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0436460
UNIX传奇：历史与回忆 4.9 道格·麦基尔罗伊小传
1700436461
1700436462
罗布·派克称道格·麦基尔罗伊为“Unix的无名英雄”，我同意这个说法。肯·汤普森说道格比其他人都聪明，这似乎也对，不过道格自己说：“最好让别人来评价我的聪明程度，但我知道BTL有许多数学家比我聪明得多。”可以说，实验室里有很多优秀人士，常有人认为自己不过是“暴得大名”。想要力争上游，就得紧追不舍。
1700436463
1700436464
不管孰对孰错，没有道格的好品味和他对技术问题与人的准确判断，Unix可能根本不会存在，当然也不会如此成功。
1700436465
1700436466
道格1954年在康奈尔大学获得物理学本科学位，1959年在麻省理工学院获得应用数学博士学位。他曾在贝尔实验室工作过一个夏天，后于1958年全职加入，并于1965年成为计算技术研究部门的负责人——比我第一次见到他早两年。如前所述，1967年夏天我在道格的部门做实习生，名义上是研究他提出的存储分配器问题，实际上是做自己的事情。作为管理者，他有许多好品质，其中之一就是他根本不为这类情况烦心。
1700436467
1700436468
前文已经介绍过道格早期在PL/I和EPL上的语言方面工作。Unix一经问世，他就写出各种各样的基础软件。他写的存储分配器malloc用了很多年。他对分配器的研究影响深远。他还写了一堆Unix命令；他达特茅斯学院的网页上列出了spell、diff、sort、join、graph、speak、tr、tsort、calendar、echo和tee。
1700436469
1700436470
其中有些是小工具，如echo；而有些是大工具，如sort和diff。但大多数都是Unix计算的核心工具，其中很多沿用至今。当然管道也来自他的构想，不过最终版本采用了肯的语法。管道之所以能出现，全拜道格不遗余力地游说所赐。
1700436471
1700436472
他写的spell版本[12]有效地利用字典和启发式方法来拆分单词，耗费些微资源即可找出拼写错误。
1700436473
1700436474
道格版本的diff程序实现了哈罗德 · 斯通（Harold Stone）和汤姆·希曼斯基（Tom Szymanski）发明的高效算法，用于比较两个文本文件，尽可能少地修改其中之一，将其转换成另一个文件。这段代码是管理多个版本文件的源代码控制系统的核心。这类系统最常见的工作方式是存储单个版本和一组差异数据（diff），通过运行diff算法生成其他版本。它也被用在更新程序的补丁机制中——不发送整个新版本，而是发送一连串由diff程序算出的ed编辑命令，将旧版本转换成新版本。
1700436475
1700436476
diff程序是说明好理论如何与好实践工程相结合，打造出基本工具的又一范例。人可以读懂diff产生的输出，程序也可以读懂。如果输出格式只面向人或只面向机器，有用程度就远远不足了。它示范了程序如何写程序，并且输出漂亮的小语言。
1700436477
1700436478
Unix还处于相当早期时，1127中心添置了一台新奇的设备：Votrax语音合成器，它可以将音位[13]转化为声音。道格创建了一套规则，用于将任意英文文本转换为音位。他还写了名为speak的程序，使用该规则生成Votrax可以接受的输入内容。当然，英语拼写是出了名的不规则，所以speak的输出常常并不完美，有时还很滑稽（我的名字被读成“Br-I-an Kern-I-an”），但几乎总是足够准确，确实很实用。
1700436479
1700436480
该程序就是个Unix命令，谁都能用，无须预约。向speak发送文本，Unix房间里装的一个大喇叭就会播出来。各种奇怪服务层出不穷。例如，每天下午1点，Votrax都会说：
1700436481
1700436482
“午餐时间，午餐时间，午餐时间。美味，美味，美味。”
1700436483
1700436484
提醒大家，1点15分食堂就会关门，该去吃饭了。
1700436485
1700436486
还有一种服务是监测来电，当有电话打过来时，铃声不响，喇叭宣布：
1700436487
1700436488
“有电话找道格。”
1700436489
1700436490
或者是找其他人。在共享办公空间里，这比经常响起的电话铃少让人分心许多。
1700436491
1700436492
道格的兴趣广泛而深入。他精通地图投影，这是一种专门的数学形式。他的map程序提供了几十种投影方法。直到今天，他还在制作新投影，印在寄给朋友的圣诞贺卡上和展示在他的达特茅斯学院网页上。
1700436493
1700436494
道格是优秀的技术评论家，经常率先尝试新程序或新想法。他会尽早上手。他品位很高，对什么好、什么需要修正的意见非常宝贵。到他办公室来咨询的人络绎不绝，希望他对各种想法、算法、程序、文档——包罗万象——提出意见和批评。本贾尼·斯特劳斯特鲁普经常来找我讨论C++，阐述一些新想法，然后沿着走廊到几道门以外道格的办公室，认真听取他对语言设计的反馈意见。
1700436495
1700436496
道格通常是论文或手册草稿的第一位读者，他巧妙地戳破修辞气球，删繁就简，剔除不必要的副词。一般来说，他还会收拾残局，使之完善。在迈克·马奥尼的Unix口述史（1989）中，阿尔·阿霍评价道格说：
1700436497
1700436498
“他从只言片语中就能了解我所做的一切。基本上也是他教会我写作。我认为他是我所知道的最优秀的技术作家之一。他富有语言天赋，善于简洁表达，很了不起。”
1700436499
1700436500
道格是我博士学位论文的外审，他帮助我改进了论文的结构和论述。他还阅读了我与实验室其他人合著的所有书籍的多份草稿，而且总能把它们改得更好。他完善和打磨了Unix命令手册，整理和组织了Unix第8版到第10版的手册内容。他不惜耽误自己的研究，热情又细心地做了这一切。
1700436501
1700436502
道格于1986年辞去管理职务，1997年从实验室退休，前往达特茅斯任教。图4-6所示为2011年庆祝肯和丹尼斯获得日本奖时在墨里山贝尔实验室拍摄的照片。
1700436503
1700436504
1700436505
1700436506
1700436507
图4-6 道格·麦基尔罗伊和丹尼斯·里奇， 2011年5月（维基百科）
1700436508
1700436509
[1] user、group、others与read、write、execute两两组合，一共9种权限。——译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