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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耗散结构”相对的是“静态结构”(static structure)。“静态结构”当然包括那些不会运动的房子、山脉等,但也包括那些跑得很快的汽车、火车、飞机、火箭等等。因为汽车、火车、飞机、火箭等也与房子、山脉等一样,在没有能量供应时也不会自动消失,并且在封闭环境中反而保存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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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我们可以注意到,“耗散结构”根本就不能放在一个封闭的环境中。不论是瀑布、火焰、泉水、喷泉、旋涡、龙卷风,还是闪电,都不能在封闭的环境中存在,一旦环境封闭,这种结构马上就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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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耗散结构”是一种活的结构,而“静态结构”则是一种死的结构。尽管这种活结构就在我们的眼皮下,天天可以看到,但科学家们却花了整整一百年的时间,才清楚地、理性地认识到它。这中间凝结了好几代科学家的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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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永动机”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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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散结构”的发现可追溯到工业革命的初期。那时,人们还不知道能量守恒定律。所以,许多发明家就想造出一种机器,不需要能量,但却能不停地工作,并称这种机器为“永动机”(perpetual motion)。那时,发明“永动机”还真是一种潮流,人们提出了上千种不同的设计方案。现在,发明“永动机”已远不像当年那么时髦了,但是美国专利局每年还是能收到几份“永动机”的专利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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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多数“永动机”的发明人都是聪明人,他们所提出的设计方案也都是聪明透顶的。看着设计图,您就会相信,这台机器一定会永远转下去。可惜,就是没有一台机器真的会这样不花能量并永远地转。经过了上百年无数次的失败,科学家终于总结出了“能量守恒定律”。至今为止,人们还找不出违背能量守恒定律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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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第二类永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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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到了能量守恒定律之后,许多发明家放弃了对不耗能“第一类永动机”的寻找,转而寻找“第二类永动机”。所谓“第二类永动机”并不违背能量守恒定律,只是利用低能区的能量,而不利用高能区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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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如果我们能让全世界的海水温度降低0.5℃,那么所得到的能量就足够让全世界的机器运行3000年。这样,也就是造出了事实上的永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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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就是这种“第二类永动机”也行不通。通过无数次的失败,科学家又总结出了另一条非常重要的物理定律,即“热力学第二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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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力学第二定律”有好几种不同的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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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容易理解的“热力学第二定律”表达为:“热不能自动地从低温热源流向高温热源而不耗能。”这就如同我们把两杯50℃的水放在一个盒子内,会不会有这样一天,当我们打开盒盖时,发现一杯水正在沸腾,而另一杯正在结冰。请注意,这种情况下并不违背“能量守恒定律”,但也是不可能实现的。这就是“热力学第二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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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学究气的“热力学第二定律”表达为:“在一个封闭系统中,熵值恒增。”这儿涉及两个重要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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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重要概念是“封闭系统”(isolated system)。所谓“封闭系统”就是一个与外界既没有物质交换,也没有能量交换的系统。当然,这是一个理想化的系统,但也是从现实生活中抽象出来的系统,并且也是科学研究中一个强有力的工具。长期以来,对将来要从事科学研究的学生,都要进行这样的训练:如何把一个系统从它所处的复杂环境中“孤立”(isolate)出来,进行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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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重要概念是“熵”(entropy)。“熵”是“混乱程度”的度量。“混乱”(disorder)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但数学家和物理学家却很成功地把它计算出来。所谓“熵值恒增”,就是指在一个封闭系统中,熵值总是越来越大,也就是整个系统的混乱程度是越来越大,不可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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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7-2熵值恒增的一个实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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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图7-2中我们可以看到一个四周有矮墙的平板,里面有50个小球。在平板的中间,又用矮墙把平板分成两部分。开始时,所有的球都是在平板的左半部(图7-2a),并且不管怎样摇动,小球总是在左面。然而,当我们把中间隔墙的小门打开后,再继续摇动,那么一部分小球就会跑到右面来(图7-2b),直到两面的小球数差不多。这就是“熵”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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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让我们问一个问题:再继续摇动平板,会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即所有的小球又重新回到隔板的左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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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纯数学来看,这倒还是有可能的,只不过概率很小,小到(1/2)50,或者说出现这种现象的可能性是0.00000000000000089。这意味着什么呢?这意味着,我们每秒钟摇动平板一次,摇上35,702,052年,并且运气不太差,就有可能碰到一次。显然,这就是说,事实上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说,事实上不可能所有的小球又自动回到隔板的左面去。这就是所谓的“不可逆过程”或“熵值恒增”,即“混乱程度的不可逆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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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7-3当“热力学第二定律”不成立时,一颗炸弹爆炸后,会发生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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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7-2所讨论的还是一个很简单的系统,只有50个元素。如果要出现“熵”减少的情况,就要花上35,702,052年。对于元素更多的系统,这个概率就更低了。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伯克力分校主编的著名的物理教科书《伯克力物理学》上,有一张漫画(图7-3),说的是当“热力学第二定律”不成立时,这世界将是怎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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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漫画表明,当“热力学第二定律”不成立时,当您在垃圾堆上扔一颗炸弹,这个垃圾堆就会自动变成一幢可爱的小房子,您什么力气都不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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