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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夫妻都会有同样的感觉:在他们第一次成为父母之后的几个月,甚至几年内,生活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那个曾经自己非常熟悉的伴侣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长着同样一张脸,做事风格却完全不同的“陌生人”。发生这种变化的关键在于:当那个对性别角色和两性平等运动一无所知、只喜欢看妈妈乳房的宝宝来到你们中间以后,你们还能否保持真正平等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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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项针对英国夫妻的调查发现,新新父母们认为孩子的诞生带给他们的与其说是幸福快乐,倒不如说是更多的“愤怒和反感”,有人甚至用“痛苦、难过、心烦意乱和沮丧”来形容,毕竟有个在不停成长的小东西需要他们时刻费心。早些年,美国也有过类似的调查,针对的是孩子年龄在六岁以上的300对夫妻。调查结果深入地记录了在这个“高压”的社会环境还没有形成之前,父母还没有变得非常情绪化的时候,孩子的出生带给父母的影响。结果大约半数夫妻认为:在第一个孩子出生以后,他们对婚姻的满意度下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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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要孩子从来都是一项挑战,从来都不会遵循你的计划。你的宝宝只会遵循他的本能:他总在哭,总在进厕所前就排便,总有些匪夷所思(有的孩子可能是彻头彻尾的“怪胎”),还总是、总是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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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们—我说的是你、我以及每一个准备要或已经有孩子的人—都处在家庭关系巨变的漩涡当中。最初让男人和女人决定走进婚姻的关系基础正在改变,使两个人的位置都岌岌可危。在我们弄清楚为什么现代家庭关系总是会在孩子出生以后出现暂时性“心跳骤停”,以及如何骤停之前—最关键的问题是我们该如何避免“心电图彻底变成直线”—最好先来了解一下爸爸这一角色的演化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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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简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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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历史上,父亲并不是始终都声名显赫。“慈祥奶爸”或“新新好爸”现象直到最近才普遍起来,而昔日父亲的形象几乎被等同于冷血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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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前老爸:腰间围着兽皮,过着田园诗般的生活,每天出去打打猎、找找食物,晚上就回到山洞里,和他的妻子(们)共度良宵。他对哇哇乱叫的婴儿可没什么兴趣。他偶尔会遭到剑齿虎的袭击,这是他美妙的生活交响曲中唯一不和谐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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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世纪老爸:中世纪老爸生气的时候会拿起萝卜抽打孩子。除了偶尔用蔬菜施暴以外,中世纪老爸基本上属于昏昏沉沉、撒手不管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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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丽莎白时期老爸:这个时期的老爸喜欢把年幼的孩子装进编织袋,拖到码头上,向海外探险者换些烟来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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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多利亚时期老爸:他们把孩子送去照相馆,一个动作摆上10个小时,这样他们自己就有大把时间去抽鸦片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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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0年代老爸:胆敢挑战权威必将遭来一顿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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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0年代老爸:不敢挑战权威必将遭来一顿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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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0年代以及新世纪初的老爸:老爸们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开始对孩子用心了。男式育儿袋的兴起就是这种转变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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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想象中的历史与真实的历史总是有着很大差别。安德里恩·伯吉斯,《父权回归》(1998年)一书的作者,就在他的作品中为我们描绘了一幅与我们的想象大相径庭的老爸历史像。在我们看来,原始社会里的猎手老爸只会在离家很远的地方狩野猪,孩子很少能见到他,而实际上,在很多部落里爸爸经常都在家,他们甚至还会以与孩子的亲密程度为骄傲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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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向前跨越一两个时代:农业社会的老爸在孩子教育问题上也并非那么粗鲁。在那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时代,爸爸们只会在白天离开农舍几个小时。到了夏天,全家就常常一起去地里干活。甚至在一些比较殷实的家庭里,孩子们也还是和父母睡在一起,阁楼上的婴儿房总是显得太局促,久而久之就被人们所摒弃了。有人统计过,在那个年代,不管是正式还是非正式离婚,父亲往往会取得孩子的监护权。如果你再把母亲因难产而死的8%的情况估算在内,那么无疑单身父亲要远远多于单身母亲。据估计,1599~1811年,大约24.1%的孩子与他们单身的父亲生活在一起,而今天这个数字只有1.3%!究竟是什么原因,把我们等待父亲回家的心情由满心期盼变成了心怀恐惧?也许是那些全球变暖的始作俑者在作祟:看吧,工业革命的脏爪子印已经遍布全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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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父亲和孩子在身心两方面产生距离的主要是这样一种观念:父亲是全家生活来源的唯一提供者。似乎从家庭结构诞生的那天起,父亲作为养家功臣的形象就在我们心目中定格了,但自从19世纪晚期蒸汽时代来临以后,能不能把面包带回家就彻底成了男人存在于家庭中的唯一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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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放宽心吧兄弟,真正意义上的父亲现在又回归了!在与我们的家庭隔绝了200多年以后,在被定性为一个“提供者”而非“照顾者”以后,我们终于重新回到家庭,成了真正的家中一员。听上去真不错,对不对?但事情远远不是这么简单。你看,当我们努力尝试着改变,小白领从办公桌前走开,建筑工人丢掉挖掘机,清洁工把垃圾车停到一边,一路狂奔回到家,只为按时给孩子洗澡时,我们的家庭中正在发生一场变革—巨大的变革。在英国,“丈夫”的形象与50年前相比已经面目全非,这是因为—“妻子”的形象已经全然不同于以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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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妻子/伴侣,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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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5岁的时候,有一个夏天的傍晚,我爸爸走进家门,骄傲地宣布家里添了辆新车。他所说的“新车”其实是一辆老旧的奥斯汀公主汽车,但这不重要—现在我回忆起这件发生在20世纪70年代晚期的往事时,感到最有趣的一点是:当时我妈妈竟然也不知道这件事。爸爸没有和妈妈商量就卖掉家里的旧车,换了辆新车。在当时这似乎不是什么会引起夫妻纠纷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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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你所认识的40岁以下的男人还有人敢做类似的事吗?如果有,请一定代我向他转达我的敬畏之情,并且一定要提醒他:红花油对消除瘀青很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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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爸爸看来,换车属于他的“管辖范围”,就像养活全家、登记优惠券资料、生火之类的事情一样。至于拉扯孩子、打扫屋子、把家里人喂得饱饱的、洗洗涮涮的事都是妈妈该干的。你辛苦了,洗洗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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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别以为我是在怀念过去的家庭分工模式—但我敢说那种模式更简单。现在,就算你不是社会历史学家,也不是女人,你都知道,那种被我们的父母和祖父母所奉行的明确的性别分工已经发生了根本性改变,过去的模式已经一去不返了。仅仅用了几十年时间,女人要申请银行贷款就不必再有她丈夫或者父亲的签名了。要知道,在过去,一个女人首先是她父亲的女儿,然后是她丈夫的妻子,唯独不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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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世界上许多地区爆发的妇女运动就打破了人们关于性别角色的老旧观念的桎梏,同时也从根本上改变了妇女的工作性质。陈旧的重工业时代结束,取而代之的是以知识为基础的新型工业,它不再需要劳动者有发达的肌肉和强壮的身体,而是要求他们善于人际交往和情感表达,能够同时承担不止一项工作任务。想想看,哪种性别更能胜任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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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女性对职业的满意程度,获得的人身自由和性自由的程度都是历史罕见的。女人再也不满足于将妻子和母亲的角色作为人生中心了。这种转变甚至对吸引力法则以及伴侣的选择都产生了微妙的影响。你的结婚对象能不能烧一手好菜、会不会做家务、有没有标志着生育能力的宽大骨盆已经作为过时的标准,被毫不留情地丢进了大男子主义的垃圾箱里。现在我们寻找的不是清洁工,而是灵魂伴侣,是我们可以与之分享生活的人,是一个心心相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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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找到的那个女人,很可能赚得和我们一样多,甚至比我们更多,但这不会影响我们生活的和谐、甜蜜。当然,每对夫妻的情况不同,但总的来说,男人不和妻子商量就换掉家里汽车的事例已经大幅度减少了。现在更常见的情形应该是:两个人一起上网搜索资料,列出清单,互相讨论,最终达成妥协;或是一方说服另一方,输的那方心有不甘地在那可怜的新车身上不停挑刺。虽然过程烦琐了些,可这毕竟是相对公平合理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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