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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饭后,小白来串门。女本柔弱,为母则刚。她一手抱着笨笨,一手还拎了一大串香蕉,跟大力水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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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笨进门后马上下地自己走,从客厅走到卧室,又巡视了卫生间和厨房,对每样东西都非常感兴趣,一动不动地盯着,能看好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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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香蕉掰开:“笨笨,吃香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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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根本不睬我,瞪着大眼睛使劲地看着Happy的钢琴和琴谱,专注得一塌糊涂。小白笑着说:“笨笨喜欢钢琴,他是他们班学得最快的,笨笨唯一得到的表扬就是老师夸他有音乐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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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多好呀!”我把剥好的香蕉塞到笨笨手里,抱起他跟小白走到阳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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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毫无征兆地,他伸出左手食指,直直地戳向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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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时迟,那时快,小白一把攥住笨笨的左手,都快哭了:“您看,您看!这个小孩就是这样!推人,还戳人眼睛!怎么打、怎么骂都改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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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笨仿佛没听到小白的控诉,缩回左手,继续旁若无人地吃香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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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下笨笨,他顺从地走到沙发上坐下来吃香蕉,安安静静的,又可爱又乖巧。唉,看样子这孩子确实难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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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好安慰小白,孩子没有十全十美的,难带就慢慢教,如果小孩能自动成人,那孟母就不要三迁,岳母就不要刺字了。但是戳眼睛可不行,大人能躲闪,在幼儿园伤着小朋友可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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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果然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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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心急如焚地赶去幼儿园,场面一片狼藉,被笨笨戳伤的小姑娘大声号哭,响彻云霄。小白赶紧把孩子带来我们医院,让眼科的同事给予最高VIP规格接待,还好没出大事,就是眼皮被指甲划伤了一点,但看到人家家长摆的脸色,小白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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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笨昨晚肯定又挨揍了。”我猜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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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打。”小白觉得打解决不了问题,跟笨笨讲道理他又不理睬。焦头烂额的夫妻俩商量了一个晚上,今天专门请假去跟老师讨教解决办法。家长实在没辙的孩子,老师可能会有办法。小洪说完站起来,正好护士过来喊她:“32床的老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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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您去买早饭的时候,随便给我带点好不好?我先去跟家属谈话,不知道她老公讲不讲道理。”小洪噘着嘴。好好的人住进医院却跳楼了,家属哪能理解?多数会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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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也站起来,“家属应该还行,我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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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洪抱着病历卡,我也跟着出去。值班护士看到小洪,朝她努努嘴:“坐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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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顺势看了过去,咦,不对呀,坐在那里的,不是那个“阿亮”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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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句心里话 医生看病三法宝:语言、药物、手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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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梦洁来看病的时候,有几次是由一位男士陪同。我对这位男士印象很好,他跟李梦洁年龄相仿,斯斯文文的,我讲话时,他听得很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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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排除其他病因,确定李梦洁是肿瘤化疗药物的不良反应引起的心脏问题时,那位男士还专门把我提到的几个医学名词记了下来。复诊的时候,他明显做了功课,提出来的问题很在点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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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梦洁喊他“阿亮”。他们对视的眼神,是带着温度的。我心里感慨,李梦洁虽然连续生病,但有和睦的家庭和关爱的丈夫,这对控制她的疾病非常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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蒽环类化疗药物的心脏毒性在李梦洁身上表现得十分典型。她化疗一年多后,上班或者做家务疲劳了,就会反复胸闷、气喘,没有力气,同时伴有失眠。化疗药物的心脏毒性绝大部分发生在第一年,心功能逐渐损伤。她来找我看病的时候,已经是轻度心力衰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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