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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如苏格拉底所言:人活着就得反思,如此“被检验过的人生”(An Examined Life),才是真正地活着。我清楚,我并不需要证明自己是什么。我的“存在”本身就是有意义和价值的。当我说故事、发声,表示我活着,并具有主体性时,就是一种“自我存在”的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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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我读到一本书,里面有一段话:如果一个人最初没有走自己想走的路,到了中年以后会有什么样的感觉?你爬到梯子的顶端才发现梯子放错了墙。我想,当你碰到这样的处境时,最需要做的就是把墙打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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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看到这段话,心中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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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我的梯子,有没有放错了“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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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从我“另谋出路”的故事里,我知道,我没有。如果有,那么我一定如作者说的:我会穿“墙”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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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故事,我才“看见”:我的人生,一直在穿墙。穿墙,是一种能力,也是一种动能,让我拥有穿墙本事的,就是我的任性与刚强。说完故事,我才深深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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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墙,始终都在。人生的旅途中,处处是“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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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是我们的恐惧、习惯、僵化的价值信念。它来自社会文化、主流价值与过往的旧经验。墙,阻隔了我们与自己相遇,阻碍你(我们)“成为你(我们)自己”。如果不说故事,你就看不见“墙”。(因为)看不见,所以人会“四处碰壁”,把自己撞得鼻青脸肿,却依然找不到生命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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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来,说着自己的故事,我仿佛看见自己,拿着一把斧头,一路披荆斩棘,穿墙打洞。我很为这样的自己而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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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这就是我说故事的目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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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疗愈力量 说故事,转化痛苦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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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每个人的能量场中,都带着累积已久的过往情绪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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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称之为“痛苦之身”。——托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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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故事,其实是一件很煎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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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容易开口,除了文化给我们的“噤声”枷锁以外(家丑不可外扬),最主要的还是——那个经验,太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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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过往经验的伤痛,常常叫人有想逃的冲动。之前,我的论文拖了很多年,原因就是如此。好几次我都跟自己讲:“算了,不要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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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常常跑去跟我的指导教授老翁(翁开诚老师)抱怨,说我写不下去,太痛了。老翁鼓励我,说这是“转大人”(闽南语,意思是成长为大人)的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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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有一种痛叫“成长痛”(Growing Pain)。就是青少年在成长过程中,“转大人”时,因骨头在发育,身体就会莫名其妙的痛,这是身体发育的必经历程。会痛,是因为成长,他要我不要轻易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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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轻易放过每一个“痛”。说完故事,我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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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故事的过程中,让我看见自己的内在小孩,并带出儿时的创伤。伤很痛,叫人很想逃,但你逃开,痛并不会自动消失,它总会在某个夜里冒出来跟你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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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利在《新世界》一书里,给“成长痛”另一种说法,是“痛苦之身”(Pain Body)。他说:“人类有让情绪恒久存在的倾向,所以几乎每个人的能量场中,都带着累积已久的过往情绪的伤痛,我称之为“痛苦之身”(第14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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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痛苦之身的“痛”是怎么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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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利说得好:“痛苦之身的本质并不是个人化,它继承了无数人在人类历史上所受的痛苦,包括持续不断的种族战争、奴役、掠夺、强暴、虐待,还有其他形式的暴力。并且这些痛苦还是存留在人类集体的心灵中,而且每天都不断地增加(第148页)。”我喜欢这个灵性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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