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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我们的文化错误地教导我们,思维和情感存在于几乎隔绝的不同世界中。实际上,它们之间总是相互纠缠。在接下来的几部分中我们将会提出,一般情况下情感与思维并非互无关联,它是思维的变体或者说不同类型的思维,每种情感都以不同的头脑机器为基础,这些机器各自工作于一些特定的思维领域。在婴儿时期,这些“原型专家”互相之间几乎没什么联系,但之后尽管它们之间还是互不理解,但它们在相互利用的过程中共同发展,就像“工作”利用“愤怒”来阻止“睡觉”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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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认为情感比理性更为神秘和强大的另一个原因是,我们错误地把理性的许多成就都归功于情感。我们对普通思维过程的复杂性都不太敏感,于是把常识这一奇迹看作是理所当然。每当人们做出一些杰出的事,我们并不会试图去理解思维到底完成了什么真正的工作,而是会把成就归因于任何我们能轻易辨认出的肤浅情感信号,比如动机、激情、灵感或者敏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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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一个目标不管看起来多么中性或理性,如果它持续的时间足够长,最终还是会和其他目标发生冲突。没有一个长期项目在执行的过程中不会遇到利益竞争,在我们最紧要的目标之间发生冲突,很有可能引发情感反应。问题不是智能机器是否有情感,而是智能机器是否能在没有情感的情况下拥有智能。我怀疑一旦我们赋予机器改变自己能力的能力,就必须为它们提供各种各样复杂的制衡方式。“像机器一样”这句话有两个相反的含义可能并非偶然:一个意思是毫不关心、无感觉、无感情、没有任何兴趣,另一个意思是一门心思投入某个单一的事业之中。因此,每个意思都不仅表现出不近人情,还表现出愚蠢。太投入会导致只能完成一件事,太分心则会没有目标地闲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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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智社会:从细胞到人工智能,人类思维的优雅解读 16.2 思维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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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时候人们认为新生儿的思维和成年人的思维是一样的,只不过还没有填充理念。因此儿童被看作是无知的成年人,已经具备了他们将来的才智。当今则有许多不同的看法。一些现代理论认为婴儿的思维开始时就是一个单一的“自我”,它所面对的问题就是把自身和世界中其余的部分区分开来。另一些理论认为思维就像一个地方包含了一大堆思维碎片,这些互无关联的碎片杂乱地混合在一起,每片都要学会与其他碎片互动与合作,共同发展并形成更连贯的整体。还有一些理论认为儿童的思维是通过一系列层状阶段发展起来的,在这些阶段中,新水平的机器是在旧水平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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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思维是怎么形成的?每个人生来就有隐藏的、建好的智能等待着被发现吗?还是思维必须从无知一小步一小步发展起来呢?这两种概念中的成分都会包含在接下来几个部分的理论中。我们从设想一个简单的脑开始,这个脑由一些独立的“原型专家”构成,每个原型专家都负责某种重要的要求、目标或本能,比如食物、饮水、庇护、舒适或防御。但这些系统必须融合:一方面,我们需要行政智能组来解决各个专家之间的冲突;另一方面,每个专家必须能够利用其他专家所获得的任何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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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种相对简单的动物来说,具有内置目标且几近独立的智能组结成松散的联盟就足以在适当的环境中生存下来。但人类思维不仅要学会达成旧目标的新方式,还要学到新的目标类型。这使得我们可以在更广泛的环境中生存,不过也会带来相应的风险。如果我们能够不受限制地学会新目标,很快就会成为事故的牺牲品,在外部世界和我们的思维中都是如此。在最简单的水平上,我们必须防止一些事故的发生,比如不能学习不呼吸。在高一些的水平上,我们需要防止获得致命的目标,比如学会压抑所有其他目标,就像某些圣徒或神秘主义者所做的那样。什么样的内嵌式自我限制可以引导思维向那些不会导致自我毁灭的目标前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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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嵌的遗传基因无法告知什么对我们有好处,因为和其他动物不同,我们人类所面临的大部分问题都是我们为自己制造的。与此相应,每个人都必须从我们称为传统和遗产的东西中学会新的目标。因此,我们的基因必须建立某种具有“一般目的性”的机器,人们通过这些机器可以一代接一代地获得和传播目标与价值观。头脑机器如何转化成价值观和目标这样的事物呢?接下来的几部分将会表明,这是通过利用我们称为情感的个人关系做到的,比如恐惧和喜欢,依恋与依赖,恨与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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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智社会:从细胞到人工智能,人类思维的优雅解读 16.3 思维原型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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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设你要做一个人造的动物。首先,你要列出想要这个动物做的事。然后,你会让工程师找到一种方式来满足每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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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图画为若干个“基本需求”各自描绘了一个独立智能组,我们把它们称为“原型专家”。每个智能组都拥有独立的迷你思维来完成它的工作,而且都配备了特殊的传感器和效应器,用来满足特殊的需求。举例而言,“口渴”的原型专家可能有这样一套组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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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这种方式制作动物有时不太切合实际。带着这么多的独立专家,我们最后就会需要十几套不同的头、手和脚。要携带和喂养这么多器官不仅会增加成本,而且它们之间会互相阻碍!尽管存在这种不便,但有些动物确实是以这种方式生存的,它们可以同时做许多事。从遗传学上来说,社会化的蚂蚁和蜜蜂群体实际上就是有很多身体的个体,它们的不同器官可以自由走动。但大部分动物的构造都很经济,它们的众多原型专家在与外界互动时共用同一套器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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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种节约的方式就是让原型专家们共享学到的内容。无论你是寻求温暖、安全、营养还是陪伴,最终都必须识别出这些东西并采取行动获得它们。所以尽管它们最初的目标不同,但所有这些不同的原型专家最终都会需要解决同样类型的“子问题”,比如找到绕过障碍物的方法以及决定如何保存有限的资源。在试图解决越来越复杂的问题时,不论我们已经知道了什么特别的技术,它们都会变得越来越不足,于是获得新的知识和技能就变得更重要了。最后,我们在实现那些具有雄心的目标时所需的大部分技能都可以共享,并用来实现其他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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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跑起来的时候,是它让腿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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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胆跑起来的时候,是腿移动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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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各布·冯·于克斯屈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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