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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手摸过一个物体可以告诉你一些有关这个物体形状的信息。想象一个小婴儿用手触摸一个物体会发生什么:每个连续的动作都会产生一系列皮肤传感信号。随着时间的流逝,各种绘制地图的智能体可以先利用这些信息学习皮肤上哪个点和哪个点最接近,这是比较简单的。之后,更进一层的地图绘制智能组可以学习皮肤上哪个点在其他一些点之间。这应该也很简单,因为许多小动作几乎是直线进行的。但是之后,由于空间本身就是一个关于各个地方邻近关系的社会,这就是我们“重建”皮肤空间结构所需的全部信息了。所有这些都与一个基本的数学原理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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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想你迷失在某个未知的空间里,只能分辨哪些点比较接近,但这足以让你搞清楚许多有关这个空间的信息了。从这一点,你就可以推断自己是处于二维还是三维空间。你可以辨别哪里有障碍和边界,哪里有洞、通道和桥梁,等等。你可以仅仅根据这些点之间的邻近关系就推断出所处世界的整体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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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原理上来说,人们可以仅仅根据哪两个点离得比较近这样的线索就推断出一个空间的整体地形,这是多好的一件事啊!但是要真的画出这样的地图又是另一回事了,而且目前还没有人知道脑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要设计一台机器来完成这个任务,人们可以先制作一层“关系智能体”,每个智能体都负责一小块皮肤,它们被设计成可以探测到在几乎一样的时间里皮肤上哪些其他的点最常被唤醒,这些点就会在地图上被绘制成最近的点。第二层相似的智能体可以开始为更大的区域绘制地图,这样若干层之后就可以组合出一套各种规格的地图,可以表述不同水平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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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脑是这样工作的,那么就有可能解决一个困扰着一些哲学家的问题:“为什么我们对外部空间是什么样子的看法一致呢?”为什么不同的人没有以不同的方式解释空间呢?原则上来说,从数学的角度而言,只要对邻近的点有足够的经验,每个人都能总结出世界是三维的,而不是二维或四维的。然而,如果连接皮肤和头脑的线路是随机的或是纠缠在一起的,我们就很有可能永远也搞不清楚这一点,因为这种计算量会超越我们的能力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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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智社会:从细胞到人工智能,人类思维的优雅解读 11.5 感知相似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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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定义的)难度会随着用同一种语言解释词汇必要性的增加而增加,因为通常每个词都只表示一个理念。尽管像亮、甜、咸、苦这样的词用另一种语言翻译很容易,但要解释它们并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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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缪尔·约翰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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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思考方式在一定程度上依赖于被抚养长大的方式,但在开始的时候,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我们脑部的线路分布。这些微观特征是如何影响我们思维世界里发生的事呢?答案就是,我们的思维在很大程度上受那些看起来非常相似的事物的影响。哪些颜色看起来最像?哪些形态和形状,哪些气味和味道,哪些音色和音高,哪些痛苦和疼痛,哪些感受和感觉看起来非常相似呢?在每个思维发展阶段,这种判断都会产生巨大的效果,因为我们能学到什么取决于我们是如何分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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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例而言,如果一个儿童对火的分类是以它发光的颜色为依据的,那他可能会害怕一切橙色的东西。这时我们会抱怨这个孩子太过“概化”了。但如果这个孩子对火焰的分类根据它永远也不会两次完全一样,那这个孩子就会常常被烫伤,这时我们又会抱怨他概化得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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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基因为身体提供了许多种类的传感器,也就是探测外部事件的智能体,它们探测到特定的物理条件时,就会向神经系统发送信号。我们的眼睛、耳朵、鼻子和嘴里都有传感智能体,可以辨别光、声音、气味和味道;我们的皮肤中有感受压力、触觉、震动以及热和冷的智能体;我们有内部的智能体可以感受肌肉、肌腱和韧带的张力;我们还有其他许多平时意识不到的传感器,比如那些探测重力方向的传感器,还有感觉身体不同部位各种化学成分含量的传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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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眼中感受颜色的智能体要比玩具机器中的“红色智能体”复杂得多。但并不只是因为结构不够复杂,简单的机器才无法领会“红色”对我们的意义,因为人眼中的感觉探测器也无法领会。就像对于一个单点没什么可说的一样,一个孤立的感觉信号也没什么可让人说的。当我们的“红色”“触觉”或“牙疼”的智能体向脑部发送信号时,每个智能体只能说“我在这里”,这些信号对我们的其他“意义”则取决于它们是如何与其他智能组联结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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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句话说,传送给脑部的信号的“质量”取决于关系,就像空间中没有形状的点一样。这就是约翰逊博士在为他的词典创建定义时所面临的问题:如“苦”“亮”“咸”或“甜”这样的词都是在描述一种感觉信号的质量。但一个单独的信号所能做的只是表述自己的活动,或者可能带有一些强度的表述。你的牙不会疼(它只会发送信号),只有在你的高水平智能组解释了那些信号之后你才会感觉疼。除了粗略地区分每个单独的刺激,这些刺激的其他特征或质量,比如触感、味道、声音或亮度,都完全取决于它与思维中其他智能体之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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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智社会:从细胞到人工智能,人类思维的优雅解读 11.6 居中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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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如何了解真实的三维世界的?我们已经看到过特定的智能组可能会为皮肤的结构描绘出地图,但我们如何以此为起点来了解皮肤之外的空间世界呢?人们可能会问,为什么婴儿不能只是“四处看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不幸的是,“只是看看”这句话听起来简单,实际却隐藏了太多的问题。你看一个物体的时候,它的一些光会照射到你的眼睛里,并刺激其中的传感器。然而,你身体、头或眼睛的每个动作都会让你眼中的画面发生很大的改变。所有事物都变得这么快,我们如何从中提取有用的信息?尽管原则上我们有可能设计出一台机器,可以最终学会把这些动作与它们引发的图像变化联系在一起,但这肯定要花很长时间,而且似乎我们的大脑已经进化出了一些特殊的机制,可以帮助我们抵消身体、头和眼睛的运动。这让其他智能组学习视觉信息变得更容易。之后我们会讨论其他一些思维领域,在这些领域中,我们用对比和隐喻来改变自身的“视角”。也许那些不可思议的能力都是以相似的方式进化来的,因为认识到一个物体从不同的角度看还是同样的物体,与“想象”根本没有看到的物体,二者是差不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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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我们真的不知道儿童是如何学会认识空间的。也许我们还是要先从一些简单的小实验开始,研究一下我们最先绘制的关于皮肤的粗糙地图。接下来我们可以把这些研究结果与眼睛和四肢的动作联系起来,如果两个不同的动作产生了相似的感觉,那么它们很有可能经过了同样的空间位置。关键的一步是要开发一些智能体来“表述”几个皮肤以外的“地方”。一旦这些地方确立(第一个地方可能就在婴儿的脸部附近),人们就可以进入下一个阶段:组建一个智能组来表述这些地方之间关系、轨迹和方位的网络。一旦完成,这个网络就可以继续延伸,覆盖更多的地方和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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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才只是开始。很久以前,像弗洛伊德和皮亚杰这样的心理学家就观察到儿童似乎会重新概述天文学的历史:他们首先会想象世界是以自己为中心的,之后才会开始认为自己是在一个静止的宇宙中移动,在这个宇宙中,他们的身体和其他物体一样。要到达这个阶段,需要若干年的时间,即使到了青少年时期,儿童仍在改进自己从其他视角看待事物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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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智社会:从细胞到人工智能,人类思维的优雅解读 11.7 注定的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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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能把所有的行为都分为“?天生的”和“习得的”两类就太好了,但遗传和环境之间就是没有这么简单清晰的边界。之后,我会描述一个智能组,它一定会学习一件特别的事:识别人类。但如果这个智能组注定最后会产生一种特定的行为,那么说它会学习合理吗?既然这种类型的活动似乎没有一个共同的名称,我们就把它叫作“注定的学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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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儿童最终都会学会伸手去拿食物。诚然,每个不同的儿童所经历的“伸手够东西”的经验也不一样。然而,根据我们的“空间邻近模型”理论,所有这些儿童最后的结果都差不多,都是受到了真实世界的空间邻近关系的限制。最终的结果已经这么清楚了,为什么还要让头脑经历这样沉闷的学习过程呢?为什么不直接把答案写在基因里就好呢?原因之一可能是学习是一种更经济的方式。要迫使每个神经细胞都精准地做出正确的联结,需要储存大量的遗传信息,而建造一个学习机器来整理那些限定不太严格的设计所产生的不规则,需要的信息量就少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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