保护机制来防止程序干扰操作系统或其他程序，无心之失很容易使系统崩溃，文件系统错误也会弄丢每个人的工作成果。专利部门尝到甜头，又为Unix团队买了一台PDP-11，组员们这才能够全天进行开发。这个版本成了Unix的第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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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1所示为一张1972年的公关图片，展示了肯·汤普森和丹尼斯·里奇使用运行早期版本Unix的PDP-11的情形。那台计算机显然是PDP-11的特制型号PDP-11/20。靠近顶部的圆形器件是DECtapes，一种磁带设备，拥有144K个18位字长的存储能力。它可以读取或写入单个磁块，所以能用作虽然慢速但却可靠的临时存储设备。磁带可拆装，所以也能用作备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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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1 肯（坐者）和丹尼斯使用PDP-11，约1972年（维基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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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1中，肯正在用一台Model 33 Teletype打字。这种电传打字机既慢又吵。它基本上是一种计算机控制的电子机械打字机，只能输出大写形式，每秒10个字符。Model 33是1963年推出的，但更早的型号从20世纪30年代早期就开始广泛使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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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letype公司是AT&T旗下企业，其产品广泛应用在贝尔系统和其他地方，最初用来传递信息，之后用来连接计算机。在电传打字机上输入的内容会传送到计算机，运算结果（以大写形式）输出到长条纸卷上，图中只能看到纸卷的顶端部分。可以说，Unix中许多命令都很短，原因之一就是在Mode 33上输入非常费力，而且输出速度太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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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甚至试图制出一台“便携式”Model 33。键盘和打印机被塞进类似手提箱的容器里，理论上可以随身携带，但你不太可能扛着25千克的东西走很远。（它也没有轮子。）它通过拨号电话和内置的声学耦合器连接远端计算机：将电话听筒插进一对塑胶插座，耦合器把数据转换为声音，回传时把声音转换为数据，就像传真机那样。我试过几次把这种终端机拖回家，要说它“便携”，实在太过宽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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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del 37 Teletype问世后，情况有了明显改善。它能输出小写字母，而且速度更快（从每秒10个字符提升到15个字符），但用它打字还是太费劲。它有个扩展打字盒，能输出数学符号，对于撰写专利申请书和技术论文非常有用。它还能以半行为单位来回卷纸，这样就能输出数学上标和下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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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纸是个技术活：要想装一盒折叠打印纸上去，须得技艺纯熟。有一次，鲍勃·莫里斯给乔·奥桑纳发了一条信息，其中包括100个反向换行。乔读信时，Model 37开始吞纸，最后将纸吐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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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早期的若干年里，鲍勃占据了我对面的办公室。“罗伯特·莫里斯”这个名字在贝尔实验室很常见。实际上，几年之后，会有另一位罗伯特·莫里斯来坐这间办公室。所以，鲍勃常常收到误寄的信函，他寄回如仪，并解释说自己不是那位收件人。有封信函是公司其他部门精心设计的蓝图，在其上面写着“请签署姓名首字母并寄回”，没完没了地误寄给莫里斯。试过几次沟通无效，鲍勃干脆签上姓名首字母寄回去。这样的信函再也没有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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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IX传奇：历史与回忆 3.2 Unix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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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位MTS都有独立办公室，但很多Unix开发工作还是在一个叫作“Unix房间”的共享空间进行。那些年里，Unix房间的实际所在地换过几次，但一直是大家互通有无、分享点子或只是随便聊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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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Unix房间曾短暂地安置在PDP-7所在的2号楼4层，但后来很多年里主要是在2号楼6层的2C-644房。2号楼只有5个办公楼层，6层基本上是一条服务走廊：光线昏暗，两侧是储藏区域，紧锁的铁笼里装满尘封的报废设备。走廊尽头的开放区域摆放着自动售货机，售卖奇差无比的咖啡和味同嚼蜡的糕点，给深夜编程者提供燃料。另外还有一些封闭空间，Unix房间在其中之一里待了起码10年时间。PDP-11放置在这个房间，图3-1所示的肯和丹尼斯的照片就是在这里拍摄的。加上几张桌椅和一些终端机，这里就成了很棒的共享工作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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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7中心以外的Unix早期拥趸中，有一位非常杰出的理论物理学家。为逝者讳，姑且叫他“M- L-”好了。M- L-渴望使用Unix，他预见到物理学研究将大量使用计算机。他善良而大方，就是话多，能听得你耳朵起茧子。只要他一开口，就谁也就没有办法拦得住他之后一小时的独白。于是，有人在Unix房间的门上挖了一个小孔，这样我们就可以在进门前窥视一下，看看他是否在里面。这就是所谓的“L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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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Unix房间搬到5层9号梯的2C-501室，就在我办公室附近的拐角处。Unix房间添置了各种咖啡机。最初是带有加热器的普通咖啡机，可以保持咖啡温度，直到加热器烧掉（或者咖啡机烧掉，这种事经常发生），然后是一系列越来越昂贵的浓缩咖啡机和磨豆机（图3-2），最后那台咖啡机价值大约3000美元。如果我的消息来源正确，Unix房间的居民凑钱买机器，而管理层则支付咖啡消耗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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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2 Unix房间的浓缩咖啡机和磨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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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ix房间趣味十足，总有一些事情在发生。有些人几乎只在那里工作，很少待在自己办公室，其他人则会每天多次来这里喝咖啡聊天。就跟上同事们的工作进度，以及创造和保持社区感而言，Unix房间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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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看来，我认为，贝尔实验室合理地安排了空间使用。独立办公室虽然比开放式区域成本更高，但也给了员工安静平和的空间，让员工可以不受旁边没完没了的噪声影响，专注于工作，还能够保存图书、文件，关上门就能沉思或私聊。如今，我已在开放式区域工作了足够长时间，起码对我而言，开放式工作区不利于集中注意力。贝尔实验室既提供独立办公室，又为群体提供共享空间，这套机制非常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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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也创造条件，让人们可以晚上轻松地继续在家工作。公司给我家里装了一条专用电话线（毕竟AT&T是电话公司），让我可以连接到墨里山的Unix系统，在晚上和周末工作。这条电话线我用了好些年。专用电话线还带来预想不到的好处。拨一个特殊接入代码，就可以无限制地往美国任何地方打免费长途电话。当时长途电话费用不菲，这真是相当不错的福利。肯·汤普森告诉我这一切是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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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奥桑纳认为，我们得有家庭电话线和电传打字机。他做了一张订购单，复制多份，放到文具保管室。然后，他在组织结构中把自己调整为这张订购单的审批人，并替Unix的几位核心人员提交申请。几通询问电话后，乔填好表格，自己签名批准。就这么简单，他只是做了张表格，电话线就拉到我们家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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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彼得·温伯格晋升为1127中心主任。公司内刊《贝尔实验室新闻》（Bell Labs News）（由于该报只刊登正面新闻，所以大家都叫它《贝尔实验室喜讯》（Bell Labs Good News））为他拍摄了一张专业照片。千不该万不该，彼得误将这张肖像照（图3-3）留在了Unix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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