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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感觉所产生的理念只能带领你在一条轨道上行进。那么如果出了什么差错,它就只能停顿在那里,就像一个想法呆坐在你的思维里无处可去。这就是为什么如果有的人想通过“死记硬背”的方式学习,也就是不建立任何有意义的联结,我们就会说他并没有真正理解。与此相反,丰富的意义网络给你提供了许多不同的道路:如果通过一种方式无法解决问题,你可以试试另一种。确实,太多没什么差别的联结会把思维搅得一团乱,但联结良好的意义结构可以让理念在你的思维中运转,帮你想出其他的选择,从不同的角度观察事物,直到找到可行的办法为止。这就是我们所说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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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智社会:从细胞到人工智能,人类思维的优雅解读 6.10 没有思维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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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这些美好的进化品质在个体和集体生活中自发地兴旺起来……在这里,人们发现意识和所有自然法则的统一领域是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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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赫西国际大学公报,19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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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存在唯一真实的思想世界,每个人的思维都是由其自身的内在世界发展而来的。在那些我们看似最喜欢的思想世界中,目标和行动似乎都与庞大的区域相匹配,这些区域大到我们可以把生命投入其中,然后变成佛教徒,或共和党人,或诗人,又或者是拓扑学家。一些思维的起点发展成巨大而连贯的陆地。在数学、科学和哲学的某些特定部分中,有一些数量上相对较少但非常清晰的理念可能会引导出一个无限的领域,其中包含一些复杂却又一致的新结构。然而,就算在数学领域中,一些表面上简单的法则也可能引导出远超过我们理解能力的复杂情形。因此,虽然我们觉得自己完全理解加法和乘法的规则,但如果把它们混在一起,我们也会遭遇一些几个世纪都未曾被解答出的质数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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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维还想把实际世界改造得让人感到愉快,并且成功了——我们通过按顺序把东西放在里面让它达到了这样的效果。在物理领域中,我们把书和衣服放在自制的架子上和柜子里,于是划出了人为的界限,防止它们之间有太多的相互作用。与此类似,在心理领域,我们通过制定法律、语法和交通规则,创造出无数人工图式来迫使事物看上去有秩序。在这样一个世界中长大,让我们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正确而自然,只有学者和历史学家才会想起前人那些乱糟糟的生活以及那些为了让世界像这样有序运行所进行的失败实验。这些“自然的”世界实际上比哲学的学术世界要复杂得多。对我们的理解能力而言,它们实在太大了,除非我们为它们添加一些自己编制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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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另外一种更加邪恶的方法可以让世界看上去有秩序,那就是让思维找到一种方法简化其自身。任何时候,如果某个理念可以解释的事似乎太多的话,我们就要怀疑这一点。实际上可能什么问题都没解决,思维只是找到了脑中的另一条次要路径,在这条路径上,人们可以在其正当的位置上把一切的怀疑和不同意见机械地驱逐出去!人们有时在经历过一些事情后会有一种受到启示的感觉,这种时候不存在任何疑虑,或者觉得视线特别清晰,然而又无法描绘出任何细节,这可能就是因为发生了上述情况。有时心理压力会暂时压制住怀疑或探索的能力,人们只记得尚未解答的问题,却忘了根本就没有提出问题!只要把问题删掉就能获得确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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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种情况的受害者不得不重新经历此种情境,他们的生活和人格有时会发生永久的改变。而其他人如果看见这些人眼中的热情,听到将会发现的希望之光,也都会被吸引着去追随他们的脚步。但是热诚地欢迎悖论就像往悬崖边倾斜一样,你可以了解到下坠是一种什么感觉,但可能也无法再下坠一次了。一旦矛盾有了安居之所,思维很少能抵挡有些口号的那种摧毁感官的力量,比如“一切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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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智社会:从细胞到人工智能,人类思维的优雅解读 6.11 洞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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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想你正边走边说话,你可以看到穿过自己头脑的信号。这些信号对你会有任何意义吗?许多人做过这样的实验,通过生物反馈设备让这些信号可以被看见和听见。这通常能帮助人们学会控制各种各样平常不太受意识控制的肌肉和腺体,但仍然不能告诉我们,它们隐藏在幕后的回路是如何运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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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家们在用电子设备探索脑部信号时也会遇到相似的问题。这种探索让我们了解到许多关于神经系统如何运作的知识,但这种洞察和理解从来都不是来自单独的观察。人们至少要有某种初期的理论或假说,才有可能利用数据。就算我们能直接感受到心理生活所有的内在细节,也不能因此理解它们。这些细节有可能会过于庞杂,超越我们的解释能力,观察到的现象越多,反而让人更加难以理解它们。我们所观察到的现象出于什么原因,又有何功能,这些都不是靠观察就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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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从哪里获得需要的理念呢?大部分概念都来自我们成长的社群。就算是那些我们独立“获得”的理念也是从社群中来,不过这次是从我们头脑中的社群获得的。头脑不是通过肌肉施加力量或通过卵巢产生激素来直接制造思想的。要想获得一个理念,人们必须参与到一些巨大的组织中,这些组织由次级的机器组成,它们会完成大量各种各样的工作。每个人的头盖骨内都包含着几百种计算机,这些计算机已经进化了几亿年,每个计算机都拥有某种不同的风格样式。每个专项智能组都必须学会向其他专家求助,以完成自己的目标。脑的特定部分可以区分人的声音和其他声音,还有一些专项智能组能区别人脸和其他物体。没有人知道我们的脑中还有多少这样的器官,但几乎可以确定的是,它们都采用了某种不同类型的编程方式和呈现形式,它们之间没有共同的语言代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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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个思维的各个组件使用的是不同的语言和思考方式,那么在它想洞悉自己的内在时,很少有智能组可以理解其他的智能组。人类之间使用不同的语言已经很难交流了,而思维的不同部分之间所使用的信号相似性更低。如果智能体P向与之无关的智能体Q提问,Q怎么能知道问题是什么,或者P怎么能明白对方的答案呢?大部分两两相对的智能体之间根本就无法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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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智社会:从细胞到人工智能,人类思维的优雅解读 6.12 内部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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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智能体之间无法沟通,人与人之间的背景、想法和目的差异这样大,他们又是怎么沟通的呢?答案就是我们高估了人与人之间实际的沟通数量。尽管我们看上去有这么多重要的差异,但我们所做的事在很大程度上都是以共同的知识和经验为基础的。所以虽然我们不太能说出低层级的思维程序是如何运行的,但可以利用它们所共有的传统。即使我们不能表达自己的意思,但常常可以引用各种各样的例子来表明如何把一些结构联结在一起,我们确信这些结构已经存在于听众的思维中了。简而言之,我们常常可以说明哪类想法需要思考,尽管不能说出它们是如何运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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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用来总结高级目标和计划的词汇和符号,与控制低级目标和计划的信号并不相同。所以当我们的高级智能组想要去刺探它们所利用的次级机器的工作细节时,完全无法理解其中发生的事。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负责语言的智能组无法解释我们骑车时如何保持平衡,也无法区分照片和真实的事物,或者从我们的记忆中提取信息。我们发现,在开始学说话之前,想用语言技能来谈论思维中负责平衡、观察和记忆的组件是特别困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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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本身就与尺寸和规模有关:只有在一个大到可以拥有许多意思的系统中,谈论其中一种意思才讲得通。对于那些较小的系统,这一概念就会显得空洞而肤浅。举例而言,“建设者”的智能体们不需要明白什么意思就可以完成它们的工作,“?添加?”所要做的就是开启“拿起”和“置放”。“拿起”和“置放”不需要去分辨那些开启的信号是什么意思,因为只要开启,它们就做开启应该做的事。一般而言,一个智能组越小,其他智能组就越难理解它这种微小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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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种语言越小,二者之间相互翻译就越困难。这并不是因为存在很多意思,而是因为意思太少了。一个智能体做的事越少,其他智能体所做的事与之相似的可能性就越低。而如果两个智能体之间没有任何共同之处,翻译也就无从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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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翻译人类语言时有一个人们更熟悉的困难,那就是每个词都有许多意思,主要的问题就是缩小意思的范围,直到某种意思是两种语言所共有的为止。但对无关的智能体之间的沟通而言,如果它们从一开始就没有共同之处,那么缩小范围也没什么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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