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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前面提到的核造船厂的工人一样,轻微毒素产生了一种增强细胞适应性的应激反应。控制饮食和体育锻炼有异曲同工的效果。麦特森的一篇期刊论文的标题总结了一切《保护神经的信号与老化的大脑:拿走食物,让我们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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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应性就是清除废物的酶、保护神经的因子和阻止细胞自然死亡[2]的蛋白质逐渐增加的过程。我喜欢把这些要素看成是时刻保持警戒准备迎战下一次压力的军队。增加这些要素的最佳方法就是给自己一点压力:让大脑学习、限制饮食、运动,或者就像麦特森和妈妈会提醒我们的那样,多吃蔬菜。所有这些活动都考验着细胞,它们产生的代谢废品足以引发压力。这看似有些自相矛盾:没有压力,我们就不会拥有出色的适应和生长能力。没有小挫折,就不会拥有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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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杀不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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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所有发生在大脑里的事一样,应激反应取决于所有我提到过的(和许多还未提及的)要素之间是否达到微妙的平衡。一旦轻微压力成为慢性压力,大量皮质醇就会持续引发基因的活动:切断突触间的连接;加速树突萎缩和细胞死亡。最终,海马体会变得像颗葡萄干一样干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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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情况下,身体无法切断压力激素的传递。最常见的是单纯性持续压力,如果我们从不休息,那么就永远无法开始恢复的过程,而杏仁核会始终处于兴奋状态,皮质醇的含量会超出健康标准,有时“战斗或逃跑”的按钮会卡死在开启状态。根据流行病学调查,这可能是一种遗传的机能。如果你让一组随机人群做一次令人紧张的公开演讲,那些父母有过度紧张史的人,演讲后24小时体内的皮质醇水平仍居高不下。或许,这种机能源自于环境:一些遭受过重复压力的母鼠,其后代长大后的压力阈值要低于同龄的正常老鼠。换而言之,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上,它们都更容易产生压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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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卑的人压力阈值偏低。不过科学家还不清楚自卑与压力阈值两者间的因果顺序。对所有人来说,无论其天性如何、无论其受过何种教育,当他们的沮丧之情得不到宣泄、失去控制感以及得不到社会支持时,他们就会显现出慢性压力导致的不良特征。从根本上说,如果丧失了希望,我们的大脑就不会停止应激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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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对压力的反应阈值各不相同,而且在环境、遗传、行为或者上述任意综合因素的不同影响下,这个临界点会相应改变。与大脑内的神经化学物质一样,我们的压力阈值总是在变化。尽管老化过程自然而然地降低了这个阈值,但通过有氧运动,我们可以把阈值提高好几个等级。科学家无法指出,从哪个特定时刻起压力由蓄势转变为一触即溃。不过,一旦看到压力的转变,科学家肯定会知道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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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改造大脑 侵害效应:过量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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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压力可以铭刻下与生存有关的重要记忆,可是巨大压力蚕食的也正是这个刻录记忆的系统。皮质醇通过增加海马体内谷氨酸盐的传递同时增加BDNF、血清素、IGF-1等物质的传送,尽管初期可以促进LTP,但它同时也激活了一些基因,而这些基因最终阻止信息到达相同的神经回路。一个重要的背景胜过各种各样的次要背景。当记忆系统的灵活性降低,它会根据越来越呆板的方式按优先顺序进行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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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剩的谷氨酸盐还会对海马体造成生理性破坏。这种神经递质的作用就是让可捕获电子的钙离子进入细胞内,谷氨酸盐产生自由基。如果巡逻的抗氧化物质不够多的话,自由基就在细胞壁上打出许多孔,细胞会因此而破裂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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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树突也面临着麻烦。如果这些分支长期受煎熬于慢性压力的失衡干扰,它们将不再努力参与防止细胞死亡的活动。麦克伊文如此形容“就像一只把脑袋缩进壳里的海龟”。另外,因为生长因子和血清素流通不畅,所以神经新生的过程被中断。每日诞生的新干细胞,在此时却无法转变成新的神经元,因此建材的缺乏,导致无法变更信号传递的线路,更无法打破这个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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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歇根大学(University of Michigan)的莫尼卡·斯达克曼(Monica Starkman)从事库欣综合征(Cushing’s syndrome)的研究。库欣综合征是一种内分泌腺的机能障碍,它导致体内充满大量的皮质醇。这种紊乱的学名“皮质醇增多症”就是有力的证据。它的症状与慢性压力的症状离奇地相似:上腹部增肥,肌肉组织被分解,产生不必要的葡萄糖、脂肪;抑制胰岛素,可能患有糖尿病;惊恐发作,出现焦虑、抑郁以及增加心脏病发作的风险。斯达克曼已经证实二者间有许多相互的关联,而其中一个就是:海马体萎缩的程度与记忆的丧失以及皮质醇的增加完全成比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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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性压力在海马体内横行霸道:剪去神经元的树突,杀死神经元,阻止神经新生。当海马体受损的时候,杏仁核却是另一番繁忙景象:过重的压力在杏仁核内产生了更多的连接,尽管有大量的皮质醇可供使用,但杏仁核始终活跃,不断产生对皮质醇的需求,而且这种消极情况能自己养活自己。杏仁核越活跃,它就越强大。最终,杏仁核控制了与海马体的合作关系,它抑制着这种合作背景,继而也抑制了与现实的联系,同时把畏惧写进记忆里。压力变得无处不在,我们开始产生一种无缘无故的担忧,这种担忧又转变成一种焦虑。每件事似乎都成了压力的导火索,这使感知产生了扭曲,继而引发更多的压力。麦克伊文说:“动物的认知技能被破坏殆尽,它的焦虑情感却越来越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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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遭受慢性压力的折磨时,你已经没有能力把眼前的情形与已有的记忆相比较,也根本想不起可以用跳绳来缓解压力或找朋友谈心,更无法意识到这并不是世界末日。逐渐地,大脑越来越难产生积极和现实性的想法,最终大脑内的化学反应都变成焦虑和抑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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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欣综合征(Cushing’s Syndrome,C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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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称皮质醇增多症(hypercortisolism)或柯兴综合征,1921 年美国神经外科医生哈维· 库欣(Harvey Cushing)首次报告。由于多种病因引起肾上腺皮质长期分泌过量皮质醇所产生的一组症候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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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性压力并不是导致焦虑和抑郁的唯一原因,它也不一定会引发其他方面的紊乱。但很显然,它是我们生理上和心理上许多痛苦的源头。在后面几章中,我还会再提到慢性压力生物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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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知道,人应对压力的方式极大地影响了压力对我们身体和头脑的所作所为。因此从某种程度上说,慢性压力是许多问题的根源,这一事实是个极为重要的信息。人类大部分的进化过程都发生在狩猎–采集时代,尽管当时我们没有什么应对压力的措施,但我们可以利用知识。就如麦克伊文在《我们所知的压力尽头》一书中所写道的那样:“那个原本用来保护我们的系统,现在却变成了我们的威胁,这绝非必然或正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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