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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650722 重症监护室的故事 [:1700650546]
1700650723 重症监护室的故事 作者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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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650725 为了保护病人隐私,我在本书中有意更改了他们的一些细节信息。至于那些比较罕见的病例,因其独特性很容易暴露病人的身份,我在获得病人首肯或家属同意后,才与读者们分享这些细节。本书的所有临床病例都来自我遇到的真实病人,我把其中一些故事融合在一起,并为读者提升了文字的可读性。我仅在书中呈现自认为可靠的事实,但源于同事、病人家庭或朋友的一些二手信息,我并未去验证。我的一些博文曾刊载于《英国医学杂志》,本书所讨论的一些主题改写自那些文章,且有所拓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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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650731 重症监护室的故事 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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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650733 2016年,我前往爱尔兰都柏林参加一次医学研讨会。与会演讲者们都很睿智,会场气氛令人印象深刻,整段经历让我颇受启迪。在会议最后一天,我发自内心感受到希望和鼓舞,急切地想回到作为一名重症监护室主任医师的日常工作中,脑子里满是新的点子。那天晚上,机缘巧合,我步入一家老旧的爱尔兰酒吧,这次外出改变了我的人生。一个当地人问我在城里做什么。我解释说自己参加了一场医学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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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650735 “不错啊,”她说,“你是什么方面的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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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650737 “我是重症监护室医生。”我回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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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650739 “那到底是干什么的?”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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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650741 就在那个时刻,一种深邃的感觉击中了我。过去十年,我一直在写科研论文,事实上没几个人会读。我走遍世界,在医学会议上向那些比我还懂行的人夸夸其谈。尽管做了许多工作,耗费了许多心血,但我把最重要的人忘了—这个人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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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650743 你是我过去的病人,我未来的病人,我现在病人的儿女、父母或邻居。尽管收治病人中有五分之一的人最终会死在重症监护室里,但大多数人甚至不明白那是什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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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650745 在那个寒冷刺骨的爱尔兰之夜,在最后一杯黑啤深色酒泡的陪伴下,我开始写这本书。这不是一本充满欢声笑语的作品,事实上,书里多是悲伤,但也总有希望。我要带你去走走,去那些命悬一线的病人去过的明暗之所。即便是在黑暗里,最小的处所也能闪耀未来的微光。我要向自己遇过的病人借用他们的身体、生活和家庭,用这些故事在死生相交的深缝里洒下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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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650747 如果我在今天、明天和后天都努力工作,兴许能救下一人的性命。在我整个职业生涯里,也许能救好几百人。然而,我希望这本书能做到更多。我希望它能告诉你重症监护可以做到哪些,应该做到哪些,甚至不应该做哪些。它会给你一些极有用的建议,避免你身边的人在某天需要见我。它甚至能告诉你如何拯救一个人的性命,让你对社会中存在的最为显著的伤害提高警觉,让你一瞥生死边缘。生命之脆弱会逐渐变得明晰,当然,不可思议的适应力和坚忍不拔的人性会抵消这种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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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650749 现在,我要带你开启一段重症监护医学世界的旅程,带你看看我们每天要治疗的病人。书里的每一章都是受到我在临床医学一线所遇之人的启发而写就的。我们会去探索重症监护室的工作机制,以及身为在该病房内工作的医生,我的所思所想。你会体验到医院最戏剧化的区域内的声、味、相。我们还会探索人体的主要器官系统,探究我们是怎么在人体已无脉搏的情况下维持体征的,以及当病人被宣布脑干死亡时会出现何种情况。我会跟你分享病人、家属和医护人员在与人类的脆弱相搏斗过程中的高光与低潮。低潮浸透着黑暗,然而当病人和家属站在生死边缘时,我有幸与他们站在一道,支持他们。借助这一透镜,我看到了美好生命的日常点滴。已逝的史蒂夫·乔布斯在一次斯坦福大学毕业典礼致辞中提到,“死亡是生命最伟大的发明”,这句话让我们珍视在这个地球上与他人共享的时光。有时,黑暗能带你看到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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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650751 马特·摩根医生@dr_mattmorgan2019年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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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650757 重症监护室的故事 第一章 欢迎来到重症监护医学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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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650759 一个小女孩如何帮助拯救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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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650761 一名重症监护室医生,是重症特护医生,是病危护理医生,是重症医疗师,是复苏医师,但归根结底,仅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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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650763 哥本哈根,8月一个晴朗美丽的傍晚,女孩薇薇放学回家后,在花园里跳舞。薇薇是一个快乐的12岁小姑娘,头发是金沙色的,脸颊如苹果般红润。父母离异,生活对她来说有些艰难;她的妈妈在工厂里做帽子,努力维持生计。妈妈透过窗户看着自己的女儿,薇薇正光着脚丫在草地上起舞,自顾自地咯咯笑。48小时后,薇薇处于生死边缘。我要讲的这个故事,正是关于让薇薇存活下来的那些人、那些实践和技术的。薇薇的经历是一条长达65年的奋斗道路的起点,这条路让我们在面临毁灭性的重大疾病时仍有机会继续享受人生。这个故事将告诉你,重症监护将如何拯救你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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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650765 那天早些时候,薇薇没有留意到一滴水正好落在她的手上。[2]晚上用手揉眼睛时,她自然也不知道这颗水滴里包含了百万拷贝数的致命脊髓灰质炎病毒。当妈妈唱睡前小调哄她入睡后,病毒在体内开始攻击。它穿过了细胞膜,从薇薇的手上转移到了她的口腔细胞中。太阳落山后,病毒已经感染了她的扁桃体、颈部的淋巴结,最后是她的消化道。到了早上,薇薇觉得头疼,便没再跳舞。妈妈把冰凉的手放在她发烫的额头上,而后按了按她僵硬的脖子。再过一天,薇薇在系夏裙的扣子时已经有些勉强,她的胳膊沉重、虚弱,手指笨拙地移动。她被带到当地的布勒格丹医院,医生叫她名字时她已经没了反应,呼吸急促且短浅。不久后,薇薇遇到了那个将救她一命的男人,他是世界上第一位重症监护室医生—比约恩·易卜生医生(见附录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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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650767 在遇到薇薇的时候,易卜生医生36岁,是一位麻醉师。他一眼就看出薇薇正被严重的急性脊髓灰质炎折磨—急性意味着病症的开始和进展都很迅速,严重则是因为薇薇所患的脊髓灰质炎已让她出现了深度衰竭。1952年,在哥本哈根脊髓灰质炎大暴发的头两周里,已经有27人死于这一疾病。这次疫情结束时,有超过300人感染了脊髓灰质炎,其中的三分之一遭遇了薇薇所经历的呼吸道衰竭,最终130人死亡。[3]易卜生医生知道唯一能救薇薇的机器是所谓的“铁肺”,但这台机器当时已被占用。因为患上这种疾病,薇薇的呼吸道肌肉非常虚弱,无法帮助她吸入周边的空气,而铁肺是她唯一的幸存机会。铁肺会在病人的胸腔和外部世界之间建立一个密封环境,用一个强有力的空气泵制造出真空,由此抽动胸腔膈肌,让空气从气管进入肺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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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650769 看着薇薇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弱,易卜生医生感到绝望。随着她血液中溶解的二氧化碳(一般会随呼吸排出)含量升高,她的血压也越来越高,神志越来越不清晰,她甚至控制不了唾液,会呛到自己。接下来,易卜生医生决定做一件激进的事,而此举将永远改变医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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