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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要] 中暍兼水湿的成因与脉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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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释] 本条太阳中暍,与上条单纯暑热伤津有别,不仅身热,而且沉重疼痛,脉象微弱无力,很明显是水湿之邪侵入皮肤肌腠所致。中暍本为暑邪致病,何以会出现水湿见证?这是由于夏季炎热,用冷水沐浴,而水湿自皮肤渗入之故。“此以夏月伤冷水,水行皮中所致”,正是对上述脉证病因病机的说明。由此可见,虽然同是中暍,而施治是绝对不可混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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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注] 成无己:《经》曰:“脉虚身热,得之伤暑。”身热,脉微弱者,暍也;身体疼重者,水也,夏时暑热,以水灌洗而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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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中行:身热疼重,而曰夏月伤冷水,水行皮中所致者,土主肌肉而恶湿,水渗土而蒸发也;脉微弱者,热则血干而气耗也。然夏日则饮水,固人之常事,而曰伤,何哉?良由暑迫,饮之过多,或得之澡洗,暑反内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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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坤载:冷水洗浴,汗孔未,水渍经络,而皮毛闭塞,经热不泄,故身热而疼,水阻气滞,故肢体重浊,热伤肺气,故脉微弱。肺气遏闭,必生痰饮,《金匮》以瓜蒂吐之,是定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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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在泾:暑之中人也,阴虚而多火者,暑即寓于火之中,为汗出而烦渴;阳虚而多湿者,暑即伏于湿之内,为身热而疼重,故暑病恒以湿为病,而治湿即所以治暑,故《金匮》以一物瓜蒂,去身面四肢之水,水去而暑无所依,将不治而自解,此中暑兼湿之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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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鉴》:太阳中暍之证,身热疼重者,暑伤形也,脉微弱者,暑伤气也。以此证脉揆之,亦其人夏月盛暑,喜贪风凉,过饮冷水,水气输行于皮中,表为邪束,不得汗泄所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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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语] 诸注大致相同,惟对“伤冷水”,成氏认为是以水灌洗,黄氏亦主张是冷水洗浴,比较符合原文精神。方氏与《金鉴》皆认为是饮冷过多,虽然也有可能,但与水行皮中不太吻合。黄氏对于病机分析,极为透辟精当,但最后引申“肺气闭遏,必生痰饮”,未免蛇足。并主张以瓜蒂吐之,尤其欠当,殊不知《金匮》一物瓜蒂汤是水煎顿服,意取散泄皮肤中水气,《金鉴·金匮注》明确指出“肿胀则以瓜蒂一物汤下之可也”。李彣更直接提出“瓜蒂治头面四肢浮肿,散皮肤中水气,苦以泄之也”。由此可见瓜蒂汤决非吐剂,黄氏竟视作吐剂,当是误汤为散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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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中暍者,发热恶寒,身重而疼痛,其脉弦细芤迟,小便已,洒洒然毛耸,手足逆冷,小有劳,身即热,口开,前板齿燥。若发汗则恶寒甚,加温针则发热甚,数下之则淋甚。(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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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勘] 《脉经》“中暍者”无“者”字,“逆冷”作“厥冷”,“身即热”作“身热”,“口开,前板齿燥”作“口前开,板齿燥”,“发热甚”作“发热益甚”,“淋甚”作“淋复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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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译] 太阳经感受暑热的病人,发热,恶寒,身体沉重而且疼痛,他的脉象弦细芤迟,小便后洒洒然毛孔耸立,手足逆冷,稍有劳累,身体就发热,口一张开,前面的板齿就感到干燥。如果治以发汗,则恶寒更甚,如果加用温针,发热就会更甚,数用下法,小便就会淋涩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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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要] 太阳中暍兼湿的脉证及治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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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释] 本条太阳中暍的病因为暑湿相兼而又气阴不足,因而病情十分复杂。发热恶寒,身重疼痛,乃暑湿在表;脉弦细芤迟,为气阴不足;小便已洒洒然毛耸,因为太阳膀胱之气被湿邪所困,小便时阳气随尿外泄而一时虚馁,所以尿后毫毛耸立洒淅形寒。手足逆冷,乃阳气为阴湿所遏,不能外达四末。劳则伤气,气虚阳浮,所以小有劳身即发热。暑热灼津,津不上承,所以张口则前板齿燥。总之,本证是暑兼湿邪,正虚邪实,治疗必须兼顾,既要清暑利湿,又要益气滋阴。发汗、温针、攻下皆属禁例。误发其汗,则伤阳气而恶寒甚;误用温针,则助暑邪而发热甚;误用攻下,则阴液伤而小便淋涩甚。所谓“甚”,当是指原有的证情因误治而更加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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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注] 张路玉:发热恶寒,身重而疼,太阳中暍表证也。表证脉当浮,今不能浮,而反弦细芤迟者,明系元气不足,不能鼓动其脉于外,盖弦细者阳虚也,芤迟者阴虚也,阴阳俱虚,故不胜劳。小便已,洒然毛耸者,太阳经火气内伏也。手足逆冷者,太阴气弱不胜时火也。口开,前板齿燥者,阳明中暍之本证,亦津液内伤之确征,所以发汗复虚其卫,则恶寒甚,温针复损其营,则发热甚,下之复伤其阴,则淋甚,以夏月阴气在内故也。《灵枢》所谓阴阳俱不足,补阳则阴竭,补阴则阳亡,惟宜甘药补正以解其热,东垣制清暑益气汤深得其旨。然仲景俱言太阳,而不言脾肺者,以热邪炽甚,则寒水必致受困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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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在泾:中暍即中暑,暑亦六淫,太阳受之则为寒热也。然暑、阳邪也,乃其证反身重疼痛,脉反弦细而迟者,虽名中暍,而实兼湿邪也。小便已洒洒毛耸者,太阳主表,内合膀胱,便已而气馁也。手足逆冷者,阳气聚而不外达,故小有劳,即气出而身热也。口开,前板齿燥者,热盛于内,而气淫于外也。盖暑虽阳邪,而气恒与湿相合,阳求阴之意也。暑因湿入,而暑反居湿之中,阴包阳之象也。治之者一如分解风湿之法,辛以散湿,寒以清暑可矣。若发汗则徒伤其表,温针则更益其热,下之则热且内陷,变证随出,皆非正治暑湿之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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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云来:《内经》云:“先夏至为病温,后夏至为病暑。”又曰:“热病者,皆伤寒之类也。”以其太阳受病,与伤寒相似,亦令发热恶寒,身重而疼痛也。《经》曰:“寒伤形,暑伤气。”气伤则气消而脉虚弱,所以弦细芤迟也。小便已毛耸者,阳气内陷不能卫外,手足亦逆冷也。劳动则扰乎阳,故小劳身即热也。《内经》曰:“因于暑汗,烦则喘喝。”故热甚而口开,口开则前板齿燥也。发汗虚其阳,则恶寒甚,温针动火邪,则发热甚,下之亡津液,则淋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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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语] 诸家对本条都有阐发,张路玉正虚与邪实并举,理解较为全面,但未注意兼湿,略嫌不足。尤在泾联系到湿邪,关于暑与湿的关系,解释得也较中肯,但偏重于暑湿,正气方面又注意不够,亦属缺陷。程云来与张氏一样,也忽略了兼湿问题。此外,对于本条的病因病机,还有许多不同的解释,但大多不太确切,不拟赘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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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寒论译释(第四版) 小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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