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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可怜的现代物理学家就不得不自己发明新的单词了。事实上,也确实发明了不少,例如“γ射线”、“X射线”、“紫外线”、“红外线”、“微波”、“短波”、“中波”、“长波”、“音频波”、“超低频波”等等,来描写我们肉眼看不到的电磁波,或者说,来描写我们肉眼看不到的不同“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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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说实在的,这些描写“看不见的色彩”的技术性单词,除了让学生们感到枯燥和头痛之外,丝毫也没有给我们带来一点美感。所以,对于这些技术性单词,艺术家们自然不屑一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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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看来,我们这个世界上的科学家也比那个盲人世界科学家的处境好不了多少。不过,这一来,我们就更能体会那个盲人世界科学家的苦衷,要向别人描绘彩虹的美丽有多难。您可以设想一下:如果我们不许用“红”、“橙”、“黄”、“绿”、“青”、“蓝”、“紫”和“颜色”等单词,我们又怎样来向那些从来就没有看到过色彩的盲人们描写彩虹的美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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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所有在前沿科学领域工作的科学家都会遇到语言上的问题。量子力学的奠基人之一,德国物理学家海森堡(Werner Heisenberg,1901—1976)就说过一段很有名的话:“语言的问题真是非常严重。我们想尽方法来描写原子的结构……但是,我们没有办法用日常的语言来描述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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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恳请我的读者能稍稍调整一下自己的感觉,不要把“γ射线”、“X射线”、“紫外线”、“红外线”、“微波”、“短波”、“中波”、“长波”、“音频波”、“超低频波”等看成是枯燥乏味、令人讨厌的技术用语,而是把它们看成与“红”、“橙”、“黄”、“绿”、“青”、“蓝”、“紫”一样的文学用词。只不过后者是我们这个世界的文学单词,而前者却是“鬼魂世界”的文学单词。如果您能成功地完成这个感觉上,尤其是感情上的转变,那么,您就可以开始学习欣赏电磁波世界,或者说是欣赏“鬼魂世界”的美丽和五彩缤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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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的“干涉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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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波的世界中,还有许多特殊现象。而这些现象,粒子世界中就根本不可能存在。众所周知,两个小球不能同时占据同一个位置,“有我无它,有它无我”。然而,对于两个波来说,根本就不存在这种势不两立、完全敌对的问题。因为两个波完全可以同时占据同一个位置。不要说两个波,就是三个、四个甚至无数多个波都可以同时占据同一个位置,毫无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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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地,两个人也不能同时占据同一个位置,不能同时坐在一张不大的椅子中,有我无他,有他无我。然而在古人所相信的鬼魂世界中,两个鬼魂倒是有可能重叠在一起,同坐在一张小小的椅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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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现代科学家与古人之间的差别还是很不小的。古人是凭他们的主观感觉,甚至是直觉来发现这个“鬼魂世界”,并且用文学的语言来描写这个世界,好像是在描写一个梦幻世界。然而,现代科学家凭的是客观的科学证据,凭的是客观的仪器测量,凭的是理性的分析和严格的数学推导;然后,再用非常理性、严格、定量的科学语言描述出来。虽然,这种严格的科学语言不如文学家描写“鬼魂世界”那样精彩。然而,当科学发展到了技术的层面,并对人们的生活和整个社会产生巨大影响时,却不能不让人折服。所以,尽管科学家所描述的电磁波世界也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但因为当今的人们已经离不开无线电技术了,所以还是很相信这个“幽灵世界”的存在,甚至把它当成天经地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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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4两个波的“叠加”或“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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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4是描写当两个不同波长的波叠在一起时会出现什么现象。我们可以看到:当两个波峰遇在一起时,它们会叠加起来,产生一个更高的波峰;而当一个波峰和一个波谷遇到一起时,它们会相互抵消。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很清楚地知道两个波叠在一起时会所出现的现象,并且还可定量地计算出叠加后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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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科学家不会说:这就是两个幽灵叠在一起时的情况;而是说:这是两个波的“叠加”(superposition),或者说是两个波的“相干”(interference),即“相互干涉”。这样的术语词,不但比较精确,而且很能让外行人望而生畏,从而由畏生敬,使得别人更敬畏我们这些被称为科学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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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相干”是物理学中一种非常普遍又非常重要的现象。而“相干”又可进一步分成“建设性相干”(constructive interference)和“破坏性相干”(destructive interfer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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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5表示一束光通过两条窄缝(S1和S2),从而分成了两条光束。然后这两条光束又重新相遇在一起,并从不同的角度叠加在一起,产生了“干涉现象”。在“建设性的相干”区域,出现了明亮带,而在“破坏性的相干”区域,则出现了暗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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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5的实验是在可见光的范围内进行的。事实上,同样的“干涉现象”也会在那鬼魂一样的看不见摸不着的其他电磁波段中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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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图3-5所显示的实验结果不过只是最最简单的干涉实验。如果您稍稍心细一点,您自己就可以很简单地在自然界中看到美丽的光线干涉图。观察的时间要选在雨后又马上出太阳的日子。这时马路上往往还有许多浅浅的小水坑。如果这小水坑中又有一点油浮在水面上,那么,在日光的照射下,您会在水坑的表面上看到五彩缤纷的花纹,这就是光波的“干涉图案”(interference patte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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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5两束平面光波的“叠加”或“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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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5的“干涉实验”是在可见光的范围内进行的。我们在雨后初晴时在小水坑的表面上看到的五彩缤纷的“干涉图案”也只是在可见光的范围内。事实上,同样的“干涉现象”也会在那幽灵一样的、看不见摸不着的电磁波世界中发生,从而产生许多,虽然是看不见的,却更为“五彩缤纷”的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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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可见世界中,干涉现象形成的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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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儿,我们首先要指出:“干涉现象”不但会产生更为丰富的图案和色彩,还会产生更为丰富的结构。这种由波产生的结构往往是一种动态的结构,但在一定的条件下,这种结构也可以相当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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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粗看来,要用不停运动的波来形成一种稳定的结构是很困难的。但是,正如图3-6所表达的,只要一个波在两个反射面之间来来回回地跑,就会产生一种稳定的“驻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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