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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4-1爱丁顿爵士(Sir ArthurStanley Eddingt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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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本章开头的引文中可以看出,爱丁顿是一位思想极为深邃和大胆的科学家。但同时,他又是一位极为认真和严谨的科学家,甚至有点迂。据说,在一次会议上,有人说:“听说全世界只有两个半人,真的懂得相对论。一位是爱因斯坦自己;另一位就是爱丁顿。”爱丁顿听了默不作声。边上的人说:“爱丁顿先生,您也不用客气了,您一定是这两个半中的一个。”爱丁顿忽然感到他应该说点什么:“噢!噢!我正在想,谁是那半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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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从本章开头的引文中,我们又可以看出。我们这本书中讨论的问题,正是当年爱丁顿考虑过的问题。他把问题提得很明确。他认为:“美丽”和“旋律”应该与“熵”划在同一类中,而在这一类中,可能会发现一种共同的物理量,这种物理量和特点是与各元素之间的“联系”或“合作”(association of parts)有关。在前面的一章中,我们所讨论的,正是怎样发现与美丽和旋律有关的科学量以及如何来定量地计算这种物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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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科学发展的角度来看,科学研究的对象总是简单到复杂,从简单系统到复杂系统。所以,科学的初期研究对象就是简单系统,例如哥白尼、开普勒、牛顿所研究的太阳系就是属于简单系统。而量子物理学研究的原子结构,犹如一个个微小的太阳系,其实也是简单系统。但是,医生所面对的人体,却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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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期以来,科学家力图把人体进行解剖,把它切成越来越小、越来越简单的系统。在现代医学发展的初期阶段,这种方法还是可行的,也是对的。这也就是所谓“还原论”的道路,并且确实曾经是非常成功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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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从“联系”或“合作”的角度来看,“还原论”的方法,也就是“拆”的方法,就是不断地破坏各单元之间的“联系”和“合作”。而在“还原论”道路上走得越远,对“联系”和“合作”的破坏也就越彻底。这有点像研究树林与树的情况,往往是我们对树看得越细,就越会失去对树林的整体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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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们又怎样来找回那些当在我们细细研究树木时,所失去的对森林的感觉呢?尤其是,我们需要的还不单单是一种感觉,而是一种理性的、科学的、定量的认识。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真正地、科学地认识和把握“整体医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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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率地说,从科学发展的角度来看,用“还原论”的方法来研究人体是一个比较初级的阶段。而用“整体论”的方法来研究人体则是一个比较高级的阶段,也是一个更困难的阶段。长期以来,对于现代科学家来说,这几乎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好像也是无法解决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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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正如前面所说到,近二三十年来,对复杂系统的研究取得了长足进展,尤其是对生物系统“相干态”的研究,使我们有可能科学地定量地研究“美丽”、“旋律”等等这些只能从“整体论”的观点才能认识的物理量。也就是说,爱丁顿的预言,正在步步成为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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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面的章节中,我们已经讨论了如何从理论上和数学上来理解生物系统的“相干态”。现在,我们将讨论如何用实验的方法实际地测量和计算人体“心身系统”(body-mind system)的“相干度”(degree of coherence),即“谐和的程度”(degree of harmo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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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子”的耦合和能量的漂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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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本书前面章节中所介绍的“看不见的彩虹和听不见的音乐”,即生物体内电磁场的耗散结构,不单单是生物学、生理学和医学理论上的一种进步,也为人体“相干度”(degree of coherence)的测定提供了一种切实可行的途径和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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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先让我们从“电磁波源”(source of electromagnetic wave)的“耦合”(coupling)关系开始,一步一步地看这种测量是怎样实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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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体的器官、组织、细胞、分子等等都会发射电磁波,所以它们都是电磁波的波源,即“电磁波源”,又称为“振子”(oscillators)。至于物理学上所说的“耦合”关系,就是有某种程度的合作关系,有点像芭蕾舞中的舞伴关系,既有独立,又有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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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体的心和肺就是两个典型的电磁波源,也就是两个“振子”。常用的心电图就是测量心脏发出的电磁波,肺电图是不常用的,但也同样可以测量。然而,心和肺关系很像前面一章中图13-3的那一对舞者。显然,心和肺两者绝对不能像仪仗队中的两个士兵,高度有序,用同样的频率,做同样的动作,它们必须各有各自的本征频率。但是,它们又不能完全独立,运动时,大家都要相应加速;休息时,大家又都要相应减速。所以,它们既不能处于“高度有序态”,也不能完全处于“无序态”,必须是“相干态”。这就是我们测量和计算工作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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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4-2两个单摆之间的耦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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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无耦合 b. 强耦合 c. 可柔耦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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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更清楚地理解“相干态”中“振子”是如何“耦合”的,我们用图14-2中的两个机械摆作为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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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4-2a中的两个单摆之间完全没有耦合关系(no coupling)。它们绝对相互独立,也就是处于绝对“无序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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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14-2b中的两个单摆之间有一根棍子,把它们两者紧紧地连在一起,我们称之为“强耦合”(strong coupling)。在这种情况下,两个单摆就如一个单摆一样,只能用同一频率摆动。这时,它们两者也就如仪仗队中的两个士兵,处于“高度有序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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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4-2c的两个单摆之间是用一根可柔的线连在一起,线上又挂了一个小小的单摆。于是,这两个单摆既不完全独立,又不是完全被捆死在一起。这时候,它们之间的关系就有点像前一章图13-3的那一对舞者的关系,也就是说,它们处于“相干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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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儿用的是机械单摆,也就是机械的“振子”。如果这两个单摆带有电荷,它们就会发射电磁波。事实上,人体内的许多“振子”,例如心脏、胃、肺、肝、肌肉等等,也是机械“振子”,但带有电荷,所以也就会发射电磁波。在这种情况下,电磁波的频率与这机械“振子”的频率密切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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