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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衰老科学一向被认为是一条铺满破碎之梦的小道，现在则走上了坦途，成了主流，因为婴儿潮这一代人的市场有7700万消费者，这几乎可以保证这种努力会获得丰厚的利润。在德·格雷首次提出他的种种预测后的岁月中，诺华和葛兰素史克股份有限公司这样的药品公司巨头开始真的往抗衰老药品中大量投资。现在，庞然大物般的技术公司谷歌也进入了这场游戏。2014年，它发起了卡里克实验室（Calico Labs），并与艾伯维药品公司合资，投资5亿美元，开发人类长寿和抗衰老研究。事实上，人口压力，如全世界人口老化等问题，都可保证让抗衰老研究飞速发展起来。现在，不仅仅是私人行业对寻找抗衰老疗法感兴趣，政府也有既得利益，需要保证老年人身体健康，尽可能久地延长工作寿命，以避免数额惊天的保健费用和到了时间应该发放的上百万老人的养老金的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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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真正理解这场已经启动的长寿革命，以及它对社会的意义，我们必须忘记我们关于衰老的几乎一切知识。体衰多病的老人坐在安乐椅里，沉浸在对往日的回忆之中，这样一种景象与我们大多数人将知道的衰老体验毫无相似之处。即使我们生活的时代没有额外的医学创新，也已经就是那种情况了。但是，过去几十年的研究已经创造了一种动力，特别是当现在各种技术开始交汇，这种动力最后会成为一种新的范式：不用一个个地对付疾病，而是成功地保持健康和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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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急剧的进展，可能会来自纳米医学领域，或纳米技术在医学领域的应用。纳米医学是一次大跃进，比常规医学更为先进，因为它起作用的是分子层面。在这个层面上，原子与蛋白质、DNA、酶、氨基酸（我们细胞中的机械）等分子相互作用。我们说的是能够进行控制和操纵的分子，其宽度是人的一根头发的千分之一到万分之一，而这个领域几乎无所不有，既是化学，又是生物学、物理学、计算和机器人技术。纳米尺寸的药物和机器人可以轻而易举地穿入细胞和组织，在那儿对极细微的目标发起攻击。K.埃里克·德累克斯勒1986年出版了一本具有开创性的书，书名是《创造的引擎：纳米技术时代的到来》。据他观察：“使用解剖刀和药物的医生不能修理细胞，就如使用鹤嘴锄和一罐子油的人，不能修理一只精密手表一样。”这是常规医学的根本局限性，因为我们因得病和衰老而出毛病的部位本身就是细胞。绝大多数药物被人体吸收后，只不过是漫无目的地游荡，直到撞上某个分子才会生效。它们只能通过这种偶然的方式产生效果。再者，事实上大多数医生都不知道这些药物如何发挥作用——他们只知道这些药物有时候会起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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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家们通过纳米技术，正在设计特殊的分子，准确地针对人体中经过仔细识别的分子。我们已经从一个医学上碰巧成功的时代，进入了一个有意识设计疗法的时代。这个时代肯定会比常规现代医学笨拙不精、只能部分取得成功的时代要有效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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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医学研究者研究抗衰老时，经常会受到一种批评，即他们之中有些人有一种倾向，喜欢把对医学治愈法的寻找，降至工程技术问题。基本的医学研究所关心的，是如何识别疾病的原因，而工程技术的做法，则关心达到某种意图中的结果，如矫正某种反常的过程。但这种做法既然能在化学工程师、生物工程师、电脑程序设计员、数学家和人工智能专家那儿得到推广，也许并不太差。抗衰老方面最激进的理论，可能会得益于工程技术的做法。我指的是德累克斯勒和其他人拟议的一种可能性，即在可见的未来，我们可以注射微细纳米机器人，它们在人体巡逻，寻找癌症、DNA突变、蛋白质的过度互联，以及大量其他的身体故障。这些机器人都可按健康细胞结构上呈现的样子的蓝图进行程序设计，然后摧毁“无法修复”的细胞，如癌细胞，并修复可以拯救的细胞，使其重返健康、青春的状态。它们即使不能解决K.埃里克·德累克斯勒的全部理论性衰老病因，也可解决其大部分病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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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细胞重返青春状态后，我们就可修补组织、器官，甚至我们的全部身体，让它回到青春、健康的状态。我们不用等到身体得病、衰老、出事之后再试图解决问题，而是可以定期接受纳米机器人的注射。它可以修复任何与年龄有关的损坏，让我们永久地保持生理青春。工作做完后，这些机器人本身就会溶解消化，其副产品会通过尿液排掉。造成疾病的原因，一般都是大量故障产生的结果。如能让人体保持“幸福的”分子和细胞健康状态，那似乎要比扭转损坏现象，但却可能造成上千种连锁反应简单得多，也容易达到得多。虽然病人都不一样，但是人体的健康细胞都有着同样的DNA。举例来说，纳米机器人由于尺寸极小，可以修剪DNA受损的序列——根据我们细胞应该看上去的那种健康基因蓝图来重新打造其序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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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项技术十分惊人，但一点儿都没有魔力。纳米医学的工作原则实际上相当简单，那就是把对细胞修复的任务细化到处理最细微的部分，有条不紊地一个个加以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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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累克斯勒接着说出了几个已知的生物过程的名字，这些过程已经得到自然证明，是纳米机器人能够模仿的。首先是进入细胞和组织，经另一种过程的证明，这是有可能的，因为白细胞在这个过程中离开血流，进入组织。病毒进一步证明了这个过程，因其有能力进入细胞，产生破坏，而纳米机器人做的正好相反。其次，纳米机器人通过触摸，就能认识分子目标，这是免疫系统中的抗体已经能够做到的。纳米机器人可以拆卸错误的基因、氨基酸链和其他“断裂的”机械，就如消化酶能消化我们吃的食物一样。最后，纳米机器人能重建分子，就像细胞复制时所做的那样，也能像细胞分裂时自然所做的那样，重新组装细胞。除此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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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一个个分子和一个个结构开展工作，修理机器人就能修复所有细胞。通过一个个细胞和一个个组织开展工作，它们（在更大装置的协助下，如有必要的话）又能修复整个器官。通过一个个器官在整个人体工作，它们可以让人恢复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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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累克斯勒提及的更大型的装置，是体外电脑。纳米机器人自己也有可编程序的微电脑，可通过人体内已有的自然发生化学物来驱动。纳米机器人偶尔也需要检索更多信息，而不仅仅是其机载电脑上储存的信息。因此，它们可与大型电脑进行无线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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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米机器人的归巢过程看起来简单，但其实不然。它们先要读取来自我们健康细胞的DNA蓝图，然后对一组组细胞进行比较，看是否能发现异常现象。一旦发现便跟踪目标，将其击溃，然后根据蓝图重建分子机器。这样，纳米机器人就能在心脏病发作后，以健康心脏组织来取代疤痕组织，并能修复互联蛋白质，从而解决德累克斯勒所说的一种病因。尽管德累克斯勒没有说纳米机器人会使我们长生不老这样的话，但他的确认为，纳米机器人会帮助我们活很久，从保持身体健康和精力充沛的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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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米医学基于的理论是，如果分子成分（包括原子）都能正确地加以排列，它们就会执行让人恢复健康的功能。很有可能的是，这个理论再进行研究，就会证明不行，但截至目前，还没有研究能够加以否定。第一批纳米治疗将瞄准癌细胞，接着是针对特定疾病的疗法。接下来，如果一切正常，我们就会进入新的范式，把健康和青春保持很长一段时间，可能几百年吧。有些观察家认为一个世纪内，科学家还不足以做出必要的研究来实现这个愿望。不过，德累克斯勒、库兹威尔和其他人都指出，很快，人工智能或超强电脑就会出现，把研究速度提高，要比科学家们费尽心力才能完成的速度高许多倍。例如，库兹威尔说：“过去把HIV排序，要花15年，（但我们在电脑的帮助下）给SARS排序，只花了31天。”在不久的将来，机器涉及纳米机器人，将比科学家快得多，也有效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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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许多人对激进生命延伸都持怀疑态度，但我们已经深深地进入了一场生命延伸的革命之中。它被叫作“现代医学”。接种疫苗、抗生素、癌症治疗、分流手术——所有这些都把生命延伸到大大超过了一个世纪前被认为是“自然的”生命期限。显然，自然寿命这一概念一直在改变。直到目前为止，它改变得相当缓慢，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它将大幅加长。在罗马帝国时期，平均寿命约为25岁，能活到50岁就算老了。今日，我们把25岁死亡视为悲剧，死得太早、太令人震惊了。到目前为止，我们不断延长的生命期限，对社会并未造成破坏作用。恰恰相反，社会适应性很强，因为这个变化并不是在一夜之间发生的，而且一直有先进技术伴随，使得年龄增大的人口具有可持续性。很可能，我们的生命期限会呈增量延伸，而且不会中断，但也有可能在前所未有的新医疗技术的力量下，我们在一生中亲眼看到长寿的根本飞跃。这样的飞跃要求社会做出重大的调整，包括重新定义“老年”一词。我在本章后半部分会考察其中一些可能的调整，但首先，我想探讨一下一个很少为人承认的生命和健康延长的原因，它被诺贝尔奖获得者、经济学家罗伯特·W.福格尔及其同事，也是经济学家的多拉·L.科斯塔称为“技术性体格进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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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福格尔和科斯塔在对过去300年的长寿增长进行了一项极为独创的研究之后，发表了他们的成果。根据其论文《技术性体格进化理论，及其对预测人口、健康成本和养老金成本的影响》，福格尔和科斯塔对大量历史资料，包括战时征兵记录和人口普查记录，运用了经济理论和统计分析，然后与过去300年中健康、人体尺寸和长寿记录相关联。他们最重要的观察是，食品生产、制造业、交通、贸易、通信、能源生产、医药、卫生服务，以及空闲时间服务等方面的技术进步，促成生命期限的翻倍和经济生产力的极大提高。福格尔和科斯塔在该文的导言中写道：“过去300年中，人类生理学一直经历着深刻的环境引发的变化。这些变化之所以成为可能，是因为技术有了不计其数的发展。我们称这些变化为‘技术性体格进化’，已把人体尺寸提高到超过了50%，并极大地改善了生命器官系统的活力和能力。”他们断言，技术进化仍在进展之中，其产生是“技术和生理改善之间的一种协同作用，从而人类产生了一种属生物性但非基因性，发展很快，可通过文化进行传播，而且不一定很稳定的进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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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格尔和科斯塔的分析中，甚至还考虑了子宫中的情况，以及孕妇的健康和营养状况。他们不仅描述了低级卫生程度和高度传染病状态的历史病况，而且还描述了导致矮化生长、成年时更多疾病，以及低生产率等的慢性营养缺乏。由于这些病况，欧洲人和美国人与现代人相比，个子小得多。例如，1790年，30岁的普通英国男子，体重仅为134磅，而普通法国男子体重仅为110磅。按现代标准看，这些人个头相当矮小，也不健康得多。人口中最穷的20%长期营养不良，因此无力工作，这就说明了为什么五分之一的人口都是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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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相当普遍的错误看法认为，现代的老年人与前辈相比，都活在一种与年龄更相关的生病状态中。事实上，18世纪和19世纪那些发育不良、营养不良的人，健康问题要多得多，包括与年龄相关的病情，如心脏病，而且对当时的传染病的抵抗力也弱得多。福格尔和科斯塔写道：“1822年至1845年间出生的青壮年，即使历经童年期和青少年期致命的传染病而活下来，也不像有些人说的那样，比今天他们的同龄人更能摆脱退行性疾病，反而是更受病痛的折磨。”19世纪的老年人中，心脏病的普遍程度约为当今老年人的3倍，筋肌劳损疾病和呼吸道疾病的普遍程度约为现在的1.6倍，而消化道疾病的普遍程度几乎是现在的5倍。福格尔和科斯塔认为，中年和老年高发病率的原因，是因为胚胎期和童年时期长期发育不良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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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期营养不良，生活条件不好，其结果就是产生一种恶性循环，深刻地影响到个人一生的健康。他们说：“大多数器官的基本结构很早就坏掉了，有理由由此而推断，发育不良的器官会比发育良好的器官崩溃得更早。”他们指出，矮化生长和营养不良都可能“与构成这些器官组织的化学构成中的变异有关，与薄膜上电的传递质量有关，与内分泌系统和其他生命系统的功能有关”。许多儿童都因在子宫内缺乏营养，而在婴儿期和整个童年遭受了永久性的神经损伤。营养不良与其他很多病情都有关，其中包括内分泌系统功能受损、心律失常，以及退行性关节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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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格尔和科斯塔把每日消耗的卡路里数量，与身高、体重和健康状况等相关联起来，并估算说，普通成人每天需要500卡路里，这样才能支持消化以及更多功能，对传染病做出免疫回应。即使那些能工作的人，工作精力也不是很多。不过，由于有了更好的营养、更暖和的衣服和住处，以及技术引入的其他改善，1790年至1980年间，生命期限翻了一番，普通英国工人的工作效率增加了大约53%，在健康和繁荣两方面形成了一种良性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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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快进到了今天。生活在工业化国家和一些发展中国家的人，与他们之前的人相比，要高得多、重得多、健康得多，生产力也高得多。减少早期营养不良、传染病和穷苦的生活环境，也是长寿的一个重要原因。现代技术和生活条件，加上能够享受更好的药品，才刚刚开始收到长寿的成效。再加上讲究健康的营养、少吸烟和经常锻炼身体（大部分原因是工人阶级有更多闲暇时间），我们就可以保证技术性体格进化还会大展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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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福格尔和科斯塔于1997年发表了合作论文，常规医学方面已经发生了大踏步的进展，还不说生物技术、人造器官、移植体、再生医学、药物和广泛的延寿技术等，它们都大大加速了技术性体格进化的发展。但是，他们的发表结果中清楚地表明有一个教训：我们不能因聚焦生命的晚期而牺牲生命的早期。非常深刻而又重要的是，我们要给每一个婴儿和儿童提供足够的营养和好的生活环境（例如，不含铅的环境），如果我们想随着人口老龄化而不想承受疾病的沉重负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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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重要的信息是，人类很久以前就开始通过加强控制其环境，而设计控制其自身的进化。“文化传播”的进化发生的速度，要比生物学进化快得多，对长寿有着非常明显的影响。这很好，因为生物学进化几乎不在乎我们是否能够长寿。它其实只关心让我们活到生育年龄，帮助我们生活得足够久，以便养家糊口。基因决定其长寿者，在养家糊口方面并没有特殊的优越之处，因此在基因库中也不占特殊地位。看来，是否延寿，是否延长健康期限，要看我们怎么办了。而我们早已上路，向着大规模改善的方向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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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对延寿技术的最常见的一个反对意见似乎是，正在崛起之中的科学，好像在“扮演上帝”。虽然我们在这场冒险中的确处于未知领域，但很难明白为什么以基因疗法来治疗疾病和衰老，会被认为是扮演上帝。这跟通过接种疫苗来治愈传染病又有何区别呢？如果不接种疫苗，传染病早就把几百万人从基因库中移除了。凡是反对让人类掌握其进化的人，如果他们想保持一致的话，就得反对过去300年来的技术性体格进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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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前面提到了我的看法，认为当前对待衰老的态度，可能基于已经过时的滞定型。它所基于的是广泛传播的一种错误观念，认为我们日趋老龄化的人口，年龄日益老化，能力愈加降低，并认为老年是寂寞、不幸的时候，而认知衰落也是不可避免的。2013年，皮尤研究中心做了一项问卷调查，想确定一下美国人对待激进延寿的态度，最后相当谦虚地将其定义为能活到120岁或更久即可。56%的问卷调查者回答说，即便给他们这个选择，他们也不愿意拥抱激进延寿。据该项报告描述，美国人对激进延寿前景的反应，是“既模棱两可，又十分怀疑”。只有27%的人认为，120年或更久的生命期限，会在2050年发生。还有几乎三分之二的人认为：“预期寿命越久，我们的自然资源可能就消耗得越多。”然而，那些对问卷调查做出回应的人，对延寿科学也很不了解。只有7%的人听说了这门科学或看过很多这方面的资料，有可能愿意延寿，而54%的人对此一无所知。38%的人说，关于激进延寿，他们听说过一点儿。虽然大部分问卷调查者都想活得比当前的寿命中值（78.8岁）要长一点，但只有9%的人愿意选择活过100岁。我强烈地感到，假如大多数人的前景是能活过100岁，而且既健康又充满活力，那他们的想法可能会不一样。现在的情况是，就连我们今天关于衰老经验的看法，也是充满了谬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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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上所述，在整个人类历史上，老年是体弱多病的风烛残年——尽管不是每个人，但对很多人而言都这样。生活在过去的人，即使是年轻力壮、身体健康，生活也不是一帆风顺的。体弱多病，活得再久也没多大活头。除此之外，退休后的养老金和社会保障网都是现代的发明。更早的时候，普通人年轻气盛时就得依靠亲人眷属有限的资源。老年的种种疾病，都没有有效的药物治疗，而传染病的散布却很猖狂。老年人死于肺病和今天很容易治愈的一些其他感染，是相当普遍的，但在19世纪，美国人提到肺炎就说，那是“老人的朋友”，因为这种病很容易中断其他老年病引起的痛苦。几百年来的传统智慧支持这样一种观点，即老年是体弱多病的风烛残年，因认知能力降低而更加糟糕。这在现在对一些老人来说也是如此，但整个局面正在快速变化。只是到了最近几十年，学者们才开始系统地研究衰老问题，而今天老人的情况要比过去的预言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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