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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春天,我都去挖蒲公英,他们会为我挖的每一篮蒲公英给我两毛五。当我挖了一篮的蒲公英时,就叫我父亲出来,他会出来把蒲公英踩扁,篮子就只有半满。每次我采了一篮,我爸或我妈就会出来踩扁篮子。要花很久时间才能装满一篮,然后他们给我两毛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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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学院时,我遇见一个女孩,有跟我同样的父母。我们相爱,偷偷结婚。她不敢告诉她父母,我也不敢告诉我父母。她父母后来过世了,我父亲过世了,留给我很多财产,也留给我母亲很多财产。我妻子也很有钱,但是都没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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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完了实习医生,我母亲告诉我,要我到某个地方开业。她租了办公室,雇了一个很能干的护士来管办公室。我只需要做身体检查,写写病历,开开处方。护士会拿走处方,向病人说明,再约定看诊时间。我只是检查,她管理办公室,也管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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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天都会尿湿裤子好几次,必须在办公室准备好几条裤子。但是,我喜欢当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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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妻子很爱社交,喜欢请客。我正好相反,如果回家看到一屋子的客人,我会直接走进房间或地下室。我的嗜好是种兰花。我会待在下面,直到最后一个客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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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家里吃早餐,有时候在餐厅。我对这个很神经质,无法在餐厅待很久,无法忍受有女侍的餐厅。必须要有男侍者。为了不在餐厅待很久,我会在一家餐厅点马铃薯泥,很快吃完,然后去另一家餐厅点猪排,尽快吃完,再去另一家餐厅点蔬菜、面包与牛奶,吃完离开。如果要吃点心,再去另一家有男侍者的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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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从来不过感恩节或圣诞节。为了避开圣诞节,我带家人到爱达荷州的太阳峡谷。我妻子与女儿喜欢去很多人的地方滑雪。我一早就出发,到没有人的地方滑雪。我天黑才回家。有些地方只有男侍者,可以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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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母亲在湖边有一间木屋,也为我与我家人买了一间木屋。她总是打电话到办公室告诉我,什么时候去度假。她也会在同时间去度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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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假期间的每天早上,我母亲会过来告诉我妻子做什么早餐、中餐与晚餐。她告诉我哪一天可以去游泳,哪一天可以去划船,哪一天可以去泛舟,哪一天可以去钓鱼。我没有勇气反抗我母亲,我妻子也没有,因为她父母也是如此对待她。但是他们死了。现在,她过着她比较喜欢的生活,除了我的神经质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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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拉大提琴,也拉得很好。但是只能在卧室拉,而且要锁上门。我妻子与女儿在门外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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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母亲每天都打电话来,花一个小时与我谈当天的事情。我每周必须写一封十页的信给她。她管理我,我无法再忍受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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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到凤凰城,买了房子。我告诉妻子,我要从医疗业退休,我们要住在凤凰城。她觉得很不好受,因为我没有让她来选择屋子。我不敢事先告诉她。我一辈子都在担心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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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劳夫,在我接受你为病人之前,必须先与你妻子女儿谈谈。你女儿多大?”他说:“二十一岁。”我说:“好,请你妻子明天过来,女儿后天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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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访问了她们,妻子证实了丈夫所说的一切。她补充说他总是带女儿去一家餐厅过感恩节,因为无法忍受感恩节的社交压力。她也证实他们从来没过圣诞节,没买过圣诞树或圣诞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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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说:“我爱我爸,他非常温和体贴。但是他从来没有亲我或抱我,或说过爱我。他从来没给过我生日或圣诞礼物、情人节或复活节卡片。他只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好人,似乎恐惧一切事物,除了他父母。他的父母喜欢他。他也是个好医生。我希望我能有一个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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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了劳夫:“你妻子与女儿都证实了你的故事,也说了一些细节。我要用我对待米德博士的方式来对待你。我说他不能给我们零分,因为还没有验尸。幸运的是,他在验尸后给了我们A。我也要如此对待你,劳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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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要停止你再尿湿裤子。现在是初夏。我看过你的屋子,草坪上有许多蒲公英。我要你妻子准备一个小铲子与篮子。你换上一条旧的黑裤子。你要在八点出来,到草坪上开始挖蒲公英,从早上八点工作到晚上六点。你妻子会为你准备八升的柠檬汁与盐丸。你知道该吃多少盐丸,还要喝掉全部的柠檬汁。当你想要小便时,就坐在草地上小便。附近的居民很友善(至少在那个时代),他们会想跟你聊天,看你挖蒲公英。你要在那里喝柠檬汁与小便,坐在那里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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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夫照我的话去做。他戴了一顶大草帽遮阳,挖了蒲公英,他妻子为他把篮子倒掉。晚上他洗了一个澡,上床睡觉。第二天早上穿上旧裤子,到邻居家去挖他们的蒲公英,挖了一整天,要上厕所时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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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经历了那一次惩罚性的活动后,就没有再尿湿裤子了。他已经尿湿够了裤子。他学会了如何生活、穿湿裤子,以及与陌生人交谈。他知道自己可以活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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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夫定期来看我,讨论事情。一天我告诉劳夫:“你买东西的方式很奇怪。你会买自己的衬衫、外套与鞋子,走到店里指着一件衬衫说你要它,眼睛却看其他地方(艾瑞克森指向一个地方,脸却转开不看那里),然后要店里用货到付款的方式寄给你。回家后再试合不合身。如果不合身,你把衬衫再寄回去。然后你再去店里重复同样步骤,(指向一个地方却不看那里)直到买到合身的衬衫。你买外套、买鞋子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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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真是不知道如何买东西。我带你去。来我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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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夫过来后说:“你真的要这么做?”我说:“是的。我们要花很多时间,有很多机会可以买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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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夫看到我带他去的商店,倒抽了一口气。我们走进店里,一位美丽的店员迎接我们:“早安,艾瑞克森医生,你一定是史蒂芬森医生。我猜你要为你妻子买一些内衣。”她自愿当内裤、胸罩、丝袜和内衣的模特儿,并开始推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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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夫不确定要为他妻子与女儿买什么裤袜。她说:“医生,黑蕾丝裤袜很美丽。女人都喜欢穿,我就是。”她拉起洋装。劳夫看别的地方,看到我正充满兴趣地看那件黑蕾丝裤袜,于是也转头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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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拉开罩衫,展露她的胸罩、内衣、丝袜,让他看看她的丝袜有多合身。可怜的劳夫知道,他如果想要离开那里,只能好好地看她展示,好好选择。劳夫没有考虑到尺寸就买好了东西。在1950年,价值两百块的内衣是很大一堆内衣。他总是把所有东西都包装成礼物,要店里运送回家。他妻子与女儿打开了礼物,发现几乎没有一件合身,于是送给慈善机构,自己到城里买了合身的内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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