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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看来，第二个“傻问题”，即“经络和腧穴会不会移动地方”好像不算太“傻”。其实，这个“傻问题”的答案也解决了另一个重要问题，即“为什么我们用西医研究中最拿手的方法——解剖学研究经络没有成功”，因为经络是“活的”（vit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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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傻问题：“皮肤上的电测量数据到底可靠不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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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中医师正好相反，西方科学家对仪器的信任远远超过对人的信任，因为他们认为，人会说谎，而仪器不会。说来也不好意思，像我们这种从小就受西方科学教育并长期从事科学研究的中国人，也染上了这种坏习惯。所以，我们都很看重仪器的客观测量结果（objective measurement），远远超过看重“循经感传”这种主观感觉（subjective feeling）的问答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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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仪器也有仪器的问题。即使仪器不说谎，并且假定用仪器的人也不说谎，但仪器会出毛病，用仪器的人也会犯错误。这一切，也影响了仪器测量的可靠性。所以，即使用仪器测出来的结果，也要在别人的实验室中能重复做出来，也就是可重复的（reproducible），才比较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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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从1947年发现经穴电现象开始，经穴电测量早已在全世界广为流传和使用。但是，这种测量技术是否绝对可靠呢？其实这并不能算是一个“傻问题”，而是一个很严肃的科学标准问题。要是经穴电测量技术是不可靠的，那么，不要说这一本书全错了，全世界几十万用电针技术的医生和科学家都是在骗人骗己，瞎胡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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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意志民族是个很有哲学头脑又极为认真的民族。所以，既出了科隆大夫、福尔大夫这样发展经络电现象的先驱，也出了许多极为认真的科学家对他们的工作进行反复推敲，这样，才能为一项全新的工作打下扎扎实实的基础。例如，德国凯撒斯劳滕大学的物理系主任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他是个电子学专家，对于针灸等东方医学的看法也很开放，早在20世纪80年代，他就想亲自试试经穴的电测量，也就是德国人所称的“皮肤电阻”测量。可惜，他实验室里的仪器实在太好了，也就是太灵敏了。所以，测量结果就把他搞糊涂了。他发现了电针测量中存在几个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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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在皮肤上测量时，探头所受到的压力对测量结果影响极大，所以，这种测量，可靠性就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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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即使把压力稳定下来，测量数据还是不停地变。并且，测量仪器的灵敏度越高，精度越高，所测数据就越不稳定，而且数据波动幅度很大，根本就得不到可靠的数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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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在的，一般临床大夫，不论是东方的还是西方的，都不太会注意到这种测量的技术问题。但所幸的是，中国也有这样极为认真的科学家，早在20世纪70年代，就对电针测量技术的可靠性，进行了严格系统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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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6-5探头压力与所谓“皮肤电阻”之间的关系（张世仪，19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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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从张世仪的实验中（图6-5），我们可以看出，穴位上和非穴位区的“皮肤电阻”值差异大到十倍之多。虽然，加在探头上的压力会影响测量的绝对值，但是，穴位上和非穴位区的差值，几乎与压力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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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们就可以比较放心地说：福尔电针采用的所谓“皮肤电阻测量”是可靠的。虽然，从电子技术的角度来看，其测量精度并不是很高，但是从临床实用的角度来看，已经是足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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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6-6 测量电压与所谓“皮肤电阻”之间的关系（胡翔龙、张世仪，19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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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有尹符号的是低电阻（穴位点），其他的都是对照点（非穴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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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在“循经感传现象”研究项目中，胡翔龙教授和他的同事们又研究了测量电压与所谓“皮肤电阻”之间的关系（图6-6）。从实验结果中，我们可以看出：虽然测量电压会影响测量的绝对值，但是，穴位上和非穴位区的差值还是十分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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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6-7测量电流的频率与所谓“皮肤电阻”之间的关系（C. E. Overhof，1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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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经络电现象的发现者，德国的科隆大夫（Dr. R. Croon），早在20世纪60年代，就与德国卡尔斯鲁技术学院（Technique College Karlsruhe）的两位教授Prof. W. Ernsthausen和Prof. H. Rothe合作，对皮肤上电测的可靠性进行了详细的研究。由这两位教授的学生C. E. Overhof对探头压力、测量电压和测量电流的频率与所谓“皮肤电阻”之间的关系等，进行了系统的研究（见图6-7）。从实验结果中，我们可以看出：虽然测量电流的频率会影响测量的绝对值，但是，穴位上和非穴位区的差值还是十分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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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90年代以后的另一些实验结果还解决了那位老教授的另一种担忧，也就是电测数据的随时间涨落问题。其实，对于针灸理论来说，这早已是个老问题了，并且有专用的词汇来形容这种现象，称为“子午流注”。中医认为“气血”是按季节、月相、时辰在体内循行的，所以本来就是动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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